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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出师不利

    陈可卿身上的伤不多,大多都是擦伤扭伤,没什么大碍,也不影响行动,老夫人问起,她也只不过说一句摔跤摔的就糊弄过去了。

    老夫人相信她,再加上有桃知作证,便也没有再追问什么。

    只是不知道殷崇厉的伤怎么样了。

    陈可卿对着窗外发呆,看着院子里那已经开始结果儿的树,翠绿的果儿打在枝头,将枝头压弯了不少,那弧度曲线,倒是像极了殷崇厉那**在她眼前的背。

    陈可卿倏的瞪大了眼睛,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暗自骂道,知不知羞!

    “大小姐!”

    桃知一路高声,急匆匆的跑进院子,直奔陈可卿的卧房,这才将陈可卿飘走的魂儿喊了回来。

    她转过身望向气喘吁吁的桃知。

    “什么事,这么着急?”

    “二、二殿下派人送消息来了。”

    桃知大口大口喘着气,从怀中掏出信封递给陈可卿。

    陈可卿心中的节奏漏了一拍,一颗心仿佛是被什么狠狠捏紧了一般,竟有些迫不及待。

    纤白的手将信封撕开一个口,取出里面折的十分工整的信纸。

    只见那嵌着金箔水印的纸上赫赫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

    ——如约照旧。

    这是叫她今日还去法清寺等他的意思?

    可他的伤已经不打紧了吗?

    陈可卿心中思绪万千,那个大雨中的吻,似乎又随着这四个字飘然落在了自己的唇间,叫她不由心中一动。

    “是谁送来的?”

    陈可卿没有见过殷崇厉的字,为了确保无虞,不由多问了一句。

    毕竟昨日的凶险还历历在目,她难免不心有余悸。

    桃知知晓自家小姐在担心什么,如实说道:“是陆宸大人手底下的一个跑腿的,昨日同我们一起搜过山,奴婢认得。”

    接着却又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又连忙补充:“大小姐若是担心,奴婢这就派人去回了二殿下——”

    “那他可说了二殿下的伤怎么样了?”

    陈可卿心中一提,终于还是将这话问出了口。

    “这……那大哥没说。”桃知抿了抿嘴,没想到自家小姐会忽然这般关心殷崇厉,她也是忘了问这一茬了,只顾着要快些将信送到自家主子的手里。

    “不过奴婢猜,二殿下既然能给您消息,必然就是报平安的意思了。”

    陈可卿眨了眨眼,目光再次落在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上,只觉得似乎也只有他能配得上这般狷狂的笔迹。

    也对。

    他若是伤的严重,必定要回府中养伤,没法再约她去法清寺。而眼下他既派人送来了书信,应当说明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吧?

    “大小姐很担心二殿下吗?不然奴婢找人去凌王府问一问?”

    桃知看出了自家小姐的心绪,连忙提议道。

    “谁说我担心他了?”

    陈可卿敛起面上的神色,将脸一板,信纸重新折起,塞进信封里,浑然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可那通红的耳尖却分明是一副被戳穿了小心思的样子。

    “教我骑马,这是他应允我的,自然……应该做到。”

    黑玉般的眸中水波微动,像是被什么砸中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你找人往凌王府递个消息,就说我会去。”

    陈可卿吩咐着。

    ——殷崇厉的伤到底怎么样,她见上一面不就知道了吗?何必还要兴师动众的劳烦别人去打听,说不准还会节外生枝。

    法清寺原本就在京郊的山上,加上昨日下了那么大的雨,山路泥泞,更加难行,去的人也便更加少了。

    若说昨日陈可卿还能淅淅沥沥瞧见些许上香的行人,那么今日却是走了大半截连一个人也没瞧见。

    没人倒也好,省了不少麻烦。

    陈可卿今日倒是学聪明了,有了昨日的教训,今日特意揣了把匕首防身,以备不时之需。

    原本她还想再带几个小厮护院的,但想到是要与殷崇厉会面,只好作罢。

    毕竟这种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大小姐,您别担心,陆宸大人说,他们会多带些人保护您和二殿下的安全。”桃知见陈可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以为她是对昨日的事情心有余悸,便开口安慰道。

    “我没事——呀!”

    陈可卿抬头望向桃知,正欲开口,然而还不待她将话说完,马车便重重一阵,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大约是昨日留下的后遗症,陈可卿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也缩进了袖中握紧匕首。

    “发生什么事了?”

    桃知面色一变,然而却是强压住心中的惊惧,挡在陈可卿的身前掀开车帘向外问询道。

    “没什么,撞上石头了。”

    车夫从前面跳了下去,仔细瞧了一下车底,发现车轮正卡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

    车内的二人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恐怕还是要请二位小姐先下来。”

    车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想要将马车赶过石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此以来,里面的人便要大受颠簸。他不过是瞧着车内是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姐,担心二位细皮嫩肉的受不住这种颠簸,方才将二人请下来再赶马车。

    桃知望向陈可卿,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陈可卿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下车就下车,毕竟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要紧的是将马车赶出来才是。

    桃知先跳下了马车,接着伸出手就要去搀扶陈可卿。

    “我自己来就可以。”

    陈可卿笑着推拒。

    从前参加活动时下车需要人搀扶是因为她穿着极高的高跟鞋,走路不稳,怕摔倒。可如今她穿着这刺绣精美的平地布鞋,自然是没有摔倒崴脚的担忧。

    陈可卿学着桃知的模样从车上跳下来。

    坑洼不平的道上满是湿滑的泥泞和积水。

    大约是天意,陈可卿从马上跳下来,不偏不倚的便一脚踩在了一坨湿滑的淤泥上——

    她这双鞋虽不像高跟鞋那般危险,但也不像现代的橡胶鞋底那般防滑。

    故而陈可卿惊呼一声,便手舞足蹈的朝着这狭窄的小道的另一旁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