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清妍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一个背着药篓的驼背老公公。
封清妍笑眯眯的问道:“老公公,你是在叫我吗?”
驼背老公公看到封清妍的那一瞬间,眼神突然呆滞,身子也忍不住震颤了一下。
“王...王妃!”驼背老公公颤抖的手伸向她,嘴里激动地喊着。
封清妍吃了一惊,王妃?她没有听错吧,这老公公居然叫她王妃?
驼背老公公揉了揉眼睛,颤巍巍的走进她,又喊了一句:“王妃!你可回来了!”
封清妍更惊讶了,她伸手接住老公公伸过来的双手,扶他坐下,问道:“老公公,你认得我?”
老公公激动地抓住她的双手,眼中含着泪说道:“王妃!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壶卢巴呀!”
“壶卢巴?!”封清妍知道这驼背老公公一定是认错人了。
壶卢巴指着眼前这一片紫色的药田,哽咽地说道:“王君让我看守鸢尾药田,就是要等您回来。给您看一看,他为你亲手种下的鸢尾花呀!”
“王君?鸢尾花!”封清妍越听越糊涂,她直接问道:“老公公,你说的王妃是谁?”
壶卢巴大叔一脸疑惑地看着封清妍说道:“王妃,你怎么了?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封清妍无语望天,我的天?这老公公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跟他说不清楚!
封清妍想了想,索性假装一下王妃,说道:“壶卢巴,我是王妃,我回来了。”
壶卢巴一见封清妍终于承认了自己是王妃,高兴的站起身来,拍着封清妍的手背道:“好啊好啊!王妃你可回来了!我这就带你去见王君,哦,不对!王君此刻不在宫中,我带你去见金盏花,她也很想念你的!”
金盏花又是谁?封清妍压下满心疑惑,跟着壶卢巴一路穿过药田来到了一间草屋前。
“老婆子,你快出来呀!”壶卢巴还没进屋就大喊起来,“你看看谁回来了?”
草屋里颤颤巍巍地走出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一边走一边埋怨道:“你这死老头子,不好好看守药田,跑回来大呼小叫什么?”
封清妍心想,这就是壶卢巴口中的金盏花吧?原来他们是一对老夫妻。
金盏花抬起头看到封清妍的一瞬间,也呆住了。
壶卢巴拉着封清妍走到金盏花的面前,开心的说:“老婆子,你看看她是谁?”
“王...王妃?”金盏花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位婆婆,我真的不是你们的王妃!这位公公认错人了!”封清妍觉得金盏花似乎比壶卢巴更清醒一些,尝试着解释道。
金盏花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点头道:“姑娘,你实在是和我们的王妃太像了!怪不得我家老头子会认错!”
她转身对壶卢巴说:“老头子,王妃已经将近二十年没回来了,这姑娘这么小,怎么可能是王妃呢?你老糊涂了,认错了!”
壶卢巴听了,立刻松开了封清妍的手,一双眼睛使劲地看着封清妍,嘴里喃喃道:“认错了?认错了!”显然仍旧不敢相信自己是真的认错了。
“婆婆!我想问一问,你们的王妃究竟谁呀?”
金盏花的眼神飘向了远处的药田,慢慢说道:“我们王妃啊,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子!”
“那她叫什么名字?”
“王妃长得很美,名字也很美,她叫安凝雪!”
“安凝雪?!”封清妍震惊了,她的娘亲就叫安凝雪,她竟是墨野的王妃?如果说她的娘亲是墨野的王妃,那她的亲生父亲不就是墨野的王君了。
这个消息太过爆炸性,封清妍的脑袋被炸的七荤八素的。
金盏花看着她惊讶的表情,问道:“姑娘,你真的不认识我们的王妃吗?”
封清妍木讷地摇了摇头,金盏花的眼睛里现出了一丝疑惑,口中喃喃道:“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封清妍慢慢恢复了冷静,说道:“婆婆,你能给我讲一讲你们王妃的事吗?”
提到王妃的故事,金盏花的眼睛突然了亮起来了。她将很久以前的那桩旧事,慢慢的讲给了封清妍。
原来在几百年前,墨野族人的祖先被中原强大的部族驱赶至荒蛮丛林。这里遍布毒虫瘴气,无法从事稼穑生产,族人们只能被迫以各种毒物为食。大批的族人中毒死去,幸存下来的族人,体质渐渐发生了变化,逐渐变得不惧百毒。
墨野的祖先以牺牲七成族人的代价,获得了对蛮荒丛林毒草毒虫的集体免疫,但也变成了人类中的异类。他们变得比毒草毒虫还要毒,浑身上下散发着毒气,连流出的血,冒出的汗都剧毒无比。再也无法回归到正常人类生活,墨野族只能画地为牢,永远把自己困在蛮荒丛林里。
二十四年前,墨野族长逆天改命用蛮荒秘术将墨朗的身体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送出了蛮荒丛林。
身负着全族的希望,墨朗牢牢记着族长临死之前对他的谆谆嘱托,发誓走遍天下也要找到救治毒民的办法。
他这一去,就是四年。墨野族人望眼欲穿,终于在四年后的某一天迎来了墨朗的回归,而且他还带回了一个美丽的妻子。
墨朗向族人介绍他的妻子安凝雪。族人们听说她是医术高明的医师,都纷纷振奋起来,热情的接待安凝雪。
安凝雪不顾自己长途跋涉的劳累,立刻给族人们查验身体。她随身带着一个布袋,里面装着多年来她精心研制的各种药丸,还有一些银针刮骨刀之类的常用工具。
安凝雪取了一些族人的血液进行研究,她一遍遍尝试自己的方案,从早到晚埋头在屋里研究。墨朗则跟着陵游长老一次次的深入丛林,寻找毒虫将他们灭绝。
因为安凝雪说过,族人的血液可以净化,但生活的环境若不改变,族人们还是会再次复发。
安凝雪将特制的药粉,分发给族人,让他们在自己家里的各个角落都撒上。第二天族人们纷纷来报告,自家发现了大量的毒虫尸体。
安凝雪让族人们将毒虫尸体打扫干净,用火焚烧掉,一时间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起了大黑烟。如此连续七天七夜撒药粉,烧毒虫,终于将族人们家里暗藏的毒虫都处理干净了。
安凝雪的血液净化术也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谁来做第一个做试验的人是个问题。
墨朗本想亲自上阵,安凝雪却说他的血液被族长施过秘术,已经与族人不同。
壶卢巴毛遂自荐,说:“姑娘就用我来做吧,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能为族人做点贡献,我死而无憾!”
墨朗本来是个孤儿,是壶卢巴将他抚养长大的,所以他最亲近的人就是壶卢巴。
安凝雪胸有成竹,满怀信心的告诉墨朗和壶卢巴不要害怕。她的换血术做了三次,每次放出壶卢巴三分之一的血液,进行除毒净化,最后再输送回壶卢巴的体内。
七日后,安凝雪用银针刺破壶卢巴的食指,看到流出来的血液再也不是灰褐色的粘稠液体,而是鲜红色的正常血液。族人们喜极而泣,为了这滴鲜红的血液,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换血术成功的消息不胫而走,墨野所有的族人都聚集到了安凝雪的面前,纷纷请求她给他们换血。他们渴望做回正常人。
安凝雪不顾身体,一个接一个的为族人们做换血术。恢复正常的族人已经能够正常的劳作,不必再担心,毒血毒汗污染粮食和土地。
整整六个月,安凝雪终于将二百四十个族人全部换血完成。
墨朗感慨万千,安凝雪成功了,帮他完成了族长的遗愿。
最后一个族人恢复正常的那一天,安凝雪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晃晃,她强撑着一口气说:“族长临终嘱咐墨朗务必找到办法救治你们,现在你们都恢复正常了,我希望你们能你遵从族长的遗愿,奉他为墨野之王。”
众人听了安凝雪这话,都觉得有理,纷纷下跪叩拜。就这样墨朗登上了墨野王君的宝座。
墨朗游历玄元大陆的那几年,增长了很多的见识,紫胥的富庶,白海的强悍,哪怕是小小的金轮也有自己的辽阔的牧场。
墨野有什么?除了毒虫毒兽毒花毒草,什么也没有,他做了王君,就有责任带领着族人过上好日子。但是墨野究竟有什么是可以发展的呢?
安凝雪长时间的劳累加上有孕在身,终于累到了。她躺在床上,看着墨朗整日的忧虑,又忍不住为他筹谋起来。
一日,安凝雪感觉精神稍微好一点,就走出了房间。她决定亲自去看一看,蛮荒丛林中到底有什么。在墨朗的努力下,丛林中的毒物们都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安凝雪仔细地寻找着,突然她在一片荆棘丛中发现了意外惊喜。
独脚莲,断肠草,阿芙蓉……安宁雪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的大叫起来。
墨朗发现她不见了,急匆匆地出来寻找。远远的听到她大喊,不由得心惊肉跳,三步并作两步飞掠过来。
安凝雪见到墨朗,开心的抱着她说:“我找到办法了!”
墨朗疑惑的看着她。
安凝雪用手指着那一片毒草,对墨朗说:“就是它们!”
墨朗疑惑道:“这些草都有毒,不能卖也不能吃,有什么用?”
安凝雪笑笑说:“你忘了,我可是天下第一的女毒医!这些草虽然有毒,但也是药,整个玄元大陆,只有我们这里才有,物以稀为贵!只要我把它们炮制成药材,运到其他地方去卖,我们就发财了!”
墨朗听了,开怀大笑,忍不住将妻子抱起来,亲了又亲。安凝雪躲着他的胡子大叫,墨朗心情愉悦,一扫愁容,说道:“墨野什么都没有,就是这些毒草多。”
“那你就是捡到宝了!”
“我的确是捡到宝了,你就是我的无价之宝!”
夫妻二人回到家里,就为这件事盘算起来。虽说墨朗当上了王君,但恐怕也是玄元大陆上最寒酸的王君,没有宫殿,没有朝堂。有的只是二百多个族人和丛林外的空地上一片简陋的房屋。
墨朗和安凝雪的家,和族人一样,也是一间简陋的木屋。夫妻二人为了这小小的墨野国,殚精竭虑,呕心沥血。
安凝雪冰雪聪明,墨朗果决智慧,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将墨野的药材产业发展起来了。
族人们恢复正常后,本来想一心一意耕田种地,可是族人多年不耕种,早已不懂得怎么种田了,再加上天气恶劣,土地贫瘠,辛苦劳作半年,颗粒无收。
墨朗一见这种情况,就跟安凝雪商议,让国民们弃农经商,都来做药材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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