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是你的什么人？”
驼背老者走上前来，一把揪住了李痕身后的萧兰，狠狠扯下了她的面纱。
她面容显露的那一刻，场上所有男性皆是眼神一凝，不敢置信地盯了良久。
“啧啧，这么漂亮的女人，带着面纱不可惜吗？”
驼背老者脸上露着阴笑，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摸向了萧兰的嫩滑皮肤。
李痕背对着萧兰，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能从众人的反应知道她有多美。
她一定不希望自己被人染指。
“你敢！”
李痕怒吼，用余光死死盯着驼背老者的一举一动。
这一吼，让驼背老者的手突然僵在了空中，几乎无人察觉到，他全身微微颤抖了一下。
李痕见他动作停了，稍微舒了一口气，看向柳萌的背影道：“梦魔，你想辱我，不必祸害她人！”
“呵呵。”
柳萌没有转身，“如果你在乎她，那我就应该让人玷污她了。”
李痕红着眼睛，吼道：“有什么事，冲我来！”
“你在乎她？”
李痕深吸了一口气，“她对我有恩！”
“所以你很在乎她？”
“不。”
“哦？”
柳萌微微侧头，瞄了一眼沉默之中的萧兰。
她失笑，“李痕，你真是可悲。”
李痕看着她一直背对自己的身影，忽然想到了什么，全身突然一颤。
他颤声道：“萌儿，你还是萌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师兄？”
昔日，柳萌在心虚的时候，要么躲避他的眼神，要么干脆转过身去。
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相似。
柳萌皱起了眉头，“我说了，柳萌已经被我夺舍了，从你用那座鼎杀苟黎那日开始，我便不是她了。”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你在心虚什么？”
“我不想看你，因为厌恶。”
“厌恶？那你为何要一直解释！”
李痕歇斯里底的呐喊，让柳萌愣住了。
这时，驼背老者见柳萌沉默，目光闪过一丝精芒，悄悄退到了角落之中。
李痕看着柳萌微微摇晃的娇弱背影，柔声道：“萌儿，你有苦衷对不对？还是说，你真的那么恨我？把在你身上发生的事都告诉我，好吗？师兄愿意相信你。”
“阿兰姐姐，别看。”
柳萌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呢喃着，转过了身，凝视着李痕，定定道：“就算我说的话，让你绝对不能相信，你也愿意相信吗？”
她是柳萌，她承认了！
李痕有些哽咽了，“萌儿，你说。师兄都听着，师兄会原谅你！”
柳萌眼里泛起了水雾，步步走近了李痕，却在他身前三步之遥，停了下来。
李痕不知的是，身后的萧兰已经转过了身，怔怔地看着柳萌的眼睛，那眼神极为黯淡，仿佛已经预知到会发生什么。
柳萌娇小的柔躯扑在李痕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了他。
“说之前，我先问师兄……师兄愿意为师父而死吗？”
李痕笑着说：“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
“即使与身边所有人为敌，与我，与赵夫人为敌，也愿意吗？”
李痕眼皮一跳，心底深处突然生起了一丝森森寒意。
这是无法回答的问题，他更不相信这荒唐的假设会发生。
他有了一种推开柳萌的冲动，却发现自己还是动弹不得。
他微微皱眉，“萌儿，何苦为难我？母亲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你也是我最呵护的师妹，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如果，假设……赵夫人不是你母亲，我也不是你师妹。师父要让我们死，你站在哪边呢？”
“别问傻问题了。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好吗？”
李痕甚至已经开始了哀求。
柳萌却突然推开了李痕，咯咯一笑，“真好玩。”
李痕瞪大了眼睛，怔怔道：“萌儿，你怎么了？”
“我说了，你的萌儿已经死了。”
柳萌戏谑的看了他一眼，从怀中一探，取出了一缕青丝，在李痕眼前晃了晃。
“你的萌儿，在这里。”
她将那缕青丝放在了李痕的手中。
李痕感受着手上的青丝，十分冰冷，却是无比熟悉的触感。
他经常摸柳萌的脑袋，自然知道这缕头发是属于她的。
“我不信，你骗我！”
李痕双眼红肿，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了柳萌，“萌儿，你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我？”
柳萌脸上的戏谑更浓，揶揄道：“她为你挡下彦竹攻击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现在，这副身体属于我。还不明白吗？”
李痕哽咽道：“我不明白！我的萌儿，她永远不会离开我，更不会伤害我……”
可他的话是那么的可笑，自相矛盾。
啪！
清脆的耳光，扇在了李痕的脸上。
“现在呢，明白了吗？”
柳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从他手里夺回了那缕青丝。
滋滋。
青丝的末梢燃起了火焰，在李痕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已经完全燃烧殆尽。
“不……”
李痕眼神黯淡，用趋于绝望的眼神看着柳萌。
她，就是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吗？
铮！
“你干什么？”
李痕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柳萌从自己腰间抽出了青霜剑。
“啧啧。”
柳萌手里拿着剑，手腕轻轻一转，将剑扔在了地上。
踏！
她一脚踩在了剑上，脚尖一旋，剑身发出了摩擦之声。
她微笑转身，看向了周围的役魂者，说道：“罪人的剑，都踩一踩吧。”
“放开它。”
这一刻，李痕的语气无比漠然，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暴虐。
这是师父唯一送给自己的剑，谁也不能践踏。
柳萌冷漠地低头，仿佛看世间最肮脏的东西一般，看了脚下的青霜剑一眼，“这剑，该回炉重造，做成一副镣铐，将你锁在炼狱深处，永世不得超生。”
她将剑一踢，踢到了驼背老者的身前，淡淡道：“让你的人，踩剑。”
“遵命。”
驼背老者神色复杂，对众人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踩剑！”
“是！”
聂阳第一个站了出来，猛地一脚踏在了剑上。
他的鞋尖有金属材质，直接让青霜剑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叮！
“停下。”
李痕的声音开始颤抖，任谁都听得出他几乎难以压制的暴怒。
蹬！
又一人的脚重重地踏在了青霜剑上。
“停……下！”
李痕的眼睛开始充血，死死盯着地上被人践踏的青霜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