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门前十里红妆,大红喜幡随风飘摇。
内室喜烛灼灼,气氛凝重。
堂堂相府,竟出这等丑事!你,你们
正位上端坐的老太君攥紧手中的绣绢,气地面红耳赤。
她不怒自威,丹凤眼斜斜一瞥,久居上位的目光中自带几分凌厉。
白相自知理亏,简直羞于启口:母亲息怒,都怪微臣教女无方,她又自小养在乡下村妇之手如今做出这等事,着实是
夫人阮敏诚惶诚恐:请老太君放心,涉事的下人已经处置了,此事除了我夫妇二人,绝无他人知晓。
老太君气得够呛,白子柒生母是太后亲侄女,她亲自选的镇北将军家的闺秀,当年倒也婆媳和睦,原想着女儿肖母,必然不会错,没想到会做出这等丑事。
竟然会与山村匪人私奔,还被人骗财灭口。传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婚事已经举行了大半,满朝文武都在,宫里太后派来观礼的内监也到了。
你们真是老太君绞着帕子气地说不出话,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意思可讲?相府戏耍王爷陛下,咱们擎等着降罪吧!
如今朝堂风云莫测,陛下病危,佞宦把持朝政,朝中人人自危,也就相府凭着几代人攒下来的名气,佞宦一时不敢动他们。
但等傻太子继位,第一个杀他们以儆效尤。
如今火都烧眉毛了,只能投靠靖王,和靖王绑在一条船上。现下把靖王得罪了,他们就等着死吧。
老太君气地摔帕子就走,吩咐丫鬟:备车,我去王府请罪,你们就去祖宗牌位前跪着,跪到死!
母亲息怒。白相急得一揖到底:儿子以为,此事倒也不是没有反转余地。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反转?
一旁的阮敏忙凑进一步:老太君,现下婚事在即,咱们白家也并不止那一个女儿。
凤情再怎么说,也是个丫鬟生的,虽然你现下扶正,可王府不必小门小户,真当皇家是好进的?
当下这不是也没办法么!阮敏笑着,她妾上位,本来在老太君面前就没地位,也不敢大声说话,此刻忙叫人去把白凤情叫来,一脸讨好:凤情性情温婉,容貌不输子柒,不若先送去,万一能收拢王爷的心,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她怎么也不能把这泼天富贵便宜了那个小贱人。
要不是婚期紧迫,她也不至于走这一招险棋。
不过险归险,好用就行。
还不快去请小姐来拜见老太君!
老太君皱了皱眉,刚想开口,丫鬟已挑帘进来。
紧随其后进来的女孩穿着大红的喜服,珠环玉佩,身段娉婷,矜持地行了个礼:奶奶万福。
老太君神情不虞,但还是放柔了语调:抬起头来看看。
白凤情颤巍巍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上眼若秋水,顾盼生情,虽然年岁尚小,但已经隐隐能看出日后的姿容,必然芳华绝代。
她思忖片刻,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总不能当真放任偌大个相府不管。
暂先嫁了,随后只说白子柒病故,妹妹代婚,也说得过去。
她再去找太后说说好话,成不成也在此一举。
她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定亲时,圣上曾赏赐给子柒一块皇家凤佩做为信物,凤玉可在?
此玉是内廷司秘制,是给未来王妃的。
明早进宫面圣要呈玉给司礼监。
没有凤玉,就等于圣上不认可,做不了皇家正妻。
阮敏脸色有些僵硬,是她的疏忽,竟然忘了这茬,只是那贱种都死了,玉佩哪里去找?
正想找借口推辞一番,却听一旁的白凤情柔声道:圣上所赐之物,自然不敢怠慢,姐姐一早就把凤玉交给母亲保管了。
母亲?
丞相和老太君一道看了过来,阮敏顶着压力咬牙:自,自然是在的。她顾不上许多,催促道:快下决定吧老太君,王府的喜轿已经到了。
然而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厮在外面焦急地敲门:老爷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回来了!
什么?
白凤情表情一戾,阮敏一把拉住他,尖细的嗓音都破了:你说什么?谁回来了?
外、外面闯进来一个姑娘,自称是大小姐!
阮敏气急败坏,掐着小厮小声催促:还不快,快送小姐上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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