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歆的脸不知是巴掌打红的，还是被秦淮的话揶揄红的。
手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不知要说些什么是好。
特别是面对穿着警服的秦淮，她就觉得自己像个犯错的人，垂着头说：“呃，我还好吧。”
秦淮皮笑肉不笑道：“我当然也不是说你，那么漂亮的姑娘快被你给弄毁容了。”
唐歆一想到秦悦那婆娘，脸上抽抽的疼痛，对秦淮的认知多了一层鄙视，果然男人都喜欢美女，即便是美女满脸是血，也不影响他们的审美。
她且笑了声，打趣：“没想到你还喜欢泼妇啊。”
秦淮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唐歆，意味不明道：“那可不是，我就是喜欢有征服感的女人。”
说罢，往警车的方向走了过去。
唐歆想秦悦还能让男人有征服欲？
活活一个泼妇啊！
果然，食色性也，警察叔叔也是常人啊。
＊
卢振宇约唐歆吃饭的时候，她刚睡醒，正对着镜子独自唉声叹气。
早知道就不打架了，女人打架为什么总是喜欢朝脸下手呢。
她无精打采地接了电话：“怎么了？”
卢振宇：“约你吃饭，你不记得了？”
唐歆沉浸在自己毁容这件事，无法自拔，早就将和卢振宇约好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哦哦，在哪里？”
“你喜欢吃什么？依你的口味。”
唐歆没什么心情吃饭，但她的契约精神，不允许她爽约。
她说：“在万盛广场见面？”
末了她又说：“别带别人啊，我今天糟透了，我就请你吃个饭。”
卢振宇沉默了一瞬后说好。
唐歆瞅了眼手机屏幕上和林景深的对话框，他依旧没有回复，都下午四点钟了，还在忙吗。
两人约定不再有隐瞒，她思索了会，给林景深发了消息说是去见卢振宇。
＊
卢振宇见到唐歆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脸上淡淡的巴掌印，是经过她化妆后依旧留下的浅浅的印记。
一瞬便明白了她电话里说的别带别人的用意。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多大人了还打架？”
唐歆叹了声气：“哎，这年头泼妇太多，正义之士明显不够用。”
路边上的积雪化成了水，唐歆没多逗留，边走边问卢振宇：“这是学成归来了，还是回来过个年？”
卢振宇的注意力还在她的脸上，漫不经心地回道：“过个年吧。”
“我记得你现在脾气好了很多，怎么还动手？”卢振宇指着唐歆脸上的巴掌，眼底满是心疼。
唐歆双眼直视前方，慢悠悠地将打架的经历讲述给卢振宇。
卢振宇听完脸上闪过一阵落寞：“你谈恋爱了？”
唐歆也没有要欺骗卢振宇的意思，她早就知道他还喜欢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让胖子给她准备礼物。
她都知道的，可她也无法去骗他，她从来都是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
“嗯，就我们科室的医生。”
卢振宇落寞的神色，不过一瞬便消散了，笑意达到眼角，有种说不出的伤感。
“改天把他带给哥看看。”
唐歆皱了皱鼻子，嫌弃道：“卢振宇，我比你大。”
卢振宇唯一值得骄傲的事那便是她和唐歆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他含笑道：“你叫你的，我叫我的，咱俩不乱辈。”
唐歆还真有点饿了，中午回去后直接休息了，这会儿才想起来没吃饭的事。
“还真是饿了，我竟然忘记我中午没吃饭了。”
卢振宇素来知道她不会做饭，更不愿意做饭，笑话着她：“就应该把你丢到国外待几个月，逼得你自己就做饭了。”
唐歆想到了林景深，傲娇道：“我现在谈的男朋友做饭不要太好吃，我还用自己做饭？”
她嗤之以鼻的语气，让卢振宇忍不住想笑。
“仙女还真动凡心了？”
唐歆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准确的答案，可有一点她从来也没有否认过，那就是她现阶段确实很喜欢林景深，更喜欢他做的饭。
“应该是，想谈一场有饭吃的恋爱。”
卢振宇耸耸肩，侃道：“要是知道你这么容易追，我早点下手了。”
唐歆对于卢振宇的喜欢也从来没有避讳过，咧咧嘴，脸疼地抽动着：“卢振宇，我可难追了，别被我的三言两语蒙蔽了。”
进入了餐厅，卢振宇拉开凳子让唐歆先坐下。
直到他也落座，他才开口接着说，神色认真且严肃：“我说真的，改天把他带给我看看，好让我知道自己是败在了哪里。”
唐歆拧了拧眉，来回翻着菜单，勾选了几个菜后，抬头说：“你现在都被胖子带坏了，学会揶揄我了。”
卢振宇接过唐歆递过来的菜单，看了几眼，随便地勾了几样后说：“我要按照胖子的攻略，咱俩孩子估计都会跑了。”
唐歆手托着下巴，一边脸疼，只好换另一边的手。
“死胖子竟是教坏你。”
卢振宇确实没瞎说，胖子攻略第一步，爱她就强取豪夺，不计后果地去追。
高中毕业的时候，胖子给卢振宇准备的毕业大礼盒，各式各样的避孕套。
没少给卢振宇灌酒，嘴里念念有词，酒壮怂人胆，酒后乱性。
卢振宇太了解唐歆的性子了，自然是没听他的那些什么狗屁爱情观。
胖子还用张爱玲一句经典名言来形容：“想要进入一个女人的心里，就先进入她的身体。”
当时卢振宇回了句：“狗屁逻辑，诱奸是犯法的。”
后来，卢振宇出国的时候，胖子悻悻而谈：“哎，早就让你听哥的，你不信。”
卢振宇搭上飞机前也没等到唐歆的回应，他对胖子说：“我不后悔，就算是独角恋，我也没后悔过。”
那是卢振宇高中以后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直白地告诉唐歆，他很喜欢她。
她那时候，已经有了男朋友。
他知道挖墙脚不道德，可是他担心再不说，他会后悔一辈子。
飞机落地手机开机的一瞬，他收到她的消息：“卢振宇，你是我好到舍不得谈恋爱的朋友。”
这样的回复，比起冷冷的拒绝，他似乎已经很满足了。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以另外一种身份留在她的身边，永远地占据她内心的一角。
胖子嘲笑他就是备胎的命。
说好听点是备胎，难听点就是舔狗。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