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殷崇厉气的嘴唇发抖，偏偏却又有一种有气没处发的无力感。
“你这女人真是——”
“不知羞耻？”
陈可卿接过殷崇厉的话头，索性直接替他将后半句说了。
殷崇厉：“……对！”
陈可卿：“……您就不能换个词儿吗？”
殷崇厉觉得自己方才一定是疯了，或者说是鬼上身了，否则怎么会同意叫她脱衣验身？
他堂堂凌王，在边关驻守八年，见万千敌兵毫无惧色，偏偏在这只小狐狸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栽跟头。
真是岂有此理！
殷崇厉低头望向那地上堆做一团的亵衣，朝着它狠狠踢了一脚，将那团白色踹到陈可卿的脚下。
“你不要以为用这种下作手段，就能让本王相信你。”
他的目光落在陈可卿的脸上，对上她那无论何时何地都一副无辜模样的视线，心中反复提醒着自己万万不能被这小狐狸的白兔外表蒙骗。
“本王不吃这一套。”
“什么就下作手段了？”陈可卿捡起地上的亵衣，看着面前这位煞神只觉得莫名其妙。
“又不是我主动投怀送抱，明明是二殿下你忽然冲过来抱住我的啊！”
“闭嘴！”
殷崇厉忽然提高声音，虽然瞪大了眼睛努力作出一副狠戾的模样，可他大约没有意识到他脸颊上的绯红已经将他尽数出卖了，连带着耳朵都红的透透的了。
“再敢多说一个字本王把你舌头拔下来！”
“……”
陈可卿闭嘴投降。
这煞神根本就蛮不讲理啊！而且还很双标！
亏他长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
想到好看，陈可卿不由想起那日在万花楼中初次见到殷崇厉的景象——长身玉立的身影站在人群中分外显眼，宁清上前想要同他示好，却被他直接推开。
陈可卿先前与宁清不睦，因为那女人总是变着法的想要她去接客，故而当时殷崇厉叫宁清出了丑，陈可卿除了舒爽倒也没想什么别的。
可如今想起来，却不由觉得这个煞神似乎也没有初见时的那么煞——
似乎还多了些单纯可爱。
这人看起来总是一副生人勿近你欠我钱的模样，又长了一副颠倒众生的皮相，再加上那皇子的身份和滔天的权利，怎么看都不该是个缺女人的人。
故而初次见面时，陈可卿只以为他是看不上宁清这种货色。
可如今看来，他分明就是没有接触过女人啊！
陈可卿只觉得“清流”两个字几乎都要写在殷崇厉的脑门上。
在狎妓不合法的现代还有多少人钻空子呢，尤其是她身在娱乐圈，见到的听到的便更不知道有多少。
纸醉金迷，糜烂不堪。
只是陈可卿想不到在这青楼合法的古代竟还叫她遇上了个洁身自好宛若一朵盛世白莲的主儿。
倒叫她莫名的有了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把衣服穿好。”
大约是陈可卿忽然闭嘴，低头望着手中那团皱皱巴巴的亵衣的模样看起来太过委屈。
殷崇厉没来由的将那凶巴巴的语气放柔了几分。
“哦。”
陈可卿倒也不避讳，背过身将肚兜系上后，索性就站在原地开始穿衣裳。
她又没脱裤子，再加上上身有一层肚兜将该遮的都遮上了，即便是当着殷崇厉的面，她也没觉得丝毫不妥。
现代的海边沙滩大家还都穿比基尼呢！一个肚兜算得上什么？
只不过露个背而已，连肚子都没露，要知道走红毯的时候，女明星为了争奇斗艳，不知道会展现出什么稀奇古怪的造型。
用暴露搏得镜头关注那是常有的事儿。
陈可卿虽然不屑于此，却也早就习以为然了。
然而殷崇厉可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完全没有接受过现代开放信息的浇灌，故而他眼睁睁瞧着陈可卿在自己面前堂而皇之的穿衣裳，脸色难看的要命。
他倏地扭过头去，闭上眼睛，似乎是不放心，还抬手轻轻挡在脸侧。
明明只要闭眼就好，还非得给自己上个双保险。
“怎么？二殿下是怕自己把持不住吗？”
陈可卿发现了这个冷面煞神的另一面，就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新大陆一般，觉着十分有趣。
大约是在娱乐圈呆久了，这么单纯的男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少不得要多逗逗他，过过嘴瘾，顺便欣赏他那明明害羞却偏要故作老练的模样。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口无遮拦！”
殷崇厉猛地回过头瞪着她，却瞧见她衣裳还没穿好，便又马上将头扭了回去。
“口无遮拦，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哪里是大家小姐该说的！”
陈可卿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大言不惭道。
“我本来就是万花楼出身，有什么说不得的？”
殷崇厉：“……”好像说的有点道理。
“那这也不是你……”
殷崇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什么？”
陈可卿系上最后一根衣带，正了正衣襟，走到殷崇厉身侧。
然而这个煞神却紧紧闭着眼睛仿佛生怕她使坏。
“我什么，二殿下您倒是说啊？”
这说了一半的话，哪还有咽回去的道理？
殷崇厉沉默不语，硬生生逼的陈可卿强迫症都快犯了。
“二殿下？您倒是说话啊？”
陈可卿伸出手去拽殷崇厉死死挡住侧脸的那只手，不料对方却仿若触电一般弹射开来，恨不能离她八丈远。
……她身上是有刺吗？
“你！不准靠近本王！”
殷崇厉冷着一张脸，十分严肃，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那咚咚声几乎都要顺着嗓子眼蹦出来了。
陈可卿：“……你刚才想说不是我什么？”
殷崇厉的脸色一僵，有些微微的不自然。
他轻轻别过头去，语速飞快道：“不是你调戏本王的理由。”
陈可卿：“？”
他居然，觉得她是在调戏他？
陈可卿：“哈哈哈哈哈——”
这大约是她今年，不近五年来听过最好听的笑话。
上一个让她觉得如此好笑的还是她的高度近视的经纪人没戴眼镜将她对家的女艺人当成了她，抱着人家说了人家一堆的坏话，连她被某大导演潜规则的事儿都说出来了，听的那女艺人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