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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国公府自家的马场,与外面那些平民马场自然是不同的。

    这里的马都是千挑万选出的品种,一匹之价怕是都要抵上外面马场中的十匹马了。不仅如此,这里的马吃的饲料也是有讲究的,每日还要有专人训练,故而无论是品相还是性情,都是外面那些马场比不了的。

    “你确定要上场,跟他们一起打?”

    殷崇厉挑眉望着一边认认真真选马的陈可卿。

    他原本以为她想要学骑马,打马球不过是心血来潮,可眼下看来,她倒是真的想要上场去试一试。

    场上都是训练有素的男子,她才练习了几天,想要跟他们一争高下简直就是自取其辱,况且赛场上下手没有轻重,说不准还会落马受伤。

    “我学都学了,不上场我岂不是亏了?就这匹吧——”

    陈可卿说着,伸出手拍了拍一匹模样俊俏的小白马的头。

    马儿对着她哼哼两声,嗤着鼻子,似乎是有些不屑。

    说着,她又仿佛是想到什么一般,回过头道。

    “你就别上了吧。”

    殷崇厉伸手随便牵出一匹马,然而还不等他回应陈可卿的话,身后熟悉的男声却叫他已经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了下去。

    “二哥还要骑马吗?本王可是听说前段时间二哥受了重伤,二哥可要身体为重啊。”

    他不用回头都能想到此时的殷钦云必然有捧着一副笑脸,那模样仿佛是跟谁都能说上几句。

    “五殿下。”

    陈可卿眼瞧着殷钦云从殷崇厉身后走来,垂眸行了个礼。

    殷钦云自顾自的走到马厩旁,随手牵出一匹马,拍了拍,目光却投向殷崇厉。

    “否则,下一次,恐怕二哥便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殷崇厉寒霜般的目光冷冷的望向来人。

    不过殷钦云并不介意,仿佛已经习惯了对方用这副模样对待自己。

    “二哥别这副表情,本王不像二哥,杀人无数,本王可害怕极了。”

    他说着,一边抬起手想要在对方的肩膀上拍一拍,却被殷崇厉侧身躲开。

    殷崇厉脸上的厌恶溢于言表。

    不过殷钦云却没有分毫介怀的意思,仿佛压根不将对方对他的厌恶放在心中。

    “二哥,别怪做弟弟的没有提醒你。”

    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陈可卿一眼,接着又歪头凑到殷崇厉的耳边,轻声道:“赛场上下手无轻重,棍棒无眼,可要小心哦。”

    明明是亲兄弟,可却没有半分亲兄弟该有的样子。

    眼瞧着那颇为阴阳怪气的人就要擦肩而过,殷崇厉伸出手,一把扼住了那就要轻飘飘从自己身旁掠过的手臂。

    “刀剑无眼,以后五弟还是不要玩这些危险的把戏了。”

    阴郁的声音带了几分威胁的意味。

    殷崇厉不对殷钦云下手,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原则,无论怎么说,殷钦云到底是他的手足兄弟。

    纵然他们立场不同,水火不容,但在殷崇厉看来,也远没有到必须要毁灭对方才能生存的地步。

    但显然,这只是在他看来而已。

    对于殷钦云来说,他们之间不过只是对手而已,又有什么亲情可谈?

    “二哥是不是误会了?”

    殷钦云似笑非笑,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人。

    误会?

    殷崇厉抿紧了唇角。

    “要置二哥于死地可不是本王。”

    殷钦云的声音轻飘飘的,连语气都十分轻巧。

    “虽然本王真的很遗憾你没有死在那深山老林里。”

    他的唇角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老远看去,便又是一出兄弟情深的把戏。

    殷钦云扭动手腕,将手从殷崇厉的掌心中挣脱出来,随即摆了摆手,牵着马往一边走去。

    “二哥,赛场上见。”

    殷崇厉的手僵在空中,虽然不发一言,可面上的阴郁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可卿先前站的不远,虽然殷钦云说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可她还是听清了些许。

    故而她连忙上前几步走近殷崇厉,说不清到底是想要安慰还是别的什么。

    “不然,你还是别上场好了……”

    他身上本来就有伤,若是再有什么危险意外,只怕他会应付不过来,更何况殷钦云摆明了就是不会叫他好过的模样。

    赛场上,即便他失手伤了殷崇厉也大可以借口说是不小心。

    “为什么不上?”

    殷崇厉的手抓住马儿的缰绳,那常年骑马提刀的手掌满是老茧,甚至连缰绳的粗糙都感觉不到。

    “万一待会在场上……”

    “没有万一。”

    殷崇厉打断陈可卿的话,显然是决心已定。

    陈可卿怔了怔,半晌方才回过味来。

    “那就一起吧,你跟我一队,我保护你。”

    她拍着胸脯保证。

    殷崇厉眉心微拧,抬眼对上她那自信满满的目光。

    他什么时候需要靠女人保护了?

    还是连骑马都不熟练的女人。她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还要保护他?

    就她那小细胳膊小细腿,赛场上随便一个人就能将她从马上掀下来。

    殷崇厉嗤笑一声,牵着马转过身去。

    “还是我保护你吧。”

    “……”

    陈可卿凝眉。

    这人居然不信她!

    相较于陈可卿来参加马球赛的自由,陈月如便不能同她相比了。

    因着出了昨日那一档子事,老夫人便将她看的死死的,不许她再惹是生非,更不许她在这种场合肆意接近殷钦云。

    故而她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老夫人的旁边,听着那些贵妇太太吃着糕点喝着茶,八卦着各家的家长里短。

    凭什么!

    陈月如心中不平衡。

    凭什么陈可卿就能去打马球赛在众人面前出风头,她就只能坐在这里,连去和殷钦云说几句话都不行?

    老夫人也太过偏心了些!

    陈月如心中腹诽,借口去方便方才从这无聊的席宴上脱了身。

    秋兰自从昨日的事情后,跟着自家小姐便胆战心惊的,生怕她又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她这个做贴身奴婢的还要挨罚。

    “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出门前将军有交代,不许小姐乱跑的……”

    “你不说我不说,爹爹能知道吗?”

    陈月如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