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尖利的尖叫声,落悠悠崩溃地甩开了千灵灯!瞬间,千灵灯在地上碎成了几片,幻境也随之消失了。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这样的打击中缓过神来,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祸,她魔怔了很长的时间,“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混沌的眼眸中掠过几丝水波,眼光转向了地上,看着歪歪扭扭已经辨别不出原本模样的千灵灯,失了神,“这……”她刚刚平静的眸子里顿起慌乱,蹲在地上捡起碎片,手上划了几道鲜红的伤疤,还在溢着血。
“这怎么拼不好了?怎么会拼不好?”她拿着几块碎片使劲想要拼凑,但是刚刚放手就又成了碎裂了,眼泪无声地滑下来,不知名的焦躁突然涌上心头,末了,无奈地自嘲,“碎了的怎么还能拼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无知。
她也不清楚自己之前一直在坚持着什么。
有些东西坏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沾着血的手将这些碎片小心翼翼地捡起来,放在了桌上,痴痴地望着它,直到听到了白景云细弱的脚步声,她的心跳猛然一惊,“师父……”她仰头的时候,白景云正好踏入了里屋。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桌上的碎片。
冷眼一瞟,一股怒意已经在心上酝酿,压着情绪,“是你干的?”他低沉地喘着气,努力压着自己的怒火,咽了一口口水,手上的筋因为生气而凸起,却被他悄无声息的收在了衣服后面。
这是他师父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里面还有着自己师父残存的幻影。
是最珍贵的东西!
他夹杂着怒意的冷眼朝着落悠悠看过来的时候,她缩在了角落里,眼神躲闪,不打自招,“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她怯生生地回应着。
“滚出去!”他咬着牙,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只听闻一声“哗”,桌上的所有东西尽数扫落到地上,不少直接滚落到她的脚下,她吓的只剩下了哆嗦,“师父……”她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是眼睛稍稍触及到那个人的身上,便立刻缩了回来。
这一次,他的怒火到达了临界值。
随时随地都要喷发。
“滚。”他再一次重申了一下。
“师父,我错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只是一遍又遍地说着这些无用的东西,明知道道歉是最没用的,但是此刻的她去哪里找更好的方法?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她该怎么说,说自己看到了自己哥哥的死,还是说自己重生了?这一切荒谬的事情,他又怎么会相信?从前的小打小闹,白景云都容下了,她也知,自己这次闯下了很大的祸,伸出手来,想要拉住白景云的衣袖。
还没触及,白景云先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扯得她生疼!
“师父!”她被他拖到了门口,这一次,当着她的面狠狠地关上了门,很快,传来了落锁的声音,“师父……”她哭着敲门,心如刀割。“师父,我错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好不好?”
“落悠悠,你走吧。”
“我不走,师父,我不走!”她倚在门上,泪水顺着她的鼻梁滑到了门上,手上的血迹也斑驳地印在门上,凝成褐色,“我不会走的。”
“随你。”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没有听到白景云的话。
她的身子渐渐软了下来,靠着门一点点滑下来,“咚,咚!”她握紧的拳头在门上重重地砸了两下之后无力垂下来,她的师父不要她了,不会的,一定是假的,他之前明明那么替自己说话,还帮自己除掉了叶澜,怎么会说不要就不要呢?
一定是假的,他只是在说气话而已。
“师父……”哭了两个时辰之后,她已经说不出任何的任何的话了,嘶哑着声音,靠在门上,呆滞的眼眸一片朦胧。
屋子里的白景云收起了所有的碎片,小心地放起来,“师父,对不起。”他对着那一堆碎片小声说着,他没有守护好师父留给自己的东西,使他们变成了无用的碎片,心生愧疚。
“是徒儿管教弟子不利,才会让它变成这样。”他在屋内对着云游尊者的画像说着,顿然缄默不语,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隔着衣服感受着方才还剧烈跳动的心脏,现在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他朝着外面看去,天色已经沾染上了落日的余晖。
落悠悠已经待在外面一个下午了。
他看着那些碎片心里一阵纠结,“过去的终究会过去,师父,是不是?”他想了想,将云游尊者的画像从墙上拆了下来,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有些逝去的东西不如当做纪念好好收藏,因为过去而影响现在,似乎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
他想着,过去这么久了,自己也应该释然了,从当初的不接受,到现在已经能平静地接受这件事情,正是因为师父的死才改变了她这么多,他忽然想起落悠悠方才说的话。
她要解释,解释什么?
落悠悠虽然有时看起来顽劣,但是心思细,贸然做出这样的事情,莫非是真有什么隐情?他又看向了那堆碎片,是不是它的原因?
联想着自己刚才的举动,顿时加快了脚步。
他站在门口,拉开了门,“你进来吧。”
可是等着他的,只有孤凉的秋风,地上未干的泪迹,还有门上褐色的血。
白景云的心一抖,“落悠悠?”他唤了一声,回应他的只有飒飒的秋风,别无其他,他不觉皱起了眉头,这个丫头跑哪里去了?莫非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她不是停能缠着自己的吗?自己只一句“你走吧”,她便真的走了?
“落悠悠!”他提高了音量又一次唤了一声。
那个熟悉的声音没有出现。
他一瞬间微乱,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心脏的律动,他们两个人情绪想通,但是很快,他发现了一个更让他心乱的事实。
他感受不到落悠悠的情绪,哪怕是一点一滴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