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慕清明抬眸看她,面色缓和下来。
他敏锐捕捉到她话中的关键词:是因为那人像他,所以她才去救。
这是不是说明,他在她心中地位很高?
见鬼!
幡然醒悟过来的慕清明摇摇头,将头脑里不可思议的想法甩了出去,他几时这样在意她的想法了?
自己也不曾察觉,他幽深目光里,隐藏了一抹柔情。
是你救下的那人,领你找到我?
幼鱼可怜兮兮点点头,对啊,他说是猎户,常来这山上,识得路。我便让他带我去找狼群,找到狼群,便能见到你。
这傻丫头,哪个正常人会同意上山半夜三更去找狼群,她就没瞧出那人不对劲?
所以,平时见了狼都避之不及,又身受重伤半死不活的男人,居然会同意带你去找狼群?慕清明清声反问。
反射弧有点长的幼鱼这才傻乎乎张圆小嘴,对啊,那他为什么会答应?相公!幼鱼面色陡然焦灼,伸手拉他,你说,那人是不是有些奇怪?他图我什么?
慕清明瞥幼鱼一眼,声线冰凉,图你眼泪鼻涕多?还是图你喜欢拿棍子敲人脑袋?
幼鱼怒气冲冲瞪他,脸颊鼓鼓,像只吹满气的河豚。
慕清明看她表情,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幼鱼满脸星星眼,像是发现新大陆,相公,你会笑耶。
慕清明立时绷紧面孔,说正事。那人在路上,同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没有?
幼鱼摇摇头,没有。他跟相公一样,总喜欢板了脸。对了,他问我,是不是已经有人找到狼群。
你怎么回答?
我当然是实话实说啊。幼鱼得意晃动小脑袋,眼睛调皮精灵像只猫儿,我说,只要有我相公在,他绝对找到狼群!
嗯,丫头,咱知道你是相公吹,但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给相公吹牛皮?
慕清明满脸黑线,虽然他承认,自己智商超群,博览群书,可也不是什么都会好嘛。
还有,相公,我有偷偷听那人嘀咕了一句话呢。幼鱼又讨好凑近他,笑容里满是狡黠。
说。
幼鱼却拘谨起来,垂了脑袋吞吞吐吐,嗯相公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才可以告诉你。
慕清明眉头一挑,你偷偷溜上后山,我还没和你算账呢,还敢提要求?
幼鱼摇摇他手臂,粉,嫩嫩嘴唇嘟起,可以嘛,相公,你答应我好嘛。
慕清明不耐烦看她,趁我没反悔之前,你赶紧说。
幼鱼得意的仰了脑袋,眼睛亮闪闪,相公,靠近一点,我要悄悄同你说。
这家伙又在玩什么把戏?
慕清明极不情愿躬下身,低头凑近幼鱼。
幼鱼坐直身体,动作带动肩膀处伤口,疼的皱紧眉头,然而,她仍忍痛抱住慕清明手臂。
慕清明屏息等待,下一秒,薄唇上传来了香软滑腻的温度——他面容僵住,脑中一瞬间出现许多念头,却如白驹过隙,毫无重点。
深邃幽暗的眸里,闪过震惊布满复杂。
幼鱼保持贴住的动作不变,圆溜溜湿漉漉杏眼看着慕清明,过了一会儿,疑惑的歪了小脑袋。
她伸了白嫩手指摸摸嘴唇,又用自己舌,尖舔舐嘴角。
看她动作,慕清明眸色更深。
没有甜味呀。连糯米糕一半都比不上。幼鱼疑惑的说道。
慕清明深深凝视她,双眸紧紧锁住她困惑脸蛋,呼吸声不由的加重。
这个动作是谁告诉你的?
是吴婶说的啊。她说这是表达喜欢最好的一种方式,并且像吃糖一样甜。可是相公,你一点也不甜。水汪汪大眼睛上满是纳闷,吴婶肯定不会骗人,那问题出在哪儿呢?
慕清明眼皮突突直跳,那女人还教了你什么?
没了,就这么多。幼鱼郑重其事点点头,忽然瞧见慕清明的脸,惊呼,相公!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
她吓得伸出手摸摸他额头,奶音里都带了颤,抖,天啊,相公!你的脸好热,你不会生病了吧?
慕清明哑声道,我,没,事。以后那个动作不许做。
不许什么?幼鱼不明所以,重新摸他的脸,不许碰你脸吗?
话音刚落,她仰起头,很轻易又贴上慕清明的唇,又放开,还是不许做吃糖的动作?
慕清明震惊看她,她面容如常,眼眸纯真,疑惑不解盯着他。
该死!居然两次被这丫头吃到豆腐!
他狼狈直起身体,退后两步,恼羞成怒转脸。
都不许!特别是‘吃糖’的动作!
相公好凶哦。
幼鱼面容讪讪,语气乖巧,好嘛,相公说的话我都听。本来还想试试别人甜不甜,相公不许,我就不试了。
你敢!慕清明黑了脸,弯腰抓紧她手腕,咬牙切齿,以后,不许对别人做任何动作。记住,任何人,女人也不可以!记住了?
幼鱼懵懂无知看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这样生气,噢。那相公,下次我还可以和你试试吗?
我慕清明顿时语塞,但他发誓,原本他是要斩钉截铁拒绝,只不过怕伤害到天真的小丫头,找不到恰当的词汇而已。
该死,他的大脑刚才一定是当机了!
幼鱼眨巴眨巴眼睛,自己领悟到答案,相公答应了,是不是?
不是慕清明觉得心很累,颓然败倒于幼鱼的‘天真无邪’,他转移话题,你还没说,偷听到那人嘀咕什么?
哦。可是相公,我觉得自己心跳好快,身体也有些热,幼鱼捧捧脸,完了,我想不起来那人说什么了!
慕清明眼角抽动,难道刚才所作所为是这小丫头故意耍心眼?
相公,我想起来了。他说,难道天神要降下大灾毁我高家。对,就是这一句!幼鱼欣喜说道。
切,他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这么聪明!
只是,这高家少爷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似乎有些神叨?
既是无关紧要的话,他很快便抛之脑后不去寻思。
慕清明眸光一缩,猛然想起来,那高家少爷给了他一封信,还未看过。
此时天色已黑透。
屋子里没有桌子,慕清明点了油灯放在高凳上,低了头,摊开书信。
虽然是繁体字,但慕清明前世涉猎较广,居然全部认识。
事实上,他也十分擅长书法,只是藏拙而已。
书信里是邀请他于改岁前去元德马场一趟,特意注明有要事商议,可付酬劳。落款处是朱红色印章,上书三个字:高天明。
果然是那高家庶子。
是想找他问关于高天宇的事情吧?只可惜他并不了解内情,也不打算再卷入此事。
冷笑一声,慕清明把纸信举到油灯上,不一会儿,火舌乍然蔓延,舔舐完之后散落成残灰。
晚餐还没有着落,中午吃的米粥早已经消化完了,慕清明把所有房间翻遍,也只在稻壳里扒出一堆红薯。
清冷的眉头紧皱,他一向清心寡欲,对食物没要求,只要清淡能饱腹即可。
所以,连着喝了一个月的米粥,他也并无怨言,但现在,居然连米粥都喝不上,这就有点令人头疼。
细长手指捏了红薯,男人面色有些难看。
他是识的红薯,却从未吃过这样接地气的食物,所以这个究竟要怎么煮?
研究半日仍不得要领,男人捧了它去里间。
相公?幼鱼好奇盯他手心里的红薯。
慕清明绷紧面色,语气生硬,这个,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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