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名门嫡女与皇子相约殉情?感天动地?
陈可卿联想到如此传言,不由脑子一痛,到底是谁把脑子摔坏了?该不会是她吧?
她抬起手,试探着摸了摸脖颈间那隐隐作痛的地方,不由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划破了个小口。
否则她怕是真的要一命呜呼了。
割喉这种死法实在太过惨烈,而且对于一个女明星来说,也着实太不美观。
想想便觉得可怕。
“二殿下?”
被身上沉重的人压着,陈可卿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刺激到这位煞神又给自己补一刀,只得轻轻唤了一句。
然而,没有回应。
除了那粗重的喘息,陈可卿身上的人仿佛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晕过去了吗?
陈可卿蹙了蹙眉,小心翼翼的推了推他作为试探。
果不其然,对方如同一个死人一般趴在她身上,除了喘息起伏分明便再无其他。
“摔晕了?”
陈可卿瞪大了眼睛,近乎是使出吃奶的劲方才将身上的人推开翻躺在一旁。
先前事发突然,生死一线,狂奔的马停不下来,眼看着就要冲出悬崖,好在殷崇厉及时抽出弯刃,一刀刺在马儿的颈部,这才叫那癫狂的马蹄有了一丝凝滞。
也正因如此,殷崇厉才能抱着她直接跳了马。
陈可卿坐在地上,望着翻倒在身侧已然晕过去的人不由有些怔愣。
从速度那么快的马背上跳下去,她是万万不敢想的。
若非是殷崇厉硬拖着她,恐怕此时她早就摔的粉身碎骨了,哪里还能在这里暗自庆幸?
陈可卿揉了揉自己跌的酸痛的四肢——好在没有骨折。
否则他们两个怕是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她四肢健全,难不成还能背着那个煞神爬出这个大坑逃出生天吗?
陈可卿抬起头目测了一下这个大坑的高度,干脆直接放弃了。
这个高度,若是她自己努努力,说不准还能爬上去,可若是再带上一个殷崇厉……
陈可卿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脖颈。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难不成将这个煞神先扔在这里,她先爬上去找到人再来救他?
想着,陈可卿爬到已然昏迷的殷崇厉的身边,借着坑顶倾泻下来的那宛若施舍的光束望着那张已然没有了清醒时的冷厉的脸。
“我要是先走,他会不会死在这里?”
若是那些人找到这里,殷崇厉岂不是就彻底凉了?
陈可卿鼓着嘴巴,有些犯了难。
方才跳马从上面滚到坑里来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到身前的人是拼了命的去保护她的。
否则这一趟下来,她不断条胳膊腿的,简直对不起这幽深的大坑。
陈可卿的脸被凌乱散落的头发搔的痒痒的,抬手去蹭,却就着那由上而下投下来的光束瞧清了手背上那殷红刺目的鲜血,不由面色大变。
她受伤了?
陈可卿翻转着手臂来回瞧着,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却没有感受到分毫的痛楚。
难不成受伤的是那个煞神?
陈可卿的目光落在殷崇厉苍白的脸上,心中不由一紧。
“二殿下?”
她轻轻摇了摇他的身子,然而紧闭着的双眼的人却没有分毫回应。
陈可卿颤抖着双手将他的身子从上到下摸了个遍,却并没有发现他有哪里受了伤。
小鹿般清澈懵懂的眸子微微一动,视线停留在了男人身上的某处。
……只剩下那个地方没有检查了。
陈可卿吞了吞口水,双手僵在空中搓着手指,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这事且不说她没做过。
便是这种片她也没拍过啊……
呜呼哀哉!
况且,若是殷崇厉真的伤到了那里,还被她发现了,那他作为男人的颜面何存?
“生死面前,颜面有什么重要的?”
陈可卿瞪着眼睛,不知是在对殷崇厉说,还是对自己说。
“二殿下,得罪了!”
她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仿若下定决心一般,目不斜视的朝着他身上的某处伸出手。
然而就在她的手摸到某种奇特手感的一刹那,一双钢铁样的粗糙大手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宛若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要生生将她拖下去。
“啊——”
陈可卿惊呼出声。
地上原本昏迷的人几乎是弹坐起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十分强硬的命令道。
“闭嘴!”
沙哑的男声如同地狱幽灵,带着恶狠狠的警告。
陈可卿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的人,一脸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他他他他不是昏迷了吗?
“要是把人再喊回来,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陈可卿老老实实的点头,表示明白。
殷崇厉的手这才从她的嘴上拿开,露出一张红的几乎要熟透了的小脸。
四目相对,竟是两两无言。
陈可卿的心砰砰直跳,只觉得两颊如同火烧一般。
“你……你装晕做什么!”
害的她这么尴尬。
“谁说本王是装的了?”
他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
“本王方才只是……有点晕,歇息一下便好了。”
跳马滚落的时候,他紧紧箍着怀里的女人。千钧一发之际,作为男人,他到底是做不到叫女人给自己垫背。
纵然他怀疑陈可卿是殷钦云安插的人,连带着抱着她一同跳马滚落,大有可能会被她所出卖,暴露位置。
可若是任由她同那发狂的马儿一起摔下悬崖——
殷崇厉无法说服自己,更何况这也着实不是身为男子该做的事情。
如若连女人都保护不了,又如何能保家卫国呢?
故而他护着陈可卿从高处滚落,任由那凸起的石块撞上自己的头部腰部,却强忍着不吭一声。
他是战场拼杀出来的人,刀枪剑雨,经历的多了,便习惯了,即便是受了伤,也可以忍受。然而陈可卿不一样,她连马都不会骑,双手细嫩的一摸便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
这样的人哪里受的住滚落时的跌撞?
若真是叫她给自己垫背,殷崇厉甚至觉得是在打他的脸。
陈可卿垂下目光,有些不敢看眼前的人。
又或者说,是她压根不好意思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