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鱼觉得李嬷嬷话中有话,可细究之下,却发现李嬷嬷并没有明说的打算,便按捺住内心的好奇闭口不谈。
同时,沈幼鱼对此也十分不以为然,自己一个深闺女孩儿,爹爹便是有心,也不会问到她这儿不是?
可当沈从溪叫她叫去时,她才明白,李嬷嬷的话中深意。
面对沈从溪谈心的目光,沈幼鱼支支吾吾了半晌,始终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她见沈从溪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才勉强道:表姐受了风寒,如何肯回复居住?便去了距侯府极近的别院居住。女儿本想留在表姐身边照顾表姐直到她病体康愈,可表姐说什么都不愿意,唯恐过了病气给女儿。女儿无法,这才肯回来的。若是爹爹不信女儿的话,大可以问问那日送女儿回来的车夫。虽不合规矩,但女儿愿为自证清白,与车夫对峙。
沈从溪一时无话,他问沈幼鱼前确也问过了车夫,两相佐证可得,侯府并未说谎,杨钰确实久居别院,并未去过城北。
沈从溪叹道:罢了,你且先回去吧。
沈幼鱼却没有离开。
沈从溪楞了一下,问她道:可还有事?
爹爹,女儿不日便要离开京城。故而有一事想求爹爹,不知当讲不当讲?沈幼鱼温温和和的说道。
沈从溪当即皱起了眉头,斥道:便是不离开京城,也没有不当讲一说。
顿了顿,才略显温和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沈幼鱼微微一笑:女儿回府也有段时日了,可一直没能去祠堂拜谒娘亲。女儿心中惦记的紧,想去拜谒,还请爹爹准允。
沈从溪颇为惊讶的看着沈幼鱼,竟从未去拜谒过?张氏竟失职至此?
你祖母也从未提过此事?沈从溪沉吟了一阵,淡淡的问了一声。
沈幼鱼摇摇头:祖母年纪大了许是记不住这么多事情了,从未跟女儿提起过。
沈从溪点点头,面露一丝怀念:也许久未曾去见过你娘亲了你既提起,也是你的一片拳拳孝心。一会儿回去后,你便去找你姨娘拿了祠堂的钥匙,再去拜谒你娘亲吧。
沈幼鱼听罢此话,松了口气。
沈幼鱼走后,沈从溪的心中仍旧有些不安,虽然事情全部都向着侯府的证词发展,可他心中仍旧有些惴惴不安,他总觉得所有的事情凑到一起,显得太过巧合了。
沈从溪思前想后,终是觉得将寇南天叫来问话。
寇南天在杨钰离开的那一刻便搬回来自己的院子里居住,起先住过的客栈也都收拾妥当了,就连小二也给了封口费,而这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寇南天不知道侯府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他总觉得,杨钰在他这儿住过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知道,故而在面对沈从溪的追问下,寇南天失口否认,相当干脆。
回禀大人,那处院子一直都是学生在住,除了偶尔有学生的几个朋友过来秉烛夜谈外,便再无旁人造访。那日晚上,学生正在与学生的一位故交饮酒烤食做乐,并无别的情况发生。
那你院子里冒出的火光,你又做何解释?沈从溪问道。
寇南天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学生方才也说了,学生那日与一位知交故友在院子中饮酒烤食为乐。只是学生与那位知交故友都不善于厨艺,一时不查,竟将酒错洒在了火上,这才造成了冲天火光,幸好学生生火技艺不差,这才没造成太大的损失。
顿了下,又道:学生如今行来,也是一阵后怕。那院子并非学生的所有物,若是烧着了,只怕学生再无银钱赔给房屋主人。
沈从溪点点头,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说,你那日晚上,与一位知交故友在一起饮酒作乐。那位知交故友是什么人?
也是一名举子,是学生在家乡认识的朋友。寇南天答道,沈大人应该也认识,正是慕将军府上新认的嫡长子,慕清明公子。
沈从溪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瞪圆了眼睛,盯着寇南天看了半晌,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也认识慕清明?
寇南天点点头:学生与慕兄是至交好友,如今学生住的院子,便是慕兄匀给学生的。学生对此感激不尽。
所以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的至交好友的吗?没发生过的事情,随随便便便往他头上扣?正当本官顾忌慕府身份,不敢叫人将慕清明拿来问话吗?沈从溪虚张声势道。
寇南天并未被沈从溪吓到,不慌不忙的摇摇头道:学生从未这么想给。若是大人愿意,学生愿清楚慕兄为学生证明一切。
沈从溪有些骑虎难下了,他颇为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左右都是死路一条,他摇摇头,决定拼一把。
沈从溪道:既如此,来人啊,将慕公子请来问话。
慕清明听清楚了沈从溪的问话后,不由得笑了起来,转而对寇南天道:寇兄,你最近是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沈大人猜忌至此。就连你我好友相见都要怀疑上三分?
寇南天也叹息道:寇某也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竟然遭到如此猜忌,倘若寇某知道,定会退避三舍,再不敢乱犯。
沈从溪听他们二人如此熟稔,便猜到自己此番又是一无所获,不免有些泄气。沈从溪道:在本官面前许久,你们究竟有没有将王法放在心上?
慕清明摇摇头,道:沈大人,学生没有这个意思。学生只是觉得奇怪,沈大人为何会问这件事?
沈从溪冷哼一声道:你只需要回答便足够了,至于旁的,不必多问。
慕清明点点头,道:那日学生确实与寇兄在一起,也不小心弄出了些火势来,幸好那火不大,很快便灭了,不过在灭火的过程之中确实弄出了不少的声响,恐怕大人说的,便是那时候的动静了吧?
寇南天颇为诧异的看着慕清明:慕兄,我们那日弄出的动静有那么大吗?
慕清明无奈道:自然是相当大的,只不过因为那处宅子太过偏僻,才无人察觉罢了。大人会问,应该是有人发现了吧?那么大的火势,之后未跟官府报备,是我们的不是。
寇南天面露愧疚:这些时日一直是寇某住在此处,寇某竟然疏忽了,实在是寇某的不合适。为此还连累了慕兄,寇某愧疚难耐,等下了堂,便向慕兄负荆请罪。
慕清明心中觉得好笑,寇南天竟有如此好的演技?他之前怎么丝毫没有察觉出来?嘴上却道:这有何妨?到底是我的院子,而那日我又在场,合该是我去做。结果我却忘记了,寇兄何错之后?
二人你推我往,相互说的个不停。
沈从溪却是没空再理会什么了,直接道:行了,两个大男人,在这公堂之上推推搡搡,做尽小儿女姿态,成何体统?既然不关你们的事情,本官也不会多加为难你们。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寇南天跟慕清明对望一眼,便告退了。
出了刑部,慕清明将寇南天拽到了一处偏僻之处,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方才陪着寇南天打了半日的机锋,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寇南天也不清楚,便将自己看见的说了一遍。
末了,才道:寇某觉得,杨姑娘定是不愿意让真相公布于众的,这才说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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