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明一脸无奈,杨钰有这样一层身份在,便是说谎被戳穿了,也无甚关系。
但他完全没必要冒如此大风险,只为了替杨钰遮掩
慕清明想要提点寇南天,但见寇南天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便知道,他还以为自己做的很对,便顿时歇下了心思。
男人微不可查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也算是帮你了。若是无事,那我便先走了。
寇南天想要挽救一下慕清明,但是想不出留下慕清明的理由,便只能放任慕清明离开。
反倒是慕清明,走了几步后,又回来道:那院子如今我也不打算要了,便送给你吧,往后你便是主人了,无论之后你做什么打算,也算是你在京城之中的基业,对得起我们的那份友谊了。
寇南天有些受宠若惊,想要推辞拒绝,但慕清明俨然不给寇南天这个机会,只是挥挥手,自己便飞快的走远了。
沈从溪遍寻不得,只能默认事实如此,于第二日早朝后,奏实情与上知晓。
圣人听罢,颇为惊讶:那日的火光,竟不是冲着侯府去的?
沈从溪顶着压力道:微臣便问了相关人士,均言与侯府无管。许是迟疑了一阵,放肯定道:看错了也不一定。
圣人慢悠悠的重复了一边沈从溪的话,气的将手中上好的白玉镇纸砸在了地上:好一个看错了也不一定!倘若真是看错了,朕会叫你查此事?
沈从溪变了脸色,赶紧趴伏在地上,道:圣人恕罪,微臣愚钝,着实没猜透这其中缘由。还请圣人多宽限几日,微臣定会努力将此事调查清楚。
圣人却不敢再信沈从溪,冷道:便是给一年的时间,你也不会将此事调查清楚。罢了。也不必叫你来查此事了。你且出去吧。
沈从溪脸色顿时变得青白,他心中隐隐有感,若是此刻离了御书房,便是离了帝心。
沈从溪心有不甘,道:圣人明鉴。微臣并非有意,只是底下同流合污,欺上瞒下,以至于遮蔽了微臣的双眼,才叫微臣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还请圣人恕罪!
就连你女儿,也欺骗了你不成?圣人斜瞥他道。
沈从溪深吸一口气,露出一副悲痛的模样:微臣教子无方,微臣那女儿,便是其中之一。
好一个教子无方。圣人冷哼一声,沈爱卿,莫非你以为,你这么说了,朕便不会治你的罪了?
沈从溪坦然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不敢隐瞒圣人。微臣的女儿抵死不肯说出实情,甚至不惜说谎掩盖。微臣太过宠溺了女儿,才让她欺瞒了过去。若不是今日圣人点明,只怕微臣如今还被蒙在鼓里。
圣人听了这话,面色微霁,点点头道:朕听闻,你对你家的几个女儿一视同仁,从不提嫡庶有别论?
沈从溪点点头:回圣人,微臣总共便那几个孩子,又多是女儿,实在不忍心苛待。故而一视同仁,不偏不倚。
圣人叹道:若是你这几个女儿都是从小一同长大的,一视同仁不偏不倚便也罢了。可你那嫡女才寻回几个月?就连她去拜谒生母,也是她自己提的,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吗?
沈从溪心中咯噔了一声,额角沁出一点汗珠子来,心下却是大为震惊。他本以为那两个嬷嬷是侯爷求来,为让沈幼鱼有一席自救余地的,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用处。
圣人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沈从溪,叹道:沈爱卿,你的良苦用心,朕很能理解。可你可有想过?你这般行径,只会招来更多的掣肘?最终导致,你本以为能和睦相处的家中,愈发的难安了。
沈从溪的比较都快沁出汗珠子来了,他不得不点头道:圣人说的极是,微臣早便有这样的感觉了,一直想要处理,却实在是力不从心。微臣也不知道究竟矛盾出在哪儿了,微臣对微臣的三个女儿并无偏袒,起初她们有些疏远,微臣努力调解过了,也好了一阵子。现如今不知怎的,忽又疏远了。
圣人点点头:爱卿家中分乱如此,皆是因为缺少一位当家主母。说来也是真的疏忽。自从爱卿的夫人走了之后,爱卿便一直中馈空虚,朕也一直未曾注意道这一点。朕听闻户部尚书王忠振有一嫡妹,秀外慧中,原定了泸州太守之子,可惜因为父守孝,而耽误了婚事。不知爱卿可有意?
沈从溪顿时失了颜色,他不知道圣人究竟在想些什么,竟为他的婚事操起了心。
沈从溪定了定神,刚想开口拒绝,便听见圣人道:爱卿不必如此着急的给出一个答复,不如回府后好生想想,等明日再来回复也不迟。
沈从溪见圣人如此圣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磕头谢恩告退不提。
回府之后,沈从溪越想越觉得不大对劲,几番忖度之后,他不得不去寻找求沈老太太的帮助。
沈老太太不愧是见惯了世面的人,一听沈从溪的转述,便明白了圣人的意思。
圣人这是觉得儿子办事不利,皆是因为家中杂事太多,侵扰了心神所致。
沈老太太虽不喜张姨娘,却不得不承认,这些年,她将府上打理的意义当当,对自己也向来恭敬,并无半点慢待之意。
如今圣人忽然要往家中塞一个素未谋面的当家主母,便是沈老太太,心中也并无半点欢喜。
圣人是想与你商议,还是有了决断?沈老太太沉吟了一阵问道。
沈从溪自己也有些琢磨不定,圣人说的太过暧昧不清,以至于他也无法猜测圣意。
沈从溪想了一阵,道:儿子以为,这毕竟是儿子的家事,便是圣人有心,也不敢妄自插手?况且儿子与王忠振之妹岁数相差甚远,便是儿子愿意,只怕王忠振也不会愿意的。
沈老太太却是不以为然,倘若真是圣人指婚,只怕那王家高兴都来不及呢!
沈老太太道:你未免也太高看了王家。若是圣人的意思,他家只怕高兴都来不及,又如何会拒绝?
顿了下,才叹道:你也不必想太多,你只管告诉我,你心中可是愿意的?若是你心中不愿意,那明日便回绝了圣人。沈家虽不是三朝元老,可也为皇室做了不少的贡献,圣人不会在这件事行为难与你的。
沈从溪点点头,但心中始终有些惴惴不安,好似自己若是不答应此事,只怕往后的路子会走的愈发艰难一般。
沈从溪不知道该如何将自己的心声描述与沈老太太知晓,他想了一阵,这才道:儿子心中始终有些惴惴不安,好似应该爽快答应一般。
沈老太太很是不以为然:圣人便是再如何强硬的态度,也断断没有强逼着你成婚的理儿。更何况圣人本就不是强横惯了的人?你啊,总是想太多了。倘若你真的担心,明日去了,且先观摩观摩,莫要做了那冤大头才是。
沈从溪微微一笑,念道:儿子省的。
母子正合谋着,忽然听见外面帘子的响动声,当即歇住了话题,转而看向了外面道:是何人在外面喧哗?
外面没有人响应,只是帘子忽有动了动,而后沈幼鱼走了进来,清秀的脸上,满满都是泪痕。
她并不顾沈从溪也在,径直走到沈老太太面前跪下,哭泣道:老太太,孙女求老太太为孙女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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