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面那些铺垫,韩馥羽想否定也难,遂道:“古往今来,哪户人家不是一夫多妻?”
“这么说,要是顾琦找了别的女人,你也不生气?”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韩馥羽仔细地想了想,说:“我是公主,他要是敢背着我见别的女人,我、我就把他杀了!”
说的好像顾琦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一般。
不过确实如她所说,她是公主,有权力这么做。
杨小晚语气冷了几分:“你时时强调你父皇跟母后相敬如宾,却把顾琦看作蚂蚁一般渺小,对他没有一点尊重可言。恕我直言,你就算是公主,也不配跟顾琦站在一起。”
韩馥羽顿时愣住了。
她望着杨小晚,眸中闪动着震惊,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要用地位施压,又听到她说:
“如果你不改变这种观念,就不要去祸害顾琦,老老实实嫁给你父皇给你安排的贵族子弟,毕竟,那样的人跟你才是同类。”
说完,杨小晚便先行离开了。
韩馥羽想大喊一声“站住”,可“同类人”这三个字就像是鱼刺,卡在她喉咙里,让她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临近午时,阳光正烈,光线照得人头晕眼花,浑身燥热难耐。
韩馥羽闷闷地走回自己的寝宫,梳妆盒里放着杨小晚早就卸下来的头饰,看样子,她应该是回长生殿了。
她没换掉正装,命宫女摆些冰块在身边,手里握着一块,冰凉穿过指尖透到了心里。
下午,顾琦入宫呈报国子监改革的事宜。
韩馥羽早就用金珠收买了皇上跟前的内侍,但凡顾琦入宫都要通报给她。
当时徐公公笑眯眯地收下了金珠,但转头就跟皇上说了这件事。
皇上有些气闷,虽然他也很看好顾琦这块璞玉,但女儿是掌上明珠,纵使顾琦长得再好看,都觉得白菜被猪拱了。
便说:“顾琦入宫三次,你告诉她一次就行,朕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性格娇纵,这事儿不能惯着她,刚好给她吃点苦头。”
徐公公理解,安心地收起金珠,给三公主通风报信。
韩馥羽被杨小晚说了一通,心情有些郁闷,但想到要见的是顾琦,还是让宫女给她重新打扮,打起精神在半路堵人。
这一次,她没有乘坐步辇,也没有带幂篱。
顾琦看见她,规规矩矩地行礼:“微臣给三公主请安。”
韩馥羽贪婪地打量着他。
他一身青衣,好似天生就适合这个颜色,衬得他挺拔如修竹,迎面有一种盛夏步入竹林般的清冽。
看得痴了,直到旁边的宫女提醒,韩馥羽才道:“免礼。”
顾琦站起身来,依旧垂着头,不去看她。
韩馥羽迟疑片刻,吩咐身边的人:“我的耳饰丢了,是母后赏赐给我的珍珠耳饰,你们快去给我找找。”
很快,那几个宫女便退散了,连给顾琦引路的公公也退了下去。
韩馥羽道:“现在没有别人在了,你跟我,就像在宫外一样说话吧。”
她会这么想,还是因为杨小晚上午的那段话。
那段话太犀利,犀利得她无法忽视。
顾琦抬头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你母后赏赐给你的珍珠耳饰,还在你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