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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默契十足是好事还是坏事?

    浮梦难得遇上这么较真的人,素日里的伙伴可经常打不过就跑,绝对不迎战第二次。

    浮梦抬了抬下巴道:“救你的人没和你一起来?”

    小道士摇摇头:“师兄说,这是我自己的历练,需要我自己独立完成。”

    浮梦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你是第一次抓妖吧。”

    这下轮到小道士磕磕巴巴了:“你,你怎么,知道?”

    浮梦心道,哪个正儿八经抓妖的道士不是见面就开打,哪像他这般还要同妖说这么多的话。

    浮梦心念一动问道:“你刚刚是怎么知道我是妖的?你自己看出来的吗?”

    小道士老老实实摇摇头:“不是,是师父告诉我的。道观里有个罗盘,能觉察到妖气,指明方位。”

    浮梦:“……”真是个傻道士,“那你怎么知道是我呢,如果是被我打趴下的那些人呢?”

    小道士这回倒是坚定道:“不会,妖都很强。那里你最强,所以一定是你。”

    浮梦:“……”谢谢夸奖哦。

    浮梦对着小道士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步,低声道:“瞧见前面的那个瞎子了吗?”

    小道士点点头:“看到了。”说着他又补了一句,“他不是妖。他身上没有妖气。”

    浮梦啧了一声道:“谁告诉你他是妖的,他那是中了五色咒。”

    小道士不明所以:“五色咒?那是什么?”

    浮梦瞪大双眼:“你居然不知道?”

    小道士老实点头:“不知道。”

    浮梦恨铁不成钢地小声嘀咕:“你们道观都教了什么东西啊。真是……五色令人目盲,所以这这咒就是用来做这个的。剥夺人的人视力,让他们看不到。”

    小道士小声反驳:“可是五色令人目盲不是这个意思。是颜色太多令人眼花缭乱……”

    浮梦抓狂:“……但是这个咒就是叫这个,而且作用也是我说的这个!”

    小道士看着气鼓鼓的浮梦,鬼使神差地点点头:“那,那就是你说的那个吧。”

    浮梦威胁到:“不是我说就是,而是本来就是!”

    小道士有些委屈:“那,那就是吧。”

    浮梦觉得这小道士欺负起来真是得心应手:“你想不想帮他?这可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功德哦!”

    小道士小声道:“可那是佛教的……”

    浮梦瞪了他一眼道:“你就说帮不帮吧!”

    小道士这次没有半分犹豫地点点头:“帮。”

    浮梦拉着小道士就往外走:“那走吧。”

    小道士在浮梦身后挣开手:“你放开,我自己走。”

    浮梦看着小道士红彤彤的脸,想来是这小道士害羞了,才想起这小道士并不是自己的妖族伙伴,忙放开他的手道:“好好好。”

    小道士看着浮梦道:“还没问你名字……”

    “浮梦。”

    “我叫江寒。”

    浮梦会选江寒帮忙,一来是江寒算是主动送上门来,二来是江寒身手不错,在敌人不明的情况下,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保障。

    浮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信任这个上一秒还要抓自己的人。不过,浮梦想,或许是一个可以尝试着去信任的人。

    江寒跟在浮梦的身后,避开了大街,七拐八拐,眼见着就来到了一条小巷前。浮梦抬腿就要往里走,却被身后的江寒叫住。

    江寒小声道:“乐坊的后门不常开,若你想要探查,可以直接从正门进去。”

    浮梦心中一半差异一半欣赏,没想到这个小道士倒是很清楚自己心中所想,这种不用解释自己目的的默契真是十分舒爽。

    不过……浮梦上下打量着江寒,若有所思,这小道士的这身衣服未免太招人眼了。

    江寒叹了口道:“我只有这样的衣服,师门规定都得这么穿。”

    浮梦一挑眉:“若是不这么穿,你回去会挨罚吗?”

    江寒犹豫了片刻道:“不被师兄和师父知道的话……”

    浮梦一挥手:“走!”

    浮梦把江寒推进了成衣坊,对着他豪气道:“随便挑,爷送你。”

    江寒微微一愣:“浮梦你是姑娘吧,不能用爷。”

    浮梦:“……你就行行好吧,好好挑衣服,别说话。反正不差钱。”

    江寒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可怎么能让你破费。”

    浮梦一挥手道:“又不是送你的,等你查完了,再还给我就好。”

    江寒见浮梦这般说,也不推辞,便进去挑衣服。

    浮梦随便翻了翻,一时好奇,自己也取了一套瞧着顺眼的衫裙去换上。

    浮梦换好了衣服一出来,便瞧见了江寒。

    江寒挑了身水墨色的长衫,袖口和衣摆是黑色其他都淡雅如画,黑色腰带绣着墨竹,在肩膀上还绣了一只振翅欲飞的仙鹤。

    长得好的人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浮梦惊讶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江寒穿着好看,而是因为这身衣服和自己身上的这套看起来竟颇为相似。

    浮梦挑的衫裙,颜色和江寒身上的几乎一样,只是她的仙鹤绣在裙摆处,伴着祥云,看起来端雅素丽。

    怎么也没想到两个人的默契,在选衣服上也是一个样。

    不过这样的默契实在是……

    浮梦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着江寒道:“你这身衣服不错,就这么穿着吧,我去换回来。”

    还没等江寒回答,浮梦几乎是逃回去换掉。

    付账的时候,掌柜还热情道:“姑娘那身衣服不要吗,和公子这身着实相配,你们两人穿着真是郎才女貌。”

    浮梦已经恢复了常态,一边掏银子,一边淡定道:“没钱。”

    掌柜:“……”你看着你那一打银票再说一遍?

    江寒还有些过意不去:“浮梦姑娘,这衣服。”

    浮梦只想快点把这一茬给揭过:“走了走了,衣服的事以后再说。”

    两人也不多言,一起来到了乐坊前。

    还没等浮梦开口,便听江寒道:“浮梦姑娘,到了里面,你先别说话。”

    这话寻常人说出来,浮梦会觉得他是嫌弃自己什么都不懂。换成江寒说出来,却让浮梦觉得,他心中已有所盘算,只要听他的就好。

    浮梦点点头:“交给你了。”

    两人走进乐坊,便有小厮上前迎接:“欢迎欢迎,两位是堂坐还是雅间?”

    江寒端的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淡淡道:“雅间。”

    小厮连忙引路:“好嘞!”

    浮梦秉承着不懂就要问的精神,在到了雅间之后,问江寒道:“这堂坐和雅间有什么区别?”

    江寒道:“堂坐就是大堂之下的那些,雅间就是这样的房间。所听乐曲也各有不同。堂坐就是一群人听舞台上的乐师们演奏曲子,雅间则是可以指定乐师。”

    江寒示意浮梦去摸了摸墙壁,继续解释道:“这里的隔音做得很好,所以雅间之间也互不打扰。寻常只有到了晚上,大堂的舞台才会有名家演奏,所以堂坐对我们而言,并无益处。”

    浮梦一边听着,一边啧啧称奇,没想到小小一个乐坊,想听个曲就这么多学问。浮梦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你常来这?”

    江寒脸上一红,小声道:“有人带我来过。”

    浮梦见他这样,心领神会地揶揄道:“是个姑娘吧,嗯?你喜欢人家?小道士就这般春心萌动,可不好吧?”

    江寒被浮梦这么直白的提问逼的脸更红了,他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道:“浮梦姑娘想先查谁?”

    浮梦也没想真的欺负江寒,便道:“既然那位瞎子是吹的是笛,我们就从笛师查起吧。”

    江寒点点头,等小厮来送瓜果糕点的时候,同小厮说了一声。

    小厮有些为难道:“云依姑娘那边还有客人,恐怕还有小半个时辰,若是两位一定要听,要劳烦两位等上一会了。”

    浮梦本就不是来听曲子的,自然不在意,点头道:“不着急,我们等着。”

    小厮见这两位颇好说话,自然心里也松了口气:“那要不要小的给两位叫个别的乐师?”

    浮梦想了想,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江寒却道:“我们先吃会点心,一盏茶之后,你便请个会弹琵琶的乐师来吧。”

    小厮应了,便关门退了下去。

    这半天的相处,让江寒对浮梦放下了不少戒备,他问道:“浮梦姑娘,我之前就想问,您为何要帮这个萍水相逢的乐师?”

    浮梦想了想道:“我听了他的曲,觉得很好听,我师父曾经会我说,琴棋书画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心性,我相信这个乐师的心性不坏,也真心喜欢吹笛,那自然能帮就帮一下呗。”

    江寒神色有些诧异,这般想法,便是这乐师的亲近之人也未必能做到,能帮就帮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是分量之重,怕不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能概括的。

    浮梦似是看出了江寒的顾虑,笑道:“那些人不帮,不是因为他们心眼不够好,而是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举手之劳,或许需要耗尽人力财力物力,这般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当然难。对我而言,这不过是个举手之劳。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浮梦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道,“若你想要找人切磋,也可以来找我,我随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