听到这话,阎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随后笑着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民不与官斗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说着阎岳看向两人,有些奇怪的道。
“几位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吗?”
容楚看向自家王爷,其实她也很好奇来着,自家王爷找这么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书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听闻令妹没出事之前,阎岳公子是在城中一家富户之中当启蒙先生?”宫璃墨略有趣味的看着眼前的书生,笑着询问。
“正是,令妹出事后,在下便辞了那里的活计。”阎岳倒也没有隐瞒,一字一句的说了。
毕竟这是大家都知晓的事情,一查便知,没有隐瞒的必要。
宫璃墨停下拨弄茶杯的手,若有所思的看着阎岳。
“可否告知具体时间?”
阎岳皱着眉头想了半响,这才有些歉意的道。
“抱歉,最近事情太多,具体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大概是在七八天前。”
宫璃墨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逝者已逝,还请阎岳公子节哀,我们就先告辞了,若日后再有疑问,再前来讨教。”
“讨教不敢当,配合诸位查案,也是我们的本分。”阎岳一提到案子,话语间便没有了那份沉重之感。
容楚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也没有多言,跟在自家王爷身后走了。直到距离那小院有一段距离了,容楚这才有些好奇的道。
“公子是觉得阎岳不对劲吗?”说着,容楚想了想自己刚才见到的。
“但是一提及到案子,阎岳并没有害怕的情绪,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容楚说完看着静静等待自己下文的自家王爷,有些迟疑的道。
“若是我,家人被害,自己无法报仇,仇人却突然死了,我也是这个心态。”
宫璃墨赞赏的点了点头,笑着道。“这个心态是对的,按照李安做的那些事儿。他死了,受害的人没有放鞭炮庆祝已然不错了,可是你不觉得阎岳整个人太过平静了么。”
说着,宫璃墨点了点自家王妃的鼻尖,见其一脸沉思的样子,笑着道。
“阎岳的妹妹死了之后,他第二日便辞了那教书先生的活。应当是那富户家里派人来吊唁之时,阎岳说的。”
说到这里,宫璃墨饶有兴趣的笑了笑道。
“可奇怪的是,阎岳的妹妹死了不足三日,那李安便将那富户家的女子给祸害了。偏偏那女子被祸害当日便自尽了,第二日李安便失踪了,这时间是不是太过巧合了些?”
容楚到底还是没能理解自家王爷的意思,也不明白自家王爷到底是在怀疑阎岳还是在怀疑那家富户。
“走吧,见过了阎岳,也该见见他妹夫了。”宫璃墨摸了摸自家王妃的头,示意她跟上。
到了那猎户的家里,容楚看着眼前的院子。虽说从外观看起来没有阎岳家的好,但是从其中的装饰来看,这家的日子比之阎岳家要过得好些。
因着院门是开的,故而几人也没有敲门,直接进了庭院。
看着周围晒着的动物皮毛,锡简悄无声息的挡在自家王爷和王妃身前,这才开口道,“王钊可在?”
不一会儿,从西侧的屋子里出来一人。容楚一看还是个熟人,正是自己那日不小心撞到的那猎户。
王钊看着院子里的人,将手在井边洗干净了这才上前。像模像样的行了一礼,开口道。
“刚才在处理皮子,怠慢了几位,还望恕罪。”
说着,王钊起身看着几人,“不知找在下有何事?”
不同于其他猎户的粗莽,这王钊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阎岳的影响,说话倒是挺斯文的。
宫璃墨也不挑地,在院子里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接过王钊递过来的茶,这才开口道。
“冒昧打扰,是为了问你几个问题,还望你能够据实以告。”
王钊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有些拘谨的站在对面,点了点头,“当然。”
“事发之后,为何前去衙门告状的是阎岳,却没见你的影子?”
宫璃墨扫了一眼盯着王钊看的自家王妃,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在桌子底下动了动其手指,将自家王妃的注意力拉倒了自己身上。
“事发之时我为了准备些银子采买,以求给月儿一个体面的婚礼,所以进山打猎了。”说到这里,王钊拳头捏的嘎嘎作响,眼眶微红的道。
“不曾想待我从山中一出来,便被人告知了噩耗。赶到阎家之时,只见到了因着告状被打了板子的兄长和我那未过门妻子的尸体。若是早知如此,我定然不会进山。”
容楚看着脸都气红了的王钊,有些同情,本是满心欢喜的想要求娶佳人,不料噩耗连连。
“你就没想过去报仇?”宫璃墨看着满身血性的汉子,有些不相信他没有任何举动。
王钊闻言笑了笑,坦然道。
“想过,怎的没想过。我家中既无父母,又无亲戚,若能杀了他,倒也算是除了一害。可阎岳兄还在床上躺着,我可以不要我这条命,但也得为阎岳兄想想。他家如今就他一人,且还受着伤,我本欲将月儿的丧事办了,将阎岳兄送走了,再去要了那狗贼的命。”
王钊一脸气愤的说完,随即笑着道。
“谁料老天有眼,我还没动手,竟是有人先动手结果了他。”
宫璃墨不知可否,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无论李安多么罪大恶极,枉顾律法私自杀人便是不对,我们自会查明真相。”
说着,宫璃墨起身告辞。王钊将人送到门口之后,见人走远了这才回了西侧的屋子,继续制作皮毛。
一连去了好几个猎户家里,待走完已然到了午时。因着已然到了午膳时间,宫璃墨直接将人带进了酒楼。点好了菜,这才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自家王妃,“有什么想问的?”
容楚双手放在桌子上,朝着自家王爷挪了挪。
“公子是觉得凶手在这些猎户和屠夫之间?”
“屠夫平日里杀猪,本来血性就大,但那些屠夫之中并没有直接与李安有血海深仇的人。倒是这些猎户,手上有些功夫,且王钊与其还有夺妻之恨,杀妻之仇……”
宫璃墨话未说完,容楚便有些疑惑的道,“公子这是觉得王钊嫌疑最大?”
“他嫌疑确实较大,但也要排除是否有人拿他当挡箭牌,暗地里做了些什么。没有证据之前,一切不过都只是我们的猜想罢了。”
说到这里,宫璃墨点了点自家王妃的鼻尖,笑着道。
“可记住了?”
容楚扁了扁嘴,这人总是碰动人鼻子,不过看在他说的有道理的份上,容楚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没说几句话,小二便开始上菜了,一时间雅间内便知只剩下了吃饭的声音。
栎素和锡简在隔壁雅间吃着同样的菜,却不同于容楚与宫璃墨之间气氛融洽,反倒是沉默异常。
吃过晚饭,容楚在宫璃墨的陪同之下又去了一趟验尸房。这一次的验尸单,是锡简写的,故而也不用容楚再汇报一次。
看过验尸单,宫璃墨带着人回了小院。
一进屋子,宫璃墨便对身后的锡简道。
“派人将李昭盯着,不要让他打乱我们的计划。”
锡简领命下去了,容楚趴在软塌之上,整个人累得不行。奔走了差不多一日,身体累得慌,但是案情却还是没有多大进展。
宫璃墨坐在软塌边上,给自家王妃捏了捏。容楚被捏舒服了,闭着眼睛道,“要不先将那些与李安有仇的人都排查一遍,再确认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我有几个猜想,让小九去找证据了。若是能够找到,此案便破了一半了。”宫璃墨收了手,转而到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容楚接过茶杯喝了几口,扫了一眼自家王爷。
“就知道你早就有想法了,不然也不会带着我们乱转。看来我还是没有破案的天赋,半点思绪也无。”
宫璃墨正欲安慰,仔细一看,人已经睡着了,便只能作罢。
看着自家王妃颇有些不雅的睡姿,宫璃墨失笑,尽量放轻了动作将人抱了起来。
“别闹,让我睡会儿。”容楚察觉到不对,挥了挥手嘟啷了一句,在人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又睡过去了。
宫璃墨笑着将人轻轻放在床上,脱了鞋子将被子盖上。
锡简进门正欲回禀事情,宫璃墨示意其小声些。锡简了然,两人直接去了隔壁。
“王爷,小九那边传来消息,在最后遇害的那女子的庭院之中,发现了一些东西。”
宫璃墨手上的动作一顿,回头道。
“可有查验是否为杀害李安的凶器?”
“验过了,鞭子是,但是其他的几样不是。”锡简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回答。
宫璃墨闻言笑了笑,这就有意思了。
“其他几家猎户和阎岳家中可有找过?”
“小九那边找过了,并未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其他人那边还未传来消息,故而不知……”
锡简一板一眼的将底下人汇报上来的消息都汇报了,这才静静立在一旁。
宫璃墨坐在主位之上,一手撑着额头,双眼微闭,顺着案情。
先是王钊为准备婚事进山打猎,而后是阎岳的妹妹阎月被逼迫,自杀身亡。第二日,阎岳便辞了那富户家的教书先生活计,之后那富户家的小姐便被李安糟蹋了。
奇怪的是,既然出了阎月的事情,怎么着家中有女儿的人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让自家女儿出门的,那连李安到底是怎么侵犯的那富户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