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八十六章 暗线误死

    戚然脑子一蒙,手不自觉紧张的抓住风娘的衣袖,“你说什么?没有解药?!”

    风娘点了点头,“曾经我在一次游历的时候碰上过西域人使用这蛊虫,他们当时被迫害,为了自保不得已使用,后来被对方夺了去,用在他们身上,直到他们死的时候也没听他们说过解药。”

    戚然脸色一变,忽然想起她昏迷时要用来侧诈死的银针。

    迟谦当时并未扎入她体内,那银针依旧染血,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扎在了自己的身上!

    越是这样想,戚然的脸色越是难看,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炸开,让她无力至极。

    “小姐,虽然我不知你跟迟公子过去如何,但他对你的心意定是不假。”

    风娘叹了一口气,将桌上的药递给她。

    见戚然接过去喝了,她安慰她早些休息,便退出了房间。

    戚然看着屋内的摇曳烛光,前生今世的各式纠缠都反复在她脑海里辗转。

    她清楚的知道迟谦不爱他,可他为何这么做?仅仅只是因为她当太傅的父亲就能做到这般吗?

    她想起城墙上那个白发老人懊悔痛苦的样子,心里堵得十分酸涩,起身披了件外衣,将窗户推开。

    有些微凉的空气灌入,感觉清爽了许多。

    皓月当空,雨虽停了但天上无一星显露,戚然看着黑茫茫一片的院子,忽然叹了一口气。

    “雨后风清,然然为何事惆怅?”

    戚然身子一怔,回头看时迟谦已在房中。

    她凝眸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在然然起身的时候,只不过你心事重重,没有发现罢了。”

    迟谦的脸色确实不如从前,戚然想起方才风娘的话,问道:“上次你说那两只蛊虫你引入了体内,现在如何了?”

    迟谦起身与她并立在窗前,应道:“并不碍事,然然是年纪见长记性不好?我说过解药我已经服下了。”

    戚然心中莫名憋了股气,她皱了皱眉,“西域蛊虫何来解药,迟大人真是谎话张口就来。”

    迟谦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桎梏得极其用力。

    戚然推不动他,咬牙道:“松开!”

    “你是在担心我。”

    他几乎不想给她回答的机会,肯定了这句话。

    戚然定定地顿住动作,语气平淡,“任何一个人救了我,我都会如此。”

    迟谦微微一怔,却没有将她松开,许久之后才说:“西域蛊虫是无药可救,但有办法可以压制,我事先服了药,其他人看不出端倪,之后把它们从体内引出去便无碍了。”

    “怎么个引法?”

    戚然不喜欢他的气息落在自己身上,趁机将他推开。

    见状,迟谦的神情显然有些落寞,转而看向窗外。

    “有一种草药对蛊虫极具诱惑力,先让一人连续五天服用这种草药,然后划一道血口,混有草药的鲜血做引,便能将我体内的蛊虫引出。”

    戚然看向他,“你引到了何人身上?”

    “一个死囚。”

    戚然听完,忽然无话可说。

    两人沉默了片刻。

    这时,迟谦将衣袖往上一拉,露出伤口看着她,“蛊虫在我体内待了五日,然然就不问问我疼不疼吗?”

    戚然看着那一道伤口,心中一紧,伸手轻轻触了触,“你想要的,以后我会全力帮你,但是我该受的罪,你不必再替我承受。”

    因为这样下去,即使再如何知道这个男人不可信,不能爱,她也会再比重蹈覆辙。

    她不愿,这一世她不但要护住自己,更要护好自己的父亲。

    迟谦见她的举动神色已变得温和,但听此一言,转为灰败。

    “如此,甚好。”他冷眸以对,倚在窗前,“名册我不会让你给我,但是这名册事关重大,你最好不要泄露,等回京之后再做定夺。”

    戚然怔了怔,嘴角有一丝嘲讽,“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决定,即便你救了我,也不能在这件事上做文章。”

    迟谦冷笑一声,“然然,我要拿你如何是好?”

    说完,敛眸一瞬之后转身就走。

    戚然在窗前站了片刻,关上窗户,拿出血书名册后用信封封好,放在了桌上。

    一夜无眠。

    翌日,风娘清晨见她坐在桌上,眼底一片青灰便知道她坐了一夜。

    迟谦昨日让她带戚然上路回京,看来要推迟一日了。

    她坐在戚然的对面,“怎的了?”

    戚然摇了摇头,决然地将信封往风娘面前一推,“风娘,有一事烦你跑上一趟,替我将这个信封送到太子手上,但切勿漏出行踪。”

    风娘观她神色就知道这信封里装的什么,答应道:“小姐放心就是,只是明日我们要启程回京了,小姐得养好精神,今日就好生休息着。”

    戚然想到回京,便想到了戚玄,微微一笑,“好,明日回京。”

    她将一切纷杂抛之脑后,待风娘离开之后疲倦难当,沉睡了过去。

    这面一片宁和,那面鸡飞狗跳,师渊的府中就已经乱成了一团,只不过乱在前院,在后院房内待着的迟谦依旧心平气和地提着画笔勾勒着画上鸟儿的后尾羽,对外面院子里的纷杂充耳不闻。

    前院亭中,师渊对着牢头暴跳如雷,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上,怒道:“谁让你抓的景儿?!你知道她是我安排在百花楼的内线吗?!折腾了这么久把她给我打死了?!”

    牢头痛得在地上趴了一阵,他忍痛爬了起来,“殿下饶命,属下实在不知她是殿下的人,以为是百花楼的侍女,又在她住处搜到了名册前页才会……”

    他不停地磕头请罪。

    这个侍女确实说过她是三殿下的人,但是当时他以为是她故意攀咬,故而并没有理会。

    师渊气得青筋暴跳,见旁边戴公公递上了茶,他刚接过来就又摔在了地上。

    “现在百花楼的人全放了回去,还白白断了我一个暗线,真是气煞我!”

    戴公公一个心惊,也跟着跪在了地上,惶恐不安地说道:“这群不中用的,竟然抓到自己人的头上来了,简直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