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不准笑!”
殷崇厉眼睁睁的瞧着陈可卿笑得前仰后合,只觉得她分明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你!给本王闭嘴!”
殷崇厉伸手一把捂住面前人的嘴,那恶狠狠的模样仿佛当真是恼怒至极,恨不能要吃人。
明明一直是个冷面煞神的形象,可陈可卿眼下望着殷崇厉,却无论如何也怂不起来了。
他那冷漠疏离的形象算是在她的心底彻底坍塌了。
陈可卿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她已经逗弄他这么久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这纯情的凌王殿下便真的就要恼羞成怒了。
“本王警告你,再说那些乱七八糟没有分寸污人视听的话,本王就把你的舌头砍下来喂狗。”
陈可卿眨了眨眼睛,表示知道了。
殷崇厉的大手覆盖在那柔软温热的唇迹,只觉得发烫,连带着目光都有几分不自在。
粗糙的大手放开陈可卿,仿佛嫌恶的甩了甩。面上则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即便你的身上没有伤,也不能够证明那天夜里的人不是你。”
陈可卿瞪大了眼睛。
“凭什么?”
“孙义卓只说看见那人身上有血,像是受了重伤的模样,可却没有说她一定受了重伤。”
殷崇厉意味深长的睨了她一眼。
“万一要是有人故弄玄虚,混淆视听,以便洗清自己的嫌疑呢?”
他这话里话外意有所指,不就是还在怀疑面前的人吗?
陈可卿噎了一下。
一时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
看着陈可卿呆站在原地的模样,殷崇厉的心中终于舒坦了几分,大有一种扳回一局的感觉。
“当然,如果陈大小姐若是跟本王回府,扛得住凌王府九九23书网dash;—”
陈可卿万分防备的后退两步,警惕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只见殷崇厉抬手摸了摸下巴,望着她似笑非笑,淡淡道:“或许本王会相信你的话。”
陈可卿:“……”
九九八十一道酷刑都来一遍,不死那是八字硬!
陈可卿无比怀念和谐平等的法制现代社会……
“那么陈大小姐有没有意愿,到王府一观呢?”
殷崇厉的话音微扬,其中之意溢于言表。
陈可卿望着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方才那一遭这煞神的人设在她心中崩塌的太厉害,她总觉得这张冷峻的脸似乎与先前有了几分不同。
眼角眉梢间仿佛蕴藏着几分笑意,唇角清浅的弧度将他整个人的锋芒毕露弱化了几分,反而平添了几分柔和之意。
——虽然这几分柔和少的可以忽略不计。
陈可卿的眉心突突直跳。
面前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倒是和她自己有的一拼。
不过若是想吓唬她,逼她进凌王府,那殷崇厉可真是想多了。
她可不是吓大毕业的。
身为将军府的嫡女,她的前面始终还有镇北大将军陈容挡着。
即便陈容与她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感天动地的父女之情。
但只要她一天是将军府的女儿,陈容的身份便能给她提供最大的庇护。
官宦女眷,没有确切证据,只凭怀疑,哪怕是皇子也不能动手抓人。
这不合规矩。
“二殿下。”
陈可卿的眸中一瞬间不知掠过了多少考虑算计,目光灼灼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却无比精准的拿捏住了他的软肋。
“若有朝一日我踏入凌王府的大门,那一定是嫁进去的。”
其他时候就别想了,除非天王老子赐婚,威逼利诱,以死相逼,让她嫁给殷崇厉,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踏进去一步。
虽然这个可能性基本为零。
陈可卿望着殷崇厉,几乎可以想见,若是谁真的嫁给他——这种毫无情调,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
那婚后生活当真是无趣极了,就依照他方才见她脱衣裳的反应,一点经验都没有,恐怕x生活和不和谐还是个问题。
殷崇厉脸色巨变,极其难看,半晌方才憋出了四个字。
“胡言乱语。”
努力维系的冷淡模样再次崩坏。
“本王绝不会娶你这种女人。”
虽然她总是叫他觉得惊喜有趣,甚至还有几分感兴趣。
但他的凌王妃,绝不会是陈可卿这种人。
并非是出于对殷兆行的畏惧,而是他心里王妃的标准就应当是那种可以同他在边疆策马奔腾,提剑同上战场并肩作战的飒气凛凛的女中豪杰。
——而不是陈可卿这种,依附于男人,只会摆出一副单纯无辜面容,在后宅玩弄人心的京都大小姐。
陈可卿嗤笑一声,望着殷崇厉的目光几分嘲讽。
什么叫她这种女人?
说得好像她看得上他一样。
这男人除了这张脸长得挺好的,有身份有地位,还有什么?
有趣的灵魂呢?
啥也不是。
“就因为我出身青楼?”
陈可卿挑眉。
殷崇厉没有出声。
“青楼出身怎么了?我又不是自愿进去的。”
陈可卿的下巴扬了扬,她也是有她的骄傲和骨气的。
否则也不至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方才爬上当红一线的位置。
抛出橄榄枝想要潜规则她的人多了。
是她不肯。
殷崇厉这句话可算是戳在她的雷点上了。
陈可卿收起那单纯无害的模样,话锋凌厉,言辞激烈,再没有半分那娇柔的小姐模样。
“我一不偷二不抢,卖艺不卖身,钱都是我自食其力赚来的,总好过你们这种生来就含着金汤匙全靠投胎开挂有个好爹的人要强多了吧?”
她出生在穷人家,有着嗜酒好赌有家暴倾向的爹,和素未谋面跟人跑了的娘,唯有一个七老八十的奶奶尽心尽力将她拉扯大。
虽然奶奶去世的早,没有等到她出人头地孝顺她的那一日,但好歹……奶奶也没有看到她这一路走来被无数人谩骂诋毁的模样。
这是她唯一感到欣慰的事情。
殷崇厉脸色铁青。
含着金汤匙出生?有个好爹?会投胎?
这样的话放在谁身上都合适,唯独他殷崇厉。
“陈大小姐如此高看,本王真是当不起。”
他在边关驻守了八年,风沙,苦寒,落下的腿疾……
他倒是希望自己生在寻常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