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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天降大锅,不背也得背

    秦奉銮道:“奴才这就去准备。”

    宣翎儿气势汹汹,道:“还准备什么?这不是早就排练好的么,拉出来给我跳!”

    他回道:“姑娘们可能正歇着,奴才这就去喊人。”

    她阴恻恻地笑道:“成,尽快,给你半株香的时间,喊不齐人,你跳给本公主看。”

    不消一会儿,舞姬列队就位。

    她不悦皱眉,“怎么才十二个人,还有一个人呢?”

    秦奉銮不明,道:“这支朝圣舞,一向都是十二人。”

    宣翎儿懒得跟他辩驳,反正她是来找茬的。“跳吧,跳到本公主看腻了为止。”

    鼓乐筝箫声起,她就昏昏欲睡,打了个哈欠。

    “这么坐着看太累,你去搬个拔步床过来,本公主要躺着看。”

    奴才们只能奉命行事。

    指着一众舞姬,厉声道:“你们跳你们的,本公主不说停,谁停下来,就把脚剁了,听明白了么?”

    舞姬们面面相觑,被宣翎儿的雷霆震怒,吓得魂飞魄散,丝毫不敢松懈。

    五脏庙唱空城计,饿得只能睡觉。

    “小凉,你给我盯着,谁要是停下来,就砍了谁的脚。我先眯会儿。”

    “是。”

    莫心心疼自家主子,躬身道:“公主,奴婢给您张罗午膳,您用一些吧。”

    “不吃!”她斜睨道,“我就是饿死也不吃。我现在找点事儿做,就不会觉得饿了。”

    “您何苦这么折磨自己,想吃就吃嘛。”

    她叹了声,“你不懂。”

    公主失恋了,折磨自己,可怜催的。

    夏凉闻声掖了掖鼻子,“我懂。”

    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始终睡不着。

    舞姬跳得脚腕子打颤,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领舞的崴脚,之后叠罗汉似的摔了一堆。

    秦奉銮实在看不下去,躬身道:“公主大人,舞姬们实在跳不动了,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她们吧。”

    宣翎儿觑他,“那你跳。”

    秦奉銮连连摆手,打退堂鼓。

    “是不是跳不动了?”

    舞姬累得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公主,奴婢们跳不动了,求您……”

    宣翎儿冷冷一笑,肚子不合时宜地咕了声,“跳啊,跳死算完。”

    紫辰宫内寝,澄砖上跪满了人,仔细一看,满宫的御医聚首。

    今上终于醒转,喉口憋闷,吐出了一口黑血。

    众人大呼,“今上万福金安,万岁万万岁。”

    喝了口参茶,漱口,才算活过来。

    张宝禄接过茶碗,回禀道:“今上,三公主在宫外候着,等您宣她觐见。”

    今上拢眉,愠怒道:“老三?她还有脸?不怕朕一气儿打死她?”

    张宝禄躬身道:“公主的模样,应该是知错了,人都瘦了,病恹恹的。”

    今上宣见。

    宣翎儿入内,恭恭敬敬道了声:“父皇。”

    今上板起脸孔,“受不起。”

    “父皇,您别这么说。静妃滑胎之事,我深感抱歉,但真是与我无关。为了自证清白,我去了教坊司查访线索,终于被我找到了一丝眉目。”

    今上抬眉,一脸冷肃。“什么眉目?”

    双手呈送了一卷画轴,张宝禄接过之后,在今上面前展开。

    “这是何人?”

    “这是第十三人。”

    今上不解,愁眉凝聚。“你一直说十三人,除了你之外,可还有其他人见到?”

    宣翎儿振振有词道:“当时夜宴之上,大伙儿觥筹交错,饮过酒,对舞姬难免没有印象。但是那些献舞的舞姬没有喝酒,平素都在一起排演,身边站什么人,跳什么位置一清二楚。冷不防旁边出现其他人,一定会有所印象的。”

    今上问道:“为何当时没人招认?”

    “要不是逼到绝处,谁都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宣翎儿又道,“跳朝圣舞的十二人应该是无辜的,至于那十三个人,为何能够恰到好处的穿插其中,而舞步以及舞形不显得凌乱,可能只有一个解释。”

    今上追问道:“什么解释?”

    宣翎儿分析得头头是道,“第十三人很熟悉这个舞,知道踩音乐的节点,也知道群舞的阵型。所以,她应该是教坊司里的人。”

    今上对她刮目相看,“你还是朕的翎儿么?为了替自己狡辩,居然能想出这么天衣无缝的借口。”

    顿觉脑心冒汗,解释了半天,还是怀疑她。“您给我一列禁军,我给您查个明明白白。”

    今上拍案震怒,“做错了事,死不悔改,还有脸颠倒是非?朕永远也不会忘记静妃绝望的眼神,那是朕的的孩子,是你的亲弟,你怎么能下得了手?”

    宣翎儿狡辩道:“我根本不知道静妃有身孕,怎么可能故意推她滑胎?”

    “……”

    确实如此,静妃怀孕一直都是至高的机密,除了他和静妃的亲信,不可能走漏风声。

    今上剐了眼张宝禄,张宝禄霍然下跪。

    “今上明鉴,老奴就算是做梦,也不敢透露半句。”

    今上一脸冷漠,盯着张宝禄呵斥,“只有你知道静妃有孕,要不是你把消息卖给别人,那还能有谁?”

    脑袋别在裤腰上了,再不用,就该掉了。

    张宝禄拿脑袋使劲锄地,展现诚意。“给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出卖您的消息。”

    今上喃喃道:“要不是你这儿走漏了风声,莫非是问题出在绛珠宫?”

    宣翎儿不停颔首,“父皇明鉴,您给我人马,我替您查清楚。”

    今上哼了声,“你惹的祸还不够多,还有脸向朕要兵卒?”

    “呃。”

    天降大锅,不背也得背。

    命该如此,怨谁?

    今上冷眼觑她,“谢澜向你提亲之事,相信你应该听说了。”

    她颔首,“嗯。我不……”

    今上打断道:“朕不需要你的意见。朕自有决断,谢澜若是真有能力说服大齐国,以十座城池为聘礼,那你不嫁也得嫁。”

    “大齐国国君又不傻,为儿子娶个媳妇儿,能割让十座城池?”宣翎儿瘪了瘪嘴,“我是不信。”

    “朕也不明白,他对你迷恋至此,你到底哪里好?”

    宣翎儿闻言一怔,“您是我亲爹,您看不出我哪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