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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没有解药

    百花楼因为此次的审查气数似尽,所有能揽客的姑娘们身上都有各式各样的伤,连妈妈都还在刑房关着。

    可惜查来查去并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过有关名册的事情,所以迟谦已经下令将所有侍女也一并代入了牢房。

    此事顶的是“偷盗”的罪名,百姓不知丢了何物,只觉得过了这么久没有结果,百花楼总不见得各个都是盗贼,难免觉得这三殿下行事过于张扬。

    时间一久,闲言碎语自是少不了,迟谦每日府中与刑房来回跑,好似一副焦急的样子。

    这日,他刚从刑房回府就被人请到了师渊的书房,在这个时候,不消想他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他一路静默,刚踏进书房便被当头一斥,“重兆,你真是办得好差事!”

    折子落在了他的脚前,迟谦看着书房中的满地狼藉,茶盅碎了满地,茶水横流,师渊这通脾气发得实在不小。

    他敛了敛神色,拱手道:“臣无能,至今没能从撬开那些女子的嘴。”

    师渊虽贵为三皇子,但平日为了贤德的虚名也对迟谦礼遇有加,这回显然是顾不上了。

    他怒目而视,“你知不知道百姓都在说我行事张扬?我要的是百姓的爱戴,而不是这些猜疑!”

    “臣知罪!”

    迟谦微垂着头,露出微微惶恐的样子。

    师渊盯着他,“你是不是心中怨恨我逼你除了你的相好,故意弄出此事来让我难堪?!”

    迟谦抬起了头,脸上满是费解,“殿下何出此言?臣自认为不是那等薄凉人,却也不是痴情小儿,会在此等事上犯糊涂,殿下尽管责罚臣办事不利之罪,却不要说这样的话来寒臣的心。”

    “事已至此,你必要将功补过,这事绝不能再拖下去。”师渊沉了沉气,,走到他身边,“方才我也是气急,重兆莫往心里去。”

    “殿下言重了,臣只是在想此事的解决之法。”迟谦露出一贯的笑,看着师渊急切的样子说道:“被抓来审问的这些人要不是铁了心不说,要不就是实在无话可说。”

    用了这么久的刑,确实不可能再问出什么,只是师渊一直不死心,如今这幅景象倒不知如何收场。

    “殿下,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谎称盗贼已经抓到,罪名落在百花楼的人身上,名册我们还可继续暗查,但明面上百花楼确实有贼人,殿下如此行事,百姓自然会理解。”

    师渊听完,皱了皱眉,“这是个万全之法,至于那贼人,便是那百花楼的妈妈吧,百花楼有猫腻,她一定脱不了干系,如今她还是什么都不说,罪名便安在她身上,拖出去斩杀,也能消我心头之怒。”

    迟谦似早有所感,正要应下,房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说是名册已有下落。

    师渊讶异,当即让人入内禀告。

    迟谦站在一旁,听一身刑房小厮打扮的人跪在地上道:“启禀三殿下,今日牢头在搜查百花楼一婢女的住处时发现了几张名册用纸,事关重大,牢头已将人带入刑房,让奴才来禀报殿下。”

    名册的纸张呈上,师渊端详一二,“确实是名册前页,后面的呢?!”

    “牢头已将百花楼找了个天翻地覆,并未找到其他的,如今已将人带回开始审问了。”

    师渊起身,将那几张纸放在案上,“前页并未记录任何人的名字,定要那女子吐出后面的名册在哪,快去!”

    小厮领了命,不敢做任何停留,飞奔而去。

    迟谦转身朝向师渊,“功夫不负有心人,愿殿下得尝所愿。”

    师渊攥着名册的前页,神色凝重。

    迟谦定了一会儿,问道:“如此百花楼的盗贼下官就定在这位侍女身上,其他人便放回了。”

    师渊漫不经心地应了,“既然只是一个婢女,那妈妈想必无甚牵连,把她放了回去,更可堵悠悠众口,重兆,记得敲打一二。”

    “这是自然。”

    迟谦应付完师渊,再度返回刑房,大张旗鼓的将从百花楼抓来的女子尽数放还,而后带人去了后院。

    后院寂静,没了往后声嘶力竭的惨叫声,便安静得有些压抑,迟谦踩在院中的落叶上,不时落叶碎裂的声音突兀响起。

    行到后院的一间屋子时,他指了指门口上的锁,“将门打开。”

    锁头落地,他凝眸走了进去。

    屋内一片昏暗,侍卫将屋内的蜡烛点亮之后,他才得以看清里面的场景。

    一个蓬头垢面满身是血的老妇人趴在一趟血泊中,身子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身旁的侍卫上前探了探气息,摇了摇头,“受得伤太重,即使放了出去,恐怕也很难活下来。”

    迟谦将一个药瓶扔给他,“给她喂下去,好生送回去养伤,务必让她活下来。”

    侍卫一愣,迟谦接着道:“记得告诉她,她入刑房是因为她百花楼中出了盗贼,如何说她自会知道。”

    侍卫了然,将药给她喂下,黑布一盖,唤人将她抬了出去。

    他们一走,迟谦胸口一阵刺痛。

    他伸手扶住了一旁的门滑落在地上,满头是汗,不知过了多久才缓过来,步伐不稳地走了出去。

    天色已暗,黑云下压,没过多久便大雨倾盆,硕大的雨滴将屋檐砸得啪啪作响。

    戚然醒过来时思绪不甚清明,风娘推门而入的时候正看着她对着窗外的大雨出神,将窗户拉上时她才反应过来。

    “风娘?你怎么在这?”

    风娘将手中的药端给她,“迟公子当然不放心你在外面没人照应,非让我跟阿顺来守着,当然了,我自然是不肯的,不过也是没有办法。”

    戚然听着她话里的无奈,不由得笑了,心中却又不安,“此次连累了百花楼的姑娘们,风娘,真是对不起。”

    风娘摇了摇头,“她们虽然是风尘女子,但我信她们,定是心甘情愿如此的。”

    闻言,戚然心里一阵苦涩。

    风娘再次端起药递给她,戚然看着黑压压的药汤,皱了皱眉,“这是药吗?我并没有受伤。”

    风娘无奈地看着她,“你确实没受伤,但是迟公子说,为了制造你七窍流血而死的假象给你喂了药,那药伤身,再三叮嘱我看着你服了这解药。”

    听到这里,戚然的神情有些冷凝地将药放在一旁。

    风娘叹了一口气,故意将话题转开,“听闻刑房用刑格外阴毒,而且有特别检测诈死的法子,迟公子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救了你的命的?”

    戚然想起那两只蛊虫便一阵恶寒,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告诉了风娘。

    风娘听完神色沉重,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戚然不明所以,“怎么了?”

    风娘皱了皱眉,“你可知那西域蛊虫,邪门至极,根本没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