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什么旧,真是忘了,原来还有这样一个漏网之鱼,今天就一并处决了。”叶澜摩挲着手指,慢慢地朝着落悠悠靠近,“怎么,见到熟人了你很开心?不过死了,你也别怕,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我要慢慢折磨你,要让白景云看到你这样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一定充满了惊喜。”
“叶澜,我要杀了你!”她强撑着自己的身子从地上站起来,可还没走两步,就直直地倒了下去,她实在是没力气了,血流的差不多了,连日滴水未进,就算是再强壮的人也撑不下来。
叶澜低笑了一声,“落悠悠,当初你们也是这样让我跪了三天,怎么样,现在知道了是什么滋味了吧?你会保证,你会比当时的我更惨!”
“呸!你那是……自找的,自作孽,不可活!”
“还嘴硬!我脸上的刀疤,你都要给我还回来!”她说着,亮出了明晃晃的刀!
落悠悠头朝着旁边一撇,锋利的刀锋贴着她的脸上划过,在她的眼角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还敢逃!看我不废了你的脸!”她气急败坏。
后面匆匆跑上来一个人,“小姐,家主从京城回来了,找你呢!”
她顿时脸色难看,“父亲回来了,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的?”说完,眼神恶狠狠地瞥向了落悠悠,“这次先放过你,下次,我定毁了你的脸!走!”她转身,利落地带着一群人阔步离开沉闷的地牢。
方才那个报信的下人跟着他们走了几米远之后,闪身躲在了阴暗处,看着他们走远,几步到了落悠悠的面前,三两下撬开了锁,“是落悠悠吗?我是月满楼的人,快跟我走!”
“月满楼?”落悠悠有些不可置信,她明明还没去过月满楼。
“是秋娘给我们的指示,来不及多说了,快点走!”她拉了一下没有拉动,干脆将落悠悠背在了身上,“等一下!”落悠悠低头看着奶娘。
“别等了,来不及了,等一下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她没有留给落悠悠伤心的时间,背着她,快速离开了逼仄的地牢,“奶娘……”她最后回头看了眼奶娘,随着她颠簸的步伐离开了地牢。
地牢外面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慢慢滑进了她的鼻子,无比舒畅,但是现在的落悠悠只想哭,好好哭一场,自从重生以来,她还没有好好哭过。
她都快忘了,她是硬装出来的坚强。
“我师父呢?”她忽而想起来白景云不在,明明应该是他来找自己的。
那个来找她的人想了一下,“白公子方才还与我们在一起,这会不见了?”她也跟着四处张望,没有看见白景云的身影,她不敢多做停留,“先带你走,这里不宜久留。”
叶澜到了门口发现在被骗了,又有人通报落悠悠被人救走这件事情,气的七窍生烟,攥紧了拳头,“落悠悠,别让我再抓住你!”
“怎么?你还怎么样?”冰冷的声音从一个角落里传来,叶澜顺着目光看过去,不由得腿软了,“白景云?”
被送到月满楼的时候,落悠悠已经意识模糊了,眼前混沌的光影变幻着,甚至是对周围人的呼喊都没有了反应的意识,除了悲伤,只剩下绝望了。
无人知道她为何悲伤,也无人知道她为何绝望,就像是一个秘密被埋藏在深深的地牢里。
“来人,给她医治!”秋娘在一旁指挥着。
白景云自从发现落悠悠不见之后,找了一晚上,毫无踪迹,无奈之下去了月满楼,在禹州听到了消息之后,秋娘就一路专程赶来,看到她的这幅样子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模样,像是从地狱归来一样,被折磨地已经不成人形了。
“右手经脉被伤……”郎中诊断过后,摇摇头,“我能开出一副药,只能缓解,但是之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伤的很深,可能会废。”他说着,刷刷刷地写下了几张单子,匆匆忙忙的背着自己的药箱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秋娘低沉下了头,看了看她的左手,掌心一道锋利的划痕,都说十指连心,她这该有多疼?可是她自始至终都没叫疼。
旁边一个小姑娘不合时宜地问了句,“妈妈,这是不是意味妹妹以后以后都不能再弹琴了?”
秋娘没有说话,空气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很久,她才低声说着,“可惜了。”
她也只听过落悠悠弹过一次琴,可那一次,让她难忘。
三天后……
落悠悠坐在饭桌上,手上还没使力,“啪嗒”一声筷子掉在了桌上,所有人都看着她,旋即又低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秋娘再一次将筷子送到了她的手上,这一次,落悠悠没有再接过这双筷子,而是径自一个人离开了饭桌,众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纷纷叹了口气。
自从她醒来之后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白景云从落悠悠回来之后,只是匆匆地看过一眼,便离开了,像是很忙,在处理一些什么事情。她也不方便说什么,只怕这师徒二人不要因此出了嫌隙才好。
秋娘摇着头,走到了门口,看见她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对着漫天的秋叶发呆,“进来吧,马上入冬了,天凉了。”
她小声地提醒着,落悠悠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呆呆地立着,她轻轻伸出自己颤抖的右手,少有几片落叶飞到了她的手上,又被抖落。半晌才说话,“我师父去哪里了?”
秋娘有些为难,“白公子近几日早出晚归,昨日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了,便没有打扰你,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落悠悠疑惑着转过头来,“什么事情?”
“你从地牢里出来的那一天,叶家的下人无故死了不少,就连叶小姐也被打断了一条腿。”
“什么?”她的瞳孔猛然一惊,“是谁?”
秋娘抿抿唇,“我想,你应该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