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沫被他的眼神盯得浑身稍有发毛，却依然挺着脊背理直气壮道，“我……我这是有事实依据的！”
“我没有！”顾念音大声驳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沉默许久的顾子豫终是忍不住开口呵斥三人，“你们安静些！大哥他还在这儿呢！”
“出来说。”顾念音冷冷扫了一眼顾以沫，“不要打扰到顾大哥。”
顾以沫不以为惧，站出身来同她对峙，“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三人两前一后地走出屋子。
三人在门口对立，君临渊不多废话，直接报出来名字，“孙茹兰。”
“什么？”顾以沫没反应过来，直直看向那眉目俊朗的男人。
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让顾以沫对自己的以为产生了些许怀疑。
“鹤顶红是她带来的。”君临渊惜字如金，“唯她是宫里人。”
顾以沫不信任，怀疑是两人在狼狈为奸，“可她和大哥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大哥？！”
君临渊淡淡撇出一句话，“人不见了。”
顾以沫确认性地重复了一遍，“你说是她下毒害了我大哥然后跑了？”
“是。”君临渊肯定地颔首，“而且……我刚问了人，孙茹兰去宫里要过鹤顶红。”
“可是……她为什么要鹤顶红？！”顾以沫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点。
君临渊提出的假设，推翻了她之前所有的认知，她一下转不过弯来。
“不清楚。”
顾以沫犹豫不决地张了张嘴，最后定神道，“不！可后来的解药是你给大哥的！我都喂下去了，可为什么……”
“你亲自看到他吞下去了吗？”顾念音想出假设，万一是顾子言没吞下去呢？
顾以沫眼珠一转，生怕自己被责备没有好好喂药导致大哥死亡，而且顾子豫应该是喂下去了，如此一想，她确切地点了点头：“是，我喂下去了！”
“那……”
顾念音开始怀疑起自己身上的药，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现在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出孙茹兰。”顾念音下决定，“而且大哥……我一会儿再看看。”
再悲伤的情绪，也因为这七零八落的线索和千奇百怪的结论弄得消散了大半。
“现在就去！”顾以沫再娇纵蛮横的脾气，在这关头也不得发作，开始明白事理，“不管我们以前的恩怨如何，现在我和二哥都求求你，尽力救一下大哥！”
“不用你说。”顾念音冷淡回应，“就冲着我是大夫这一条，我也会尽力做到的。”
“嗯。”
顾念音再次回到房间，顾子豫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悲伤得无法抑制。
“你们感情还挺好。”顾念音也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有些反常，忍不住反讽了一句。
哪知顾子豫并不回复，还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顾念音不再理他，来到床前查看人的情况。
“怎么样？”也不知过了多久，顾以沫颤抖的声音才从身后传来。
顾念音惨白了脸，慢慢回身看了一眼众人：“人……没了。”
“大哥！”顾以沫的情绪在第一时间崩溃，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扑倒在已经渐渐冰凉的人身上。
顾以沫使劲摇晃着他的身体，“大哥！你起来啊！你别吓我啊！”
她怎么也不能接受，原本还是鲜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下一秒就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
顾子言就像是昏迷了，闭着眼睛的样子还是难以掩藏温润如玉的模样，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样子。
顾念音红了眼眶，下一秒，两行热泪顺着姣好的脸庞滑落在了地上。
君临渊上前将人搂进自己的怀里，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抚她的情绪。
他用低沉的嗓音保证道，“顾子言的后事，我来安排。”
顾以沫涕泪横飞，尽数抹在了顾子言的身上，“不可能！我大哥不可能就这么没了！不可能的！他只是睡着了！”
她的情绪很激动，顾念音聪明得没再说话，生怕触碰到她的情绪点，将她彻底击垮。
“我们先出去吧。”君临渊搂着她瘦弱的肩膀，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让她冷静一下。”
顾念音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痕，被君临渊搀扶着走出了房子。
和他们一起走出来的还有顾子豫。
“今天谢谢你们。”顾子豫眼眶微微泛红，“但大哥的丧事，还是我们自己准备，就不劳烦二皇子和王妃了。”
“那也行。”君临渊不等顾念音回答，直接给出答案：“你自己准备，也比较合适。”
“嗯。”顾子豫颔首：“今天真的谢谢你们了。”
三人原地解散，君临渊搂着顾念音往王府走。
“这件事情不简单。”顾念音走着走着，猛地一拍脑袋，目光灼灼地对着君临渊道：“绝对不可能！”
“嗯？”君临渊眯眼，反问道，“小县衙，你又想到什么了？”
“刚刚顾老太太对我说了挺奇怪的一番话。”顾念音这才想起来自己所听到的：“她让我不要求追究顾子言是怎么身亡的，还说绝对查不出来的……我怀疑，顾老太太大概是知道什么。”
君临渊挑眉，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下文，“嗯？”
“不……这件事情不简单。”顾念音捋着自己脑海里的千思万想，“你确定鹤顶红来自孙茹兰吗？”
“基本可以确定。”
在顾念音处理顾子言的事情之时，君临渊已经将所有人排查了一遍。
发现只有孙茹兰是来自皇亲国戚。
也是唯一可以和皇宫接触上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带进来的，那另一个人绝对有认识皇宫里的人。
只可惜，排查了一大批，都没找到同皇宫里人有过接触的。
“哦对了。”顾念音掏出自己袖口里的药品，“你帮我看看，这百毒散，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行。”君临渊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我一会儿拿回去让人看看。”
“你觉得……是谁？”
“这件事情。”君临渊抬头望天空的弯月，“绝对不是简单的投毒而已。”
背后牵扯的阴谋关系，复杂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