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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少峰老眼发亮,欣赏拈须,“如此看来,那柳氏还是个通透之人。”

    “柳家生计在朝中,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她父喜她,自小就教她打理家中生意,她行事岂能没有分寸?”想起凶悍的柳氏,离一夫莫名地扯下嘴角。

    古蓝道:“那现在关键在于朱元本人。”

    离一夫接过话,“不错,朱元不知好歹,当日曾要见我,被我拒绝了,他留不得。”

    古蓝点头,“这事得好好计划计划!”

    离一夫一脸愁云,“夏连墨行事滴水不漏,朱元的看守非常严,由司隶府的三个守卫日夜不离看守,其中一个就扮成死刑犯与朱元同住一间牢房,就是饭,都是由他们亲自尝过朱元才能用。可笑的是,朱元那傻子,还当那守卫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过,他也不是愚蠢至极之人,每每到关键时刻,便转换了话题。”

    古少峰道:“那夏连墨秘密离皇都前往涯郡调查,柳氏揭发的事定是罪大,朱元仍是不能留。”

    古蓝突一笑,“你们知道吗?丽湖有一艺人那舞真是一舞倾城。”

    古少峰拿眼轮下古蓝,指指他无言以对。

    离一夫望古蓝,“想来古兄已有妙计。”

    古蓝阴险地笑着。

    —

    一夜很快过去。

    廷尉府

    大堂

    廷尉所有属吏皆来到公堂给离亦城报到,堂内独独少了古蓝。

    离亦城休息一晚,精神十足,正气浩浩,凤眸飘过维持着揖礼的属吏,在公案前坐下,素闻古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他今天倒要看看,古蓝何时才来?

    他的大手抚过小雪狼的头,门外走进来古蓝。

    古蓝一边走一边朗声道:“王爷,实在抱歉,大人派人来传时,下官腹痛难忍……”

    人有三急,这个说辞,倒也不好责怪,离亦城瞟眼揖礼的古蓝,唤起众人。

    大堂内只余夏朝远、白青风、古蓝时,寒风与公孙护大步入门来,尔后,寒风接过公孙护手中的案卷呈给离亦城。

    那是朱元一案的案卷。

    一早,离亦城就安排寒风去司隶府交接案卷。

    “公孙校尉,辛苦了!”

    公孙护客套两句,揖礼后离开。

    离亦城刚翻开案卷,古蓝道:“王爷,朱元的案卷即已送到,当得派人立即去司隶府交接案犯。”

    交接人犯不容出差池,堂内这三人曾是廷尉的竞选人,该相信谁?离亦城望案卷道:“本王初上任,许多的事要忙,人犯关在司隶府牢狱也跑不了,不忙,待本王看过案卷再说。”

    离亦城随后吩咐三人退下,三人行至门前,离亦城及时唤住夏朝远。

    洛花月的原因,他选择相信夏朝远!

    他顾虑古蓝与白青风,特意道:“夏廷尉丞你留下,本王于这行是新人,你指点指点!”

    离亦城狂傲不拘,蛮横不讲理出了名,这会儿这言语只惊得夏朝远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来到公堂中部,揖礼道:“王爷言重了!有事尽管吩咐,下官倾力而为!”

    —

    中午饭过,洛花月收拾利落,独自一人出府。

    廷尉府因离亦城接管,两个门卫换成四个门卫,并着了黑甲衣,威风凛凛。

    南园的院中又在大肆动土,但没当初那么大的规模,瞧着那一洼深地,洛花月眼前‘哗哗’地闪过被下大狱的那些日子的画面……

    “来了?”

    好听的男磁音生生将洛花月从美好的记忆中拉回,她望去,就见门内站着离亦城。

    离亦城一袭冰蓝色袍子,散披着墨发,双手背在后,脸上漾着柔美的笑。

    该死,别这样笑好吗?她在心里埋怨着,迎着离亦城的笑,缓缓朝离亦城走去。

    一道雪影陡然窜出门,转眼窜到洛花月跟前。

    “小雪!”

    洛花月惊喜地抱起小雪狼,多日不见,小雪狼强壮了,她的怀抱虽得小了些。

    她摸摸它的头,放了它下来。

    她前行,它便犹如小跟班一样的紧紧跟随。

    洛花月上得台阶,离亦城转身,她就见他一只大手中捏着一竹简。她道:“在看什么?”

    离亦城脚步不停,“朱元一案的案卷。”

    洛花月追问,“怎么样?可扯出朝中谁了?”

    几息后,离亦城道:“从案卷看,没牵扯出一个官员,更别说殿中臣了,朱元所犯的案件皆系朱元一人所为。”

    夏连墨走得匆忙,洛花月凭着心中猜想道:“大哥哥行事一向慎重,我想,他匆匆请命离开皇都前往涯郡去调查,应该是想要一个真相。”

    曾经的书房已经过简单的改装,变成一个聚书房卧室于一体的房间。

    布置得雅致,中间用了夜明珠照亮,夜明珠上覆了一方明黄色缎子,几上有盏青铜鹤灯。

    房内无人,洛花月道:“怎不见洛家妹妹?”

    离亦城给洛花月做个请坐的手势,在几前坐下,“回了雪山门。”

    “原来你师承雪山派。”话虽这样说,洛花月却没听说过什么雪山派。

    灯下望离亦城,肤越白,一双凤眸迷人勾魂,洛花月再不敢盯着离亦城的眼睛看,移开视线,复打量着书房,“又在准备挖池种荷?”

    离亦城把玉壶,给洛花月倒着茶水,很享受她的话,“有些事,有些人,一生都放不下!”

    洛花月不知为何,陡然想起小拂柳巷口的小男孩。莫名的又哀伤,“你说得没错,有些事,有些人,一生都放下人!”

    离亦城喉头一紧,紧张起来,“你,不会有什么人时时牵挂吧?”

    洛花月没感觉到离亦城的紧张,翻了个盏,淡淡地道:“你有,我自然也有!”

    夏连墨吗?离亦城这样想,把壶给洛花月倒茶。

    两人各有心事,屋内静谧下来。

    几息后,离亦城干咳一声,洛花月将哀伤深藏,朝离亦城俏皮伸出小指。

    结盟?这两个大字掠过离亦城脑海。

    洛花月郑重地道:“离亦城,廷尉一职是我送给你信任礼,我要你发誓,不管将来如何,你要你护我夏家人安然!”

    当初不屑与她结盟,她很快将自己的不屑揉踩在地,眼前的女子已非那个小拂柳巷口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

    如此想,离亦城半是欣慰,半是担心,朝洛花月伸出小指,“本王以性命以大北国的天下发誓,不管将来如何,定护夏家人一世安然!”

    廷尉一职来之不易,洛花月担心离亦城着急清除廷尉府其他势力,“接下来你将如何?”

    离亦城把壶放下,淡淡地道:“你放心,留在皇都不易,我不会再向从前那样!”

    洛花月欣慰点头,“多谢你相助,紫荆已是入府!”

    “举手之劳!那点薄面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