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落悠悠觉得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不差，但是和白景云的壕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了的，她向来不喜欢铺张浪费。
衣服够穿就好了，剩下的就不在乎了。
毕竟开源节流才是生存之本。
她撅了撅嘴，“怎么了？我看起来不像是富贵人家的人了吗？”语气里有点酸酸的，自动和白景云隔开了几米，她才不想沾他的光。
那位小二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脖颈，“没有，没有，哪里的话，您是芳华绝代，穿什么都好看。”小二的嘴伶俐无比，落悠悠明知道这是阿谀奉承，却依旧乐到心里开花。
二话不说就拉着白景云进去，嘴上叫嚣着要拿最好的布来。
见到自己拉了一个大客户，小二都是开心的合不拢嘴，将店铺里最好的料子统统都拿出来给落悠悠，哪知道，她竟然开始嫌弃了，“就这？就这？你是看不起我？拿最好的。”
那些个小二都不由得额头冒汗，心想着自己召来了什么神仙，拿出的料子都已经是上好的，非一两黄金不卖，看着她坚定地眼神，他们也不好多问什么。
只好上仓库里拿出了最贵的镶金火狐的布。
落悠悠这才稍稍满意，看了眼白景云，“你转过去。”
他不解，落悠悠就直接上手，随手扯过量衣的尺，在他的身上比划着。
白景云安安静静地遵照着她的意愿，从上到下，从胳膊到腿，没有一个地方漏掉，落悠悠一边量，一边心里直不安，白景云好像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什么肉，瘦的可怜。
良好之后，丢给小二几个数字开始掏口袋。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最后还是白景云结的账，用落悠悠的话来说就是她最近脑子不够用了，什么都没有带就敢随便出来了，白景云适时地调侃了一句，还被她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是你说逛街的，所以应该你做好准备，我没带钱是正常。”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打劫”说的理直气壮。
“你不买吗？”白景云看着空手的落悠悠问。
“不买啊，我衣服多，给你买就可以了。”
白景云无奈，所以最后还是自己花钱给自己买了一件衣服。
“江城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月满楼安全了，背后的主使也拉出来了，不过本王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他在一个小吃摊前停下，要了两根糖葫芦。
落悠悠若有所思地接过，江城的事情前几天秋娘忍不住告诉了她，“是叶澜干的吧，她还是记恨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放下。”
原以为有过交集的她们最终会走向萍水相逢的局面，可是还是纠缠在一起了，或许一开始就注定了，她们纠缠的命运。
她一口咬的嘎嘣脆。
含糊不清地说着，“你为什么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
“留着，放长线钓大鱼，叶澜的这条线，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落悠悠对着白景云竖了个大拇指，“果然是你的风格，还是和以前一样利用叶澜。她知道了，不得恨死你。”
她边说边走，没注意到白景云突然停下来的脚步。
“你怎么了？”
他有些犹豫，“那你恨本王吗？”
落悠悠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我为什么要恨你。”
“本王曾经……利用你对付叶澜。”
落悠悠吃糖葫芦的动作停滞了，澄明的眼里突然飘过点点的斑驳，很快，又消失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故作无所谓，“哎，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说完之后，她心里哽咽了一下。
哪里来的早就知道，她刚知道。
只是将悲伤掩藏起来，都过去了这么久，谁还在乎？要是硬要说利用，怎么也是她利用他把，把自己的每一次吃亏都展现在他的面前，才会让她这么容易就除掉了叶澜。
说到底，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谁也不比谁正直。
白景云轻叹了一口气，咬了一口，满口的糖夹杂着山楂酸涩的味道，这样奇妙的味觉体验，让他想起了那段在边疆的日子。
两个人并肩走着，看着夕阳西下，天边被染上橙黄的余晖。
周围的店铺逐渐点上了灯，一些大大小小的酒家也开始营业了， 纷纷揽客，为了揽客，真是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在落悠悠连续拒绝了两个店家之后，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她恨不得找一个地方将自己埋起来，这辈子不要出来了。
明明一个下午嘴就没有停过，却还是很不争气地在白景云的面前糗大了，好在白景云对她这样的反应习以为常，不等她拒绝下一个揽客的小二，就拉着她进了一个酒楼。
一上来，小二就问，“二位客官要什么酒？我们这里的酒都是上好的酒。”
不说还好，一说酒落悠悠就不免想起那件事情，顿时脸色通红，低着头不敢去看白景云，而白景云也同样想起了那件事情，战术性假咳了下后推脱掉了。
“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菜？”
“有，金玉满堂，阖家团圆，鲤鱼与龙门……”他侃侃而谈，爆出来了一些落悠悠从未听过的菜名，光听名字也猜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就都来一份。”见她不知道该怎么选择，白景云再次体现了什么叫做壕。
“这样不太好吧，万一吃不掉呢？”
很快，就真香了。
阖家团圆的是四个狮子头，只是这四个狮子头有四种颜色，落悠悠看到的第一眼就挪不开眼，不过白景云还是日常不做人，将唯一一个肉的拿走了，剩下的素狮子头全都留给了落悠悠，美其名曰，“多吃一点。”
差点把她吃抑郁了。
两个狮子头下肚，她已经有些饱了，一遍一遍地责怪起自己的肚子来，在不该叫的时候叫，现在需要帮忙的时候就罢工了。
接下来的很多菜上来的时候，她就没怎么动筷子。
眼看着桌子就要满了。
“你怎么不吃？”白景云还问。
她一个冷眼过去。
白景云，你这是在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