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
今日夜里的陈府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
陈容的忽然昏倒叫老夫人也慌了神,陈月如更是个没主意的只知道哭哭啼啼,凡事竟然还得要陈可卿出面来拿主意。
陈可卿觉得自己难上加难。
索性何大夫妙手回春,几针下去,陈容便醒了,不过醒了是醒了,这几日怕是都要卧床静养了。
何大夫说了,主要还是要让陈容少受刺激。
赫赫威名的镇北将军,这些年来风里来雨里去,在沙场上刀枪剑雨从没怂过,竟然在府中让自己的女儿气的病倒了。
说来也是可怜。
“家父突发疾病,府中乱做一团,五殿下此时在这里怕是不合适,再者,也是怕慢待了您,还是请五殿下先回去吧。”
屋里陈月如跪在陈容跟前哭着,陈可卿退出来,却正巧遇上在门外等着的殷钦云,这才开口说道。
“卿儿妹妹就这般不想见到我吗?”
“……”
陈可卿嘴角抽了抽,十分委婉的替自己解释道。
“不是我不想见到五殿下,是这会子我们全家可能都不想见到五殿下。”
殷钦云:“……”
果然是殷崇厉的人,与他划分界限倒是划分的十分干净利落。
只是不知道殷崇厉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人从他眼皮子底下塞进了万花楼不说,还这般名正言顺的送进了将军府。
最主要的是,他竟然连关于陈可卿的半分背景都没有查到。
这叫他觉得十分不寻常。
可这毕竟是将军府,既然陈可卿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送走了殷钦云,对于陈可卿来说仿佛是扫走了一个大麻烦。
可显然,即便殷钦云走了,府中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就这样站在门外,甚至都能听到房内陈月如的哭哭啼啼和陈容的咆哮责骂。
如果有一天……
她和殷崇厉也会如此吗?
陈可卿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个万分可怕的想法从脑袋里摇了出去。
宁国公府的马球赛,自然是少不得权贵家的公子小姐。
虽然前一日陈月如和殷钦云出了那样子的事情,但老夫人也不好在这种场合不带她出来,否则岂不是更让人揣测二人的关系?
俗话说,家丑不外扬嘛。
老夫人独自乘一辆马车,而陈可卿和陈月如则共乘一辆马车。
虽然她们二人向来是面不和心也不和,但因着昨晚的事情,却是谁也没有心思搭理谁。
陈可卿闭目养神,坐在陈月如的对面,而陈月如显然也并不想搭理她多生事端,二人竟是破天荒的和谐。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的马车方才悠悠停下。
车前赶马的小厮恭敬出声。
“二位小姐,到了。”
陈可卿睁开眼睛,想要起身,却被对面的陈月如又挤了回来。
“别以为巴上了爹爹教你骑马你就能踩在我的头上,等我成了慎王妃,有你好看的!”
陈月如冷冷横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马车。
只留陈可卿一人在马车中似笑非笑,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慎王妃?
她当得上吗?
陈可卿摇了摇头,不欲理会。
然而谁知她刚刚跳下马车,便对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陈可卿嘴角一抽,人都堵到她面前了,也不好当做没看见绕过去,只好勉勉强强行了个礼,道:“好巧啊,二殿下也在这里。”
“不巧。”
殷崇厉伸手将面前行礼的人托起。
“我在等你,女朋友。”
“……”
陈可卿只觉得自己的老脸越发滚烫起来。
她轻咳一声,又道:“大庭广众,男女授受不亲,二殿下与我还是保持距离吧,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然而殷崇厉却显然没有退让的打算,眉眼微挑,望着眼前这似是害羞的人儿。
“先前说什么谈恋爱要叫男朋友,如今又叫二殿下,女人心当真是海底针。”
倒是怪起她来了。
陈可卿翻了翻眼睛,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反而是微微倾身上前几分,凑到殷崇厉的耳畔道:“今日人多,我们的关系不是还没公开吗?低调一点。”
尤其是昨日陈月如和殷钦云的事情已经够让陈容受刺激了,若是再传出点什么她和殷崇厉的事情,恐怕陈容就直接可以去阎王爷跟前报道了。
她既说要低调,殷崇厉自然不会拒绝。左右他也没有想将这份关系公布天下的想法。
殷崇厉后退几步,作出一副疏离的模样,微微侧过身,伸手道:“陈大小姐请。”
这一幕落在何令的眼中,却叫他连下马都忘了,还是何齐拽了拽他,方才将他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何令跳下马车,望向那和殷崇厉一同走进去的女子,不由有些怔愣。
“陈家……也来了?”
“什么陈家啊?你说什么呢?”
何齐顺着何令的目光望去,却什么都没瞧见。
他抬手怼了何令一下,接着道:“你最近怎么神叨叨的?”
“你没看见吗?”
何令打开何齐的手。
“陈容大将军的女儿也来了。不是,他们陈家和宁国公府的关系不是不好吗?”
“关你什么事,你那么有闲心,不如好好练练你的骑射。”
何齐懒得理会弟弟说的八卦,左右人家关系好不好跟他们何家又没有关系。
“何齐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无趣至极。”
何令翻着眼睛摇了摇头。
“彼此彼此吧。”何齐道。
二人一同走进宁国公府的马场,可何令的脑海中却全是陈可卿的身影。
陈家的小姐,什么时候和二殿下如此熟稔了?
不是说陈家小姐倾心于五殿下吗?
眼下看来,还真是水性杨花不知收敛,见一个爱一个。
何令对此,印象奇差无比。
请了诸多权贵,皇子自然也是不能少。虽说宁国公府是皇后的母族,但在有的事情上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故而他们还是给殷钦云递了帖子的,而殷钦云也不觉尴尬,自然是他们敢递,他就敢来。
身为朝中最有权势的两个皇子之一,无论他们站队哪一方,见了他的面,到底是也要阿谀奉承几句做做表面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