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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夏映之说完,紫瑾猛然开口打断“你怎地如此愚蠢,皇上对我好因为我没做过亏心事,皇上是个明君,后宫那些龌龊之事他心里自是清楚,你若一直保持本心,何愁皇上不对你疼爱有加,恶人有恶报并不是句玩笑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紫瑾说完要走,又被夏映之拉住。

    夏映之回道“姐姐说得倒是轻松,你独得皇上宠爱,对妹妹不管不问,妹妹好不容易让文慧那贱人得到报复,难道姐姐真的忍心看我失去孩子再失去其他一切吗?”

    紫瑾回想起初入宫时与夏映之一起欢笑,打闹的景象,往事历历在目,却已物是人非,不禁冷笑道“我就是不忍心才没将这小丫鬟直接交到皇上那里,我知你有苦衷,但这却不能成为做坏事的理由,如今你孩子已失,也算得了报应,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紫瑾随手拢上自己外衫,一边向外走,一边对夏映之说道“妹妹注意身体,好自为之!”

    夏映之听后,觉得刚才经历的一切竟恍如隔世。心有悔恨,有不甘,也有苦楚。

    夕阳残光打进屋内,照着一个此时眼神无波无澜,咬齿哀伤的可怜之人。

    夏映之被丫鬟扶上软塌,将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擦拭干净,过了一会,夏映之恢复了之前的冷静,眼睛却露出了森森寒意。

    夏映之让身边贴身宫女附耳过来,仔细吩咐她一些事情。

    紫瑾回到如意阁天已渐黑,紫瑾看向那小丫鬟,担心以后遭人报复,便对那小丫鬟道“以后你就在我院中做事吧,今日之事不可对他人说起。”

    丫鬟听后心下一喜,连连答应,心想在最得宠的若贵妃底下当差可比打杂强多了。

    那丫鬟在当天夜里便回之前的地方简单收拾一下包袱,她走得极快,突然眼前一暗,奋力想抓住什么,然后就晕了过去。

    过了几日,紫瑾见那丫鬟还未回来,心里隐隐觉得不对。

    这时明玉突然走进屋中对紫瑾道“娘娘,底下奴才们刚才在一井中打捞出来一具尸体,正是前日那小丫鬟。”

    紫瑾闻言一惊,细想之下愈发生气,一拍桌子喊道“去翠眉居!”

    奴才丫鬟们战战兢兢,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如此生气。

    结果,翠眉居大门紧闭,奴才敲打几声也无人回应。

    紫瑾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手中握着丫鬟从凶手身上扯下的一串玉佩,她曾见夏映之屋中有此物,不用细想便知何人所为。

    而此时夏映之正因为不敢直接面对紫瑾选择装睡,避而不见,赌紫瑾到底是否能放她一马。

    紫瑾此时也不知该不该硬闯进去,当面对峙也不知到底还能责备夏映之什么。后又想起短短几日,夏映之就杀害了两条人命,并且学会了栽赃陷害,不知悔改,冥顽不化,忽觉恶心也不想多待,随即便折路返回了。

    回到如意阁中,紫瑾发现皇上正在屋中品茗,迅速恢复了以往的神态,忙向皇帝问安,一同用了午膳。后又在院中弹琴作乐,时而娇羞,时而灵动,在外人看来,真像是一对神仙眷侣,让人流连驻足。

    皇帝解决完了后宫琐事,心烦意乱,蓦然间又想到了什么,抬脚就往牢房走去。

    “皇上驾到!”昏暗无声的牢房,突然响起了这宦官尖细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牢中的犯人都迫切地盯着门外被光晕笼罩着的男人,双手透过牢房的缝隙伸到了走廊上,嘴里喊着冤枉。但却是不知,是否真的是冤枉。

    男人一脸寒冰,显示着现在的心情不佳,无视掉走廊两旁支出的手,目不斜视地向着牢房深处走去。

    牢房深处,常年不见日光,阴暗潮湿,散发着刺鼻的霉味,昏暗中透着一丝压抑。透着点点火光,墙上的刑具泛着丝丝寒意,透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牢中的犯人蓬头垢面,看不清容颜,竟然像是没有生气一般。就连打开房门时,那铁链碰撞发出的清脆声,也没能让他抬起头来。

    皇帝站在牢前,冷眼看着趴在地上的犯人,没有丝毫怜悯之心,语气冰冷“来人,给朕把他拖出来。”

    影卫得令后,便打开房门,真真是将他拖了出来。犯人的脚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留了一路痕迹。

    皇帝正坐在中央,影卫将犯人拉到皇帝面前,使劲扔在地上。那犯人似乎是感受到了疼痛,嗯哼一声,醒了过来,双手自然捋了捋粘在面上的头发。

    这才看清那犯人原来便是李江朝。

    “李江朝,朕自认为待你不薄吧?”皇帝盯着李江朝,双眼微眯,不怒自威。

    李江朝跪在地上,头低垂着,双手拱礼,身体还不自觉的颤抖着,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嘴里则连声道“陛下待老臣自是不薄,老臣如今做了错事,还请陛下赐老臣一死,如此也算是给了朝臣们一个交代。”

    皇帝听他这么说,冷笑一声“哼!知道朕带你不薄,就应该供出你的幕后主使,而不是在这里欺瞒于朕。”

    “皇上,真的没有人指使老臣,这都是老臣一时糊涂才犯下的错事啊,和其他人没有关系,要处罚就处罚老臣吧!”

    李江朝双眼大睁,一再强调没有幕后主使,还言辞恳切地认罪了。

    皇帝自是不信他的这一套说辞,双手掐在椅子的扶手上,一脸愤怒的盯着他“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老臣说的句句属实,还望陛下明查。”李江朝受了郁宇达的威胁,自是不会将他供出来的,只得一个劲儿地自己背着黑锅。

    皇帝见他还是不肯招认,大怒“朕本念在你是朝中老臣,想留你几分薄面。可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就不要怪朕对你不客气了!”

    说完便叫来了影卫。

    “来人,用刑!”

    皇帝说罢,立即上来了两个人将李江朝拉到刑架上固定,然后找来了带着倒刺的鞭子,一鞭一鞭狠狠地打在其身上,每一鞭都带着肉,深可见骨。

    惨叫声不断传来,没用几鞭,李江朝就活脱成了一个血人,出气多进气少。

    李江潮本是文官,哪里经受得了这样的酷刑。开始几鞭还勉强受得住,后来每一鞭落下就好像会要了半条命似的,当即就发了狠,咬舌自尽了。

    影卫见到李江朝歪着头,嘴里不断流出血迹,心中一凛连忙上去探其鼻息。

    “皇上,死了!”

    皇帝听到后,一脸阴郁,砰的一声拍在椅子的扶手上。

    “哼!死得倒是轻巧,把他的尸体拖到郁宇达府邸门前,让郁宇达好好看看。”

    说罢,皇帝不等影卫回答,便快步向着牢外走去,板着脸回到了御书房。

    皇帝刚回到御书房,便有侍卫来报,说是边疆战事告急,皇帝便立即派人前去边疆探查。

    没过几日,派去查探的人便回来复命了。

    “报!”一个侍卫急匆匆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皇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听到侍卫急急忙忙来报,便立刻放下手中的奏折,开口询问。

    “启禀陛下,边疆战事告急,鞑靼已连夺我两座城池。”

    “什么?两座城池接连失守?怎么会这样?”皇帝一脸惊讶,急切地问道。

    “据属下查探,敌方将领阿里库奇通习用兵之道,善于用计。我方两座城池便是如此失守的。”侍卫将自己探查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帝。

    皇帝听闻,眉头紧皱,正要发怒,便听到宦官来报“陛下,陆寻风求见。”

    皇帝十分纳闷,这时候陆寻风不应该在府里养伤吗,怎么会有事求见自己?随即便叫人进来,准备一问究竟。

    “宣。”

    宦官领命,立即退了出去,没过多久,便带着陆寻风来到了御书房。

    陆寻风经过几日的修养,脸上的气色已经好多了,完全看不出

    是一个刚受过重伤的人。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陆寻风一到殿前,便行了礼。

    皇帝见他行礼,连忙上前将他扶起,一边说道“爱卿快快请起,你重伤未愈,不必行如此大礼。”

    陆寻风站了起来,对着皇帝请命“陛下,如今边疆战事紧急,我方已连失两座城池,若再不反抗,不仅助长鞑靼气焰,中原腹地还恐有危急之嫌,还请陛下允许微臣带兵出击,守卫我国疆土。”

    陆寻风说完,双手抱拳,势要行礼。

    陆寻风这几日在家养伤,也不忘关心国事。昨日听侍卫来报,边疆战事接连失利,他也顾不得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今日一早,便来请命带兵出征。

    皇帝见他又要行礼,连忙制止。听他说要请命,甚是不赞同。

    “爱卿你重伤未愈,说什么也不能在这时候带兵,你还是安心在府里养伤吧。”

    “陛下,不是微臣自满。当今朝堂,还有谁人能够担此大任?”陆寻风大力反驳。

    也是,当今朝堂,大以文臣居多,武将少之又少,且大多年老体衰,如今能担此大任的也不过陆寻风而已。

    皇帝也考虑到了这点,甚是无奈,只得同意陆寻风的请求。

    次日早朝,皇帝立即册封陆寻风为大将军,领兵十万,择日出兵,前往边疆,收复失地。

    出征之日,旌旗蔽空,陆寻风领着三十万军队从皇城出发。由皇帝亲自带领满朝文武为其壮行,皇城的平民百姓也争相走上街头,期盼将士能够凯旋而归。

    大军一路浩浩汤汤到达战场,飞舞的战旗如同雄鹰的翅膀,蓄势待发。

    待在北疆的中原将士原本节节败退,已经没有了士气,在看见逆光而来的陆寻风和他身后的大军之时,莫名有种看见神祗的错觉。

    “末将参见陆将军!”

    陆寻风坐在马上,眸色沉沉,缓缓开口,“左前锋何在?”

    领头之人看看四周的人,左前锋确实不在,惊讶于陆寻风对于情况的熟悉,却也只得如实相告,“左前锋在自己的营账里。”

    自己的营账……

    陆寻风唇角抿成了一条线,“带我过去,既然他不来,我去,也是一样的。”

    领头之人背后冒着冷汗,看陆寻风没有动摇的迹象,只得带路,心中则在不断祈求左前锋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

    还没有到账内,在外面就听到左前锋哈哈大笑的声音,“来来来,再来,输的人可要接受惩罚的啊!”

    “自然自然,”有人大声的附和,只是心中却也有些担心,“可是今

    日是陆将军到任的日子,我们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左前锋哼笑,“陆将军?就算是陆将军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扭转乾坤不成!我们啊,只要守住关口,不让蛮子打进京城就行,其他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最先附和的心腹还没有说话,账外就响起来低沉的声音,“没办法?如果我有办法,那么左前锋你,又当如何?”

    左前锋动作一顿,呆愣的看着军账门口站立的人,“陆……陆将军……”

    陆寻风悠然的进去撩袍子坐下,拨弄着桌子上还没有来得及收下去的骰子,“左前锋好雅兴啊,大军当前,还有兴致玩这个?换个角度来说,胆子,也不小啊。”

    左前锋看着陆将军的模样,也不作辩解,只是垂首立在一旁,他的心腹眼见这般情况,也不敢言语。

    “看来,”陆寻风挑挑眉头,“左前锋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对。那……来人,把左前锋带下去,赏十军棍,全军观刑!”

    左前锋身形一震,十军棍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只是这全军观刑……抬头却迎上了陆寻风黑沉沉的眸子,不再多说什么,低头走了出去。

    大军前的台子上,陆寻风让人把左前锋扶下去,看着下面噤若寒蝉的士兵,扬声道,“将士们,请你们好好看看!这片土地,凝结的是前人的血汗,这片土地后面,伫立的是我们的家园!你们大多可能都还没有娶亲,可是一定会有心上人!难道,你们就想自己心爱的姑娘,嫁给别的人吗?”

    “有人说我们这些将士,心中不应该有儿女情长,只能装家国天下,可是我想说的是,这个国,是我们的家组合起来的!有了家,才有国!同样的,有了国,家才可以平安无恙!”

    此言一出,陆寻风凝视众人,见到兵士有了反应,继续道:“将士们!为了我们的家,为了我们的国,振作起来,打跑蛮子!”

    果然,原本懒懒散散的士兵听了这话一个个的都振作起来,“为家,为国,打跑蛮子!”

    喊声震天,陆寻风满意点头,趁热打铁宣布了好几条整顿军纪的命令,看着下面的人有条不紊的实施,陆寻风也不再管,回到营账开始研究地图。

    鞑靼将军阿里库奇刚一得到陆寻风来了的消息,就开始整顿装备,打算攻城。

    “这个陆寻风,应该不是个善茬。”

    陆寻风自然也有所准备,甚至比阿里库奇更加充分。

    然后鞑靼阿里库奇就迎来了在这北疆的第一场惨败。

    看着自己折损众多的兄弟士兵,阿里库奇不是不生气的,一直黑着脸的阿里

    库奇在听到陆寻风受到了朝廷的表彰之后,心中的怒气到达了顶点,唤了几个心腹来,账中的灯自然是亮了一夜的。

    是夜,乌云密布,遮住了北疆原本应该如霜的月光和漫天的繁星。

    陆寻风就寝之前有看书的习惯,这一夜自然也没有改变,只是觉得这夜静得很,不想扰了夜晚的安静,于是就让给他值班的士兵早些回去。

    四下无人,陆寻风放下书来,起身拔剑,动作一气呵成,对着一旁道:“既然来了,就出来见见面,喝口茶,顺便……永远留在此地好了!”

    话音刚落,账外就射进来几支箭,陆寻风侧身,随手将那支箭羽拔出,顺着轨迹丢了回去。

    账外响起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有一瞬间的静谧,之后却是更多的破空之声袭来。

    陆寻风闪躲着往门口而去,挽了个剑花,顺手取下挂在墙上的弩箭,对着账外不停闪动的身影攻去。

    又是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剩下的人似乎是怕了,又似乎是被激怒了,攻势越发猛烈,只是战圈却渐渐往大营门口移去。

    “想走?”陆寻风飞身而起,挡在几人的面前,“休想!”

    说着,手起,剑光闪过,又是一条剑下亡魂。

    几人打斗,这样的声音怎么可能不惊动一向浅眠的几位领头之人?

    前不久被陆寻风罚了军棍的左前锋一见黑衣人手中的那半月弯刀,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狂妄鞑靼!竟然还敢来我营中撒野?!”

    左前锋一向是个冲脾气,这下子更如同点燃的炮仗,一把就拿过身旁的弓箭,“陆将军,我来助你!”

    有了左前锋相助,这场斗争自然很快完结,面对众人的关心询问的目光,陆寻风甩甩剑尖的血,收剑入鞘,“这鞑靼的礼物太过独特,我可消受不起,你们把头割下来,装在盒子里面,我们也要给鞑靼一个惊喜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