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到了别的事，心上碾过一阵慌乱，总觉得会有事发生。“天色不早了，本座该走了。”
宣翎儿舍不得他走。“国师，你能不能再陪我一会儿？”
他说不能。“本座还要做晚课。”
她找了个借口，“那我一会儿想喝水了怎么办？”
“忍着。”
人是强留不住了，流水一向都留不住落花的，一个道理。
她唉声叹气道：“我这么躺着也不是办法，到底什么时候能下地？”
他说快的，的确很快，三公主的筋骨已经异于常人，复原的速度跟狗差不多，甚至比狗更快。
宣翎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清徐离去的身影，愁绪万千。
脑子里冒出一串不好的念想，她想跟他亲亲。
身体的某处好像起了反应，她唉了声，“国师。”
聂祈风蓦然回头，“又怎么了？”
宣翎儿觉得尴尬透顶，可抵不住排山倒海来袭的尿意，“我……我想解手。”
他也很抓瞎，治病救人尚且可以找他，解手的事情，他爱莫能助。
“那怎么办？”
“你……扶我，扶我去茅房。”宣翎儿乍一想，更犯难。“可我还不会走路。那你……抱我？好不好？快点，快点，挺急的……”
“……”聂祈风很无奈，“你不能找我做点高雅的事？”
宣翎儿一径苦笑，“我也没办法，一整天喝药又喝茶的，一肚子汤汤水水兜不住了。”
迫于无奈，总不能眼睁睁看她难受。
一把抱起她到暗间，打开四方柜体，里面是恭桶。
索性把心一横，打开桶盖。
宣翎儿老大不好意思道：“那个……我裤子没脱……”
两人都在黑夜中凌乱了，他束手无策，修道以来一向都是规行矩步的，最近是魔怔了么，遇到这么个祸害，所有事情都偏离了预设的轨道。
“你……本座不会。”他吞了口唾沫，“你自己脱。”
乍一听够古怪的，暗间两人面面相觑，场面也是耸人听闻。
宣翎儿一手扶着柜边，赧然汗颜，“国师，你出去，外面等我。我自己……自己试试。”
他如释重负道：“那你……别摔进去。”
“嗯嗯。”
她点了点头，这个嘱咐也是让人挺没脸的。
在门口候着，那滋味稀奇，就跟站在宫门外的小太监似的。
“好了么？”
里面传来倒抽气的声响，他心就揪起来了。
身体大面积烧伤，即便恢复能力比狗强，好歹也是惨重的。这会儿皮肉还没有全部凉透，勉强扯开皮肉肯定痛得死去活来的。
画面太美不能想象，就怕想多了他得去帮她，可这事儿没法帮，还得靠自己。
“国……国师……”
刚转身进去，又怕唐突了。“又怎么了？”
宣翎儿觉得扫脸，可又不得不实话实话，“那个……抽筋了。”
他三步两步进去，看到四方柜旁站着僵硬的人，他作势要去抱她，宣翎儿低声道：“国师，我那个亵裤掉脚踏板上了，您能不能……”
还有什么可说的，总不能说不能吧。让她光着大腚回去躺着么？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