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鸦雀无声。
她继续道:“是我对不起你们,一时糊涂把你们带入宫中,害了你们这一身残缺,也害你们有家不能回。”
少年们渐渐止住了哭泣,竖起耳朵聆听。
“你身体上伤害,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只能给你们一些经济上的资助。你们拿着这些钱可以回乡买牛买地盖房子,哪怕做点小买卖也成。深宫里面的日子就当黄粱一梦吧。”
少年们面面相觑,一些人不信,另一些人将信将疑,更多的是木讷地站在原地。
有个胆子稍大点的,说出了众人心里盘旋的困惑。
“三公主,你该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捡日不如撞日吧,今晚上就把银子给你们分了,明晨宫门打开之时,你们就拿着赏钱离开吧。”宣翎儿喊了莫心去备银子,“按照入门先后,折合成银两,你们是伺候我的,就当入宫做短工,一个月五两俸禄,去莫心那里登记造册子领银子。”
再是悲痛伤感的分别,都比不上一月五两银子的雀跃,纷纷笑得合不拢嘴。
嘴上说舍不得,脚步麻溜去登记造册了,这会儿满脑子盘算银子落袋为安。
宣翎儿进了寝殿,叫了声夏凉。
夏凉老大不高兴的从暗处走出来,“本公主说按月算薪,他们高兴坏了。都看清楚了么,可有不高兴的么?”
夏凉点了点头,“确有一人。”
“叫什么名字?”
夏凉如实道:“本名叫什么打听不清楚,但入宫之后,公主给改名叫鸣芽。”
这名字,真是酸的一口好牙。
“我开了这么高的赔偿金还是不高兴,可见他入宫志不在此,恐怕有隐藏的身份,快去查一查,是不是跟徐刚强一伙的白衣观阉人?”
夏凉心中愤懑,恍如感同身受,不免对宣翎儿颇有微词。“公主,您欠了一屁股风流债不累么,万一人家是真心爱慕您,舍不得离开您,怎么办?”
宣翎儿瞟他,她也很无助,谁知道原主有这么多破爱好,如今还要麻烦她来收拾烂摊子。
“你在他枕下留一张纸条,就说唯恐形迹败落,不方便露面,约在御花园西南角商量逃亡大计。落款,徐刚强。”
夏凉一拍脑门子,不得不佩服三公主阴毒心计。“如果他是同伙,一定会去御花园的,到时候抓人拿脏,一网成擒。如果他不是,必定会向公主告发领赏,真是妙计。”
“这件事交由你去办,相信国师近身伺候的道长,肯定有两把刷子的。莫要让本公主看走眼呐。”
临到了后半夜,夜来幽梦睡不安生。
她在天师府天天倒头就睡,睡到日上三竿,回到宫里莫名感到了心悸。
喊莫心几声,没人理会。
只好套了鞋子,走下脚踏去倒水喝。
帐幔撩起了一脚,慢慢走进来一个人,阒然的视线骤然遇上了盲点。“你是谁?”
黑影慢慢站在灰白的月光里,他笑得瘆人。
“三公主,我是鸣芽。”
宣翎儿紧张地往后退,“夜深了,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