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锋利的刀,抓住了落悠悠的手腕。
“当初你在我手上划地那一刀,你还记得吧!”叶澜说着,举起刀狠狠朝着落悠悠的手上划了下去!
“啊!”她忍不住一声撕喊响彻了整个地牢,“啪嗒”一声,刀落在地上,叶澜魔怔地笑了笑,“报仇了,我报仇了。”落悠悠的手上血流如注,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很快成了一道血流。
她看着自己手上锋利的刀口,被划的皮开肉绽,咬着牙,闭上了眼睛。
“落悠悠,要怪就怪你自己,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把你在我这里的消息给传出去了,不怕白景云不知道,我偏要让白景云看你狼狈的模样,看你在我的脚底下苟延残喘!”
“什么?”她的眼睛倏地放大了。
“我要让他看看,他的徒弟被我折磨成这样,我倒要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为了你,得罪我叶家!”
“死也要你陪我一起死!”她红着眼睛,看着叶澜离去的身影,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端,她捂着自己的伤口,一滴豆大的泪珠滚烫地滑了下来,“师父……”
她不希望他来,不希望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的样子。
那样的不堪,不能被看到。
他心里的她,只能是完美的。
落悠悠不记得在这昏暗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了多久,嘴唇苍白发干,无力地靠在墙上,孤单地遥望着残破窗户中透进来的微弱的光。
地牢里阴森无比,时不时从旁边传来低吼或是哭泣,隐隐还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一个时辰前,地牢里又被关进来了一个新人。
“你又进来了?”
来的人是一个盗窃惯犯。
“可不是,又进来了,我听说了一件事情,据说落家的女儿被叶家人抓了,就关在这地牢里?”这是他几个时辰前在偷东西的时候听说的,不觉眼神惊愕起来,落悠悠冥冥之中好似听到的自己的名字,脏兮兮的手撑着地爬起来,靠在墙上,低低地喘着气。
那些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向了落悠悠的方向,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在这地牢里呆了少说也有七八年的人,每天进来什么人,出去什么人都知道地一清二楚,这段时间进来的只有她一个人,还是被叶澜“招待”的人。
想要对上号轻而易举。
落悠悠闭着眼睛听着这些话,心头一紧,她果然把消息放出去了……
她想握紧拳头,可是余力不允许她那么做。
一点点,像是温柔的棉花落在墙上。
那边的人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隔着铁门开始交流,“真的假的?抓来了?这叶家人也真是够无耻的,十几年前,灭了人满门,连孩子都不放过!”
低声细语钻进了落悠悠的耳朵里,却宛如晴天霹雳!她猛然心跳加速,眼瞳狰狞,踉跄着爬到了铁门边,嘶哑着声音,“你们,说什么?”声音从喉咙里漫出来的时候不仅将旁边的人吓到了,就连她自己也没缓过来。
低哑,难听。
那些人侧过头来,顿了一下,有人使了一个眼色,纷纷了然于心,像是约好一样缄默不言,原本靠着铁门的人也缩了进去。
“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落家人是谁杀的!”她狂叫着,近乎失去理智!
那年,爹,娘惨死,家里百来口人暴尸街头,繁盛落家一夕之间被血洗满门,无人知其原因,有人说是朝堂上的那位干的,坊间传言纷纷,却始终是没有一个有力的说法,她曾经在遇到叶澜的时候也想过,但是落家和叶家并无仇怨瓜葛。
她便放下了,哪知道……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的手死死抓着铁栏,摇的“哐哐”响,“是谁,是谁,你们快告诉我!告诉我啊!是不是叶家,是不是他们!”
整个地牢里弥漫着她撕心的怒吼。
她吼着吼着声音越来越小,转而化成无声地哭泣,手抓着栏杆慢慢滑落下来,血迹爬满了锈蚀的栏杆,顺着栏杆往下滑着,她绝望地滴着泪,慢慢跪到了地上,“是不是?是不是?”她哭得没了力气,涨红的眼睛牢牢盯着门外。
身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姑娘,你真是落家的女儿?”旁边的铁栏,隔着一个佝偻的老婆婆,花白的头发,连站立都有些费劲,落悠悠缓缓抬起头来,猩红的眸子望向了那位老婆婆。
“快过来!”老婆婆努力伸着褶皱的手臂,朝着落悠悠的方向抓过去,“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落悠悠像是看到了希望,慢慢移了过去,腿上就像是灌满了铅一样,走一步都极费力。
那些原本缄默的人,这时候也伸着脑袋看了过去。
终于,老婆婆的手触到了她的脸,顿然间,她眼角的皱纹上就挂满了泪珠,几近失明的是眼睛里忽然透出一道光,熟悉而又陌生,“小姐,你都长这么大了?”她颤抖着手臂,一遍又一遍地摸着落悠悠的脸。
“奶娘!”落悠悠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年近五旬的老妇人,顿时哭成了泪人,“奶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
“活的好好的,撑到现在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见见你,老天可怜我,终于让我见到了你!”她的手摸上落悠悠的脸的时候,一阵扎人,但是此刻的她却觉得少有的温柔,抚平着她那颗脆弱的心。
还没来得及叙旧,她拭去泪水,赶忙问,“奶娘,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和叶家有关?”
奶娘顿了顿,“我会告诉你,但是你答应我,不要去报仇,好不好?”
落悠悠来不及思考,重重地点头,她满脑子想的就是真相,她要知道真相!
“那天早上,我带着你和少爷在院子里玩,就看见有人匆匆跑过来,让我们走,说是,叶家带了一批人闯了进来。”
“是不是叶家?”她已经等不及要知道后面的答案了。
奶娘点点头,“他们带来了御军,就是他们,杀了府里百来口人!”她激动地摇着落悠悠的手臂,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空气发生了变化,“这群该死的人,杀了这么多人,现在连你都不放过,他们简直不是人!”
“唰!”始料未及,一把封喉刀直接贯穿了奶娘喉咙,插在了落悠悠的脚边。
“奶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