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来找殿下，确实是有个小忙需要殿下帮一下。”
等她硬着头皮走进书房，这才发现自己又被齐衡给骗了一次。他早早地便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等她开口的态度相当明显。
“什么事？”
她有事能够主动过来找他帮忙，这他当然是暗自欣喜的。可是如果是和离开这里有关的，那他可就不会开口同意了。
“殿下上回特意去扬州城，是为了帮我的忙么？”
凤朝歌紧紧地盯着他的脸，语气同样变得严肃起来，“我希望殿下能够认真回答我，这个问题的答案对我来说很重要。”
“是。”
齐衡愣了一下，竟然没有否认她的问题。
“那就好。”
她微微笑了笑，并没有去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他既然帮了她除去了陆家的一大助力，那这个人情，说什么她都要还上来。
再说了，他还在扬州城送了她那么多东西，她总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吧？
“多谢殿下了，我先走了，就不打扰殿下了。”
她来就只是想要搞清楚这一个问题，既然明白了，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多留。
齐衡拧着眉头看着她的背影，最后还是没有起身追出去。
......
“你看我这病，平日里需要什么药物疗养，都和徵明说了，他会帮你去找的。”
这一次见面依然是在那间小院子里，可是知道了老人的真实身份以后，再来这里的时候，凤朝歌可就没有上次那么自在了。
她总觉得浑身不舒服，隐隐有种被人在暗中窥探的感觉。
这院子里面，应该是藏了不少护卫吧？
只不过她的功夫还不到家，还是查探不出那些人到底躲在了哪里。要是齐衡在这里的话，应该就能知道了。
“药物么？”
凤朝歌想了想，搭过脉以后她已经基本上清楚了他身体的状况，“平日里宫中的御医给您用的温补的药物应该已经不少，我想......臣女想，若是交由臣女来治疗的话，用药应该会猛一些。”
她的医术虽然是从爷爷那里学的，可毕竟自己钻研了这么些年，倒也是研究出来了一条独辟蹊径的路子来。更何况，她平日里救人的药和杀人的毒都是一起用的，光是这一点就和宫中的御医有很大的不一样了。
“不是说了么？这又不是在宫里，不必对我这么客气。”
老皇帝对她摆摆手，早知道如此，他就不应该表明自己的身份的。
现在凤朝歌对他的态度，倒是一点都没有之前那么有趣了。
“我的身体交给你，我放心得很，再说了，你就对自己的医术这般没自信么？”
他的眼神莫名地让凤朝歌觉得有些熟悉，以前齐衡让她治病的时候，也是同样的态度。
这两父子，在这方面倒是如出一辙。
她早就该察觉出来的。
“既然如此，那就恕我失礼了。”
凤朝歌重新将手搭在了他的腕上，“您的病确实有些难治，不过若是交由我悉心疗养一段时间，应该会好很多。”
她这一身医术毕竟是从爷爷那里学过来的，自然清楚宫里头的御医忌讳颇多，治病的时候也是束手束脚的。
“不过......”
这病她纵然是有把握，可毕竟是需要长期疗养的。她不可能日日都要求老皇帝出皇宫来，至于她现在的这个身份，入宫的话肯定也有诸多不便。
“有什么可犹豫的？你直说便是了，放心，现在不用把我当作那劳什子九五至尊，就按照你平时对病人的态度就可以了。”
徵明听了这话，倒是在一旁悄悄地皱了眉。这话要是让言官听见了，指不定又要闹出多少风波来。
还好，现在这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今日说的东西应该都不会被别人听了去。
“就是您这病，还是需要有大夫在身边时刻看着的，只不过我现在不方便入宫去，您又不可能经常出宫来，这就是目前最大的问题了。其余的，我倒是有把握。”
确实，只是给他疗养身体的话，她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毕竟齐衡那么严重的寒毒她都接手了，其他的倒也不是很怕。
“这有何难？”
老皇帝拿起茶杯轻轻地吹了一口，“你大概要多久的时间？”
“初步疗养的话，半个月就够了，半个月以后若是有了成效，您按照我开的药方每日服药就行了。”
“既然如此，你可愿意随我入宫一趟？”
“入宫？”
凤朝歌惊得差点连手里的茶杯都没有拿稳，险些掉在了地上。这汉白玉的茶杯，一个可就价值千金，她要是摔了都没东西赔。
“姑娘放心，陛下的意思是，给您安排一个宫女的身份入宫，等事成以后，自然有办法将您悄悄地送出宫来。”
以她面前这位的身份，想要做到这一点还是很容易的。
更何况，入宫当个在皇帝身边的小宫女，倒是不容易被人发现一些。皇宫之中的宫女太监那么多，相信也没有谁会闲得慌将眼神落在她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便麻烦陛下了。”
还有一个原因，她并没有当着老皇帝的面说出来。进了皇宫以后，想必齐衡再怎么厉害，应该也是找不到她的踪影的。这样的话，她总算能好好的躲上他几天，认真的思考一下自己的想法。
她并没有将要入宫的事情告诉红秀，只是告诉她自己想去别的地方散散心，这两日大概都不会回来了。
红秀对于她的去向自然是在意的，可不管她怎么打听，始终没能打听出半点消息来。
她只是简单收拾了些东西，便跟在徵明的身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皇宫。一路上，倒是没有人对她的身份有任何疑心的。
他们大概只是将她当作了普通进宫来的宫女，只是一路遇上徵明的人态度都异常尊敬，他在宫里的地位显然是比她想的还要高很多。
“这几日，你便住在这里吧。这里隔着养心殿不远，那边是太监统领的居所，还有那边是娇娥宫，是前年入宫的元贵人的宫殿。每日我都会来接你去帮皇上诊治，记住，除了我以外，其他的人你都不能信。”
“劳烦徵明大人了。”凤朝歌冲他行了个礼，态度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恶劣了。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她也算是了解徵明的性格了。他这人说的好听点是忠心，其实就是过于耿直。那一日在房间里，他本来是可以用更加温和一些的方式来对待她的，偏偏要选择拔剑相向。
这种人对于用他的人来说，自然是极好的。可对于凤朝歌这一类切身感受过他的威胁的，可就不那么好说了。至少现在，她心里对他还是存着几分不爽的。
“姑娘不必这么客气，姑娘是来帮陛下做事的，归根结底，你我都是陛下的人。”
不知道徵明是不是看出了她心底潜藏的不悦，再次开口的时候竟然又提起了那天的事情，“姑娘，那日确实是我不对，不应该如此莽撞的。日后有机会，我定当竭尽全力获取姑娘的原谅。”
他说完都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直接退了出去。
凤朝歌在他身后摇摇头，还是觉得这人有些不可理喻。不过，他做事到还是挺靠谱的，至少没有让她同其他的宫女挤在一起，而是给了她一间小屋子。
屋子里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还有几套换洗的衣服，都是符合她现在的身份的。在这一点上面，徵明的细心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这段时间，她应该都要在这里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