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赌气地拿起了一块鱼,夹到了白景云的碗里,“你吃,你吃,鱼补身体,多吃点。”说着,还不满足,恨不得把所有的鱼都扔到白景云的碗里。
“啪啦!”外面一声清脆的响声,落悠悠巡着声音看过去,是烟花,炸亮在夜空里,给晚上的夜空多了几分热闹,“这烟花,好美。”落悠悠托着脑袋,靠在窗台边上,随即转念,“今天不是什么节日吧,怎么会有放烟花的?”
“是月满楼。”白景云说话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发出了惊呼,“这也太美了。”之后,他们的声音就这样淹没在这样的吵闹声中,就连白景云最后说了些什么,落悠悠都没有听清楚,只是听到了那些人杂乱不堪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景云凑到了落悠悠的身边,沉声问,“好看吗?”温柔的声音萦绕着她的耳朵,她发了一下愣,点头,“好看,很久没有这么安安静静地看过这样一场烟花了,这是我见过最美的烟花,比所有的烟花都要美。”
她大概猜到了什么,勾着唇角,趁着人声嘈杂,落悠悠低声说着,“白景云,我好想落入了一张网里,一张名为情的网,可是我想爬出来,后来我却发现,爬出来是那么地艰难。”她的眼眸渐渐沉下去,阴郁铺满了眼眶。
她的声音被喧闹的人生很好地掩盖了,手指向那片烟花,“你看,这个烟花,是不是很漂亮?”她手指的地方,一朵红色的鲜花娇艳欲滴。
就像是昭示着灿烂的前景,落悠悠也希望自己的前景能和这烟花一样绚烂,就像是感情,如烟花一样灿烈。
烟花灭了,人散了,两个人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她百无聊赖地扒着菜,“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白景云的筷子停在一块薄薄的牛肉上,师傅的刀工很高,这块牛肉薄如蝉翼,仿佛入口即化,落悠悠思考着,不经意间和白景云的筷子撞在了一起,她低下头去,看着这个场景。
“我……”
她话还没说出口,白景云就收回了筷子,反而是夹了一棵青菜,落悠悠见此,也收回了筷子,直到这顿饭结束,这块肉都没有人碰。
“回京城吧,暗河突然对月满楼下手,为的只是找我,而这次我没有选择继续,想必他们就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接下来就会来找我了,语气猜测他们想要干什么,不如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再说,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云云了,也有点想他了。”
还是很少离开云云身边这么长时间。
“暗河的目的应该和你想的一样,本王也要回去了,大当家已经差人来催了很多次了,再者,皇宫那边最近也不是很安稳,总觉得隐隐要出事。”不知道为什么,白景云这些天一直不太安稳。
隐隐觉得有什么要发生,凡是越想,心里就越不安稳。
“是永安王吗?”落悠悠猜到了白景云担忧的是什么,就接过他的话,“永安王,永安王,这个封号真的是讽刺,可是有他在,就不会安定。”
他赞同她的看法,“确实,永安王野心过大。”
“对了,五皇子我好像没怎么听过他的名字,也没怎么听说过他的事情,你和他熟吗?”那日突然间听到了太后提了一句,落悠悠就疑惑着,很想知道那位被称为琰儿的五皇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和白景云更像,还是和江默一样。
“不是很熟。”白景云的话让落悠悠惊掉了下巴,但是细细一想又在情理之中,毕竟白景云从小不是在皇宫长大的,和这位五皇子的交集不是很深。
“五皇子是父皇的一个妃子生下的,只是无人知道现在这个妃子在哪里,五皇子从小就深居简出,和大家也不是很熟,活动也极少参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本王不是很清楚,不过你若感兴趣,本王可以接触一下。”
听到这里,落悠悠立刻摆摆手,“算了,不要了,还是不要认识的好。”毕竟一个江默已经够她折腾的了,再来一个,若是和江默一样的性格,那还不如直接跳江吧。
她可不想没事给自己挖坑。
“怎么?你怕?”
“没有,我才不怕。”
“放心,五皇子虽然接触地少,但是应该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颇为笃定地说着,这样坚硬的语气让落悠悠惊诧,“为什么这么说。”
他倒是笑了笑,“有永安王在,哪里有他撒野的机会?”
他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落悠悠立刻顿悟,毕竟永安王这样谨慎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身边多一个炸弹出来,这样想想其实也是很合理的。
她的筷子在盘子边缘点了点,发出清脆的声音,细细听来,像是一段曲子,白景云撑着头看着她投入的样子,不想打破这样的安静,少有的宁静二人世界。
只是白景云不知道,她究竟在犹豫什么,自己的暗示已经这么明显了,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入套呢?反倒让白景云有些挫败感。
“穆清儿好像和你们的关系疏离了。”她结合着之前的事情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正常。”,他说:“毕竟,她也只是被利用的,也怨不得她这样。”
落悠悠想到这里,心里的沉闷又加剧了,穆清儿的生活本可以很快乐,她这样优秀的大家闺秀,最后走上的是这样一条路,按照江默的性子,将来不和穆家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到时候最难做的应该就是穆清儿了吧。
成年人的世界从来没有那么简单,非黑即白,绝对的正义只出现在神话里,现实的人,被数不清的羁绊锁住了。
“你和穆岚的关系怎么样了?”
她特意用了“穆岚”而不是大当家,白景云自然是注意到了,他偏过头来,说出了落悠悠满意的话。
“她是我的母亲,也只是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