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朗将族人们叫到一起,商议着大家共同参与药材的生产,运输和销售各个环节。族人们已经看到了他的成功,欣然答应。药材生意越做越大,销售范围越来越广。
安凝雪的肚子也越来越大,墨朗担心她的身体,就让她将药材的炮制方法,教给了族人们,自己在家里安心待产。
安凝雪再三嘱咐炮制阿芙蓉的时候一定要严格注意用量。阿芙蓉是最好的麻醉止痛剂,但是如果超量就会使人成瘾。
运往墨野国之外的药材,以阿芙蓉最为走俏,用量越来越大,丛林中野生的阿芙蓉已经不足以供应药材的生产,所以墨朗决定发动一部分族人人工种植阿芙蓉。
墨野的土壤种庄稼不行,但是非常适合种植阿芙蓉。族人的看着满地茂盛的阿芙蓉就如同看到了一地白花花的银子,个个眉开眼笑的。
自从墨朗带着族人开始从事药材生意,墨野国的经济迅速发展,墨野国迅速崛起,墨朗命人修建了墨雪王城,将族人全部搬迁到王城里,他还建造了自己的宫殿。
在豪华的宫殿里,墨朗对安凝雪说:“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宫殿,我再也不是玄元大陆上最寒酸的王君了。以后我要做天下最富有的王君,让你成为最尊贵的皇后。”
安凝雪淡淡笑道:“荣华富贵我倒是不在乎,我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墨朗满心憧憬着将来有一天,自己成为天下第一的王君,拥有天下最富有的国家。
他仰望着天际,信誓旦旦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曾经嘲笑我们墨野的国主们,对我俯首称臣!”
安凝雪望着墨朗,突然觉得有些忧虑,自己的理想与墨朗的理想似乎渐渐分道扬镳了。
就在安凝雪生产的那一夜,墨野发生了一件举国震惊的大事。他们送往国外的三车阿芙蓉被人打劫了,墨朗十分震怒,亲自带人出城,探查真相。
安凝雪经历了一夜的痛苦终于生下了孩子,是个女儿。天亮时墨朗才回到了王宫里。他浑身上下染满了鲜血,安凝雪心惊胆战,强撑着刚经历生产的虚弱身体,给墨朗诊脉,得知他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墨朗开怀大笑道:“我没事,我身上的血都是那些强盗的。”他抱过女儿,用力的亲了亲,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大喊:“我做爹爹了!”
女婴的模样酷似安凝雪,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墨朗越看越欢喜,大声说道:“本王君喜得公主,墨野上下全部重赏。”
安凝雪笑道:“陛下开心的疯了吧,全国的百姓都要重赏,你就不怕自己的国库被赏空了呀!你当我们还是二百多人的墨野族啊!”
墨朗自豪的回道:“你当我还是当年那个穷酸的墨野王吗?”
安凝雪自从被墨朗逼着安心养胎后,就很少过问药材生意的事。墨朗究竟挣了了多少钱,她也从来不问。只知道墨药的生意很红火,百姓们的生活越来越好。
公主满月的那天,墨朗大宴群臣,许久不见的壶卢巴,匆匆来到了她的寝殿里。壶卢巴神色慌张,欲言又止。
安凝雪奇怪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壶卢巴话未出口,声音就哽咽起来:“王妃啊,请您劝劝王君,再这样下去只会害人害己!”
安凝雪皱眉,问道:“王君究竟做了何事?”
壶卢巴道:“王君命我们改变了阿芙蓉的炮制方法,将原来的用量增加了一倍。”
安凝雪大吃一惊,突然站起身来,问道:“有多久了?”
壶卢巴回道:“自从您离开制药堂,王君就下了命令。”
安凝雪跌坐到床上,已经这么久了。那发出去的药材早就已经遍布玄元大陆了。
壶卢巴又道:“王妃有所不知,您诞下公主那日,王君出城杀了一百多人,那些人哪里是什么强盗,都是各地服用阿芙蓉上瘾,倾家荡产的穷苦百姓,万般无奈之下才动了抢劫我们药材车的念头,一群瘦弱的皮包骨头的亡命之徒,那里经得起王君的刀剑砍杀……”
“别说了!”安凝雪泪流满面,后悔不已。
壶卢巴老泪纵横,双膝跪地,继续说道:“我几次三番劝说王君,让他不要再做这伤天害理的买卖,可他怎么也听不进去?”
安凝雪双手扶起壶卢巴,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劝说王君,让他尽早回头!”
当晚,墨朗醉醺醺的回到寝殿时,安凝雪正坐在床边抱着孩子等他。
墨朗踉踉跄跄地走近安凝雪,想要抱住她。安凝雪闪身躲过,墨朗惊异地看她,问道:“你怎么了?”
安凝雪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命人改了阿芙蓉用量?”
墨朗突然清醒,瞪大了眼睛,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安凝雪怒道:“你只说是不是?”
墨朗见她发怒,柔声安抚道:“你身体才好些,这些事就不要管了,别听外人胡说八道!”
安凝雪道:“壶卢巴大叔是外人吗?他可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还想瞒我?”
墨朗突然变了脸,说道:“阿芙蓉在众多药材中产量最大,销量却最少,我若不想办法,怎么能帮族人们挣到钱!”
安凝雪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做的是药材生意,人命关天啊!”
墨朗自知理亏,再不说话。
安凝雪道:“是毒是药都在你一念之间,你不该为了求财,罔顾人命。我当年拜师之时,曾经立下过毒誓,终生不得以所学之术害人,否则死无葬身之地!你这么做,是要我死无葬身之地吗?”
提到顾决明,墨朗突然暴怒起来,瞪着安凝雪说:“你不要忘了,你口口声声叫着的师父,早已经将你逐出师门与你恩断义绝了!”
安凝雪愣住了,墨朗居然如此无情地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怪不得一提到带着女儿回幽岚山,墨朗就百般推诿,原来在他的心里,根本就从来没有把幽岚山,当成安凝雪的娘家。
安凝雪道:“你马上停止生产阿芙蓉,我不会再让你错下去了!”
墨朗说:“不可能,我们整个国家都依赖阿芙蓉的生意,怎么能说停产就停产呢?”
安凝雪道:“没有了阿芙蓉,还有别的药材可以卖!一样可以带来收益。”
墨朗说:“那怎么一样?别的药才卖一年也抵不过阿芙蓉卖一个月的利润!”
安凝雪气道:“你的眼里只有钱了吗?那些因为服食阿芙蓉倾家荡产,中毒而死的一条条人命怎么办?”
墨朗冷冷的说:“那也是他们心甘情愿,咎由自取!”
“墨朗!”安凝雪大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吗?身为王君眼看着国民一个个挨饿受冻而死,你知道那种滋味吗?我是贪财,但我不是为了自己,我是想让墨野富强起来,百姓能吃得饱穿的暖!我更想让你跟着我过上好日子!”墨朗高声说:“难道我这样做不对吗?”
安凝雪无言以对,他们初相遇时,墨朗就说过自己的理想是解救墨野族人,带领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一直都在守着自己的初心,实践自己的诺言,他没有错。那谁错了?自己帮助夫君救治族人,当上王君,发展医药生意,也没有错。那到底是谁错了?
安凝雪想不明白,她痛苦的抱着头,蹲到了地上。
一番争吵,墨朗酒醒了大半,他看着妻子痛苦的样子,心中不忍,蹲下身来拥住安凝雪,喃喃道:“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
安凝雪觉得好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生气了。墨朗抱起她,轻轻地放到了床榻上,静静地躺在她的身边,一只手牢牢握着安凝雪的手,直到沉沉睡去也不肯松开丝毫。
安凝雪躺在榻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墨朗像往常一样亲吻她和女儿的脸颊后,微笑着离去。就像昨天那场暴风雨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安凝雪静静地看着墨朗离去,眼睛瞟了一眼床头那个闲置了很久的布袋。
安凝雪将女儿安置好,交给了侍女照顾,自己悄悄的出了王宫。她来到了制药堂,众人以为王妃是代替王君来巡查的,一一详细的向她汇报了制药堂的情况。
安凝雪越听越惊,她没想到阿芙蓉竟然被墨朗制成了毒品,在玄元大陆各处销售。走量之大,令人咋舌。安凝雪悔不当初,她到底做了什么?她亲手培养了一个大毒枭。
安凝雪谎称有事情要跟众人讲,把所有的制药人都叫出了制药堂。然后迅速的从布袋中掏出了一个流光弹,抛到了制药堂里,一声巨响,顿时火光冲天,制药堂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人们都惊呆了,不明白王妃为什么要烧毁制药堂。墨朗闻讯赶来,气急败坏的命令众人救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制药堂和里面的毒品都已经化为了一片灰烬。
安凝雪淡然的看着这一切,眼中无悲无喜。墨朗气疯了,一掌打在安凝雪的脸上,说道:“你疯了!”
墨朗命令手下将安凝雪带回宫里关了起来。
安凝雪被关在宫中,墨朗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凝雪缓缓说道:“为了赎罪!”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胆大妄为!”
“疯的是你,如果让你继续做下去,你会毁了所有的人!”
“呵!我只知道我就要成为天下最强的王君了!”
“回头吧!墨朗!”安凝雪乞求道:“我真不想再让你错下去了!”
墨朗的眼中闪现出了一丝阴狠,突然他伸手掐住了安凝雪的脖子,狠狠说道:“你说!你是不是想离开我,去找你的师父!”
安凝雪的确想过回幽岚山,但她是想一家三口回去拜见师父,祈求他的原谅。
见她不回答,墨朗怒火中烧,手下力道更大了,安凝雪喘不过气来,痛苦的看着墨朗。
墨朗厉声喝道:“不许回去!我知道,你师父对你有私情!你回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胡说!不许侮辱我师父!”安凝雪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一下子就推开了墨朗的双手。
一声响亮的啼哭,惊醒了墨朗,他突然放下了手,一把抱住了安凝雪,悔恨道:“我错了,雪儿,我不该动手伤你!你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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