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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银针验死

    她感觉身上被人点了几个穴位,思绪便清醒了许多,睁开眼睛看清人影之后,她脸上全是冷漠。

    “你来干什么?”

    “然然,你感觉如何了?可有不适?”

    此时的迟谦再也没有白天一丝一毫的冷漠,眼角眉梢都是担忧。

    戚然觉得掌心微凉,侧头一看,她的手腕和掌心的伤口都已上了药。

    她的手又攥了攥,盯着迟谦,“那两只蛊虫呢?”

    “自然在你体内。”迟谦温和地笑了笑,捋了捋她凌乱的头发,“让你演戏,没让你如此卖力,你看看身上受了多少伤。”

    “你别转话头,那两只蛊虫到底去了哪里?”

    今天迟谦压根没有把蛊虫放进她的耳朵里,那些反应她全都是照着地上那个痛苦的囚犯照葫芦画瓢演的。

    不过骂迟谦那些话倒是发自内心的,所以骂得格外真实。

    但是她亲眼看着迟谦把它倒在手上伸进了她的耳里,况且还有其他牢头官兵看着,他不可能作假。

    迟谦看着她不依不饶的样子,有些无可奈何,便将袖子往上抡了抡,露出了一道小小的伤口。

    “我在手臂上切了一个伤口,有鲜血做引,蛊虫自然会受吸引来我的伤口,再有衣袖遮挡,动作快些绝不会有人发现。”

    戚然怔怔地看着他,神情谙诲,“你不必这样,不过是两只蛊虫,我还受得住,无需他人代我受过。”

    “我是服了解药的,然然,我说过,我会护着你的。”迟谦的脸色有些惨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过了今夜你就能出去了,但是切记,明天无论看到听到什么,你都不能有任何反应,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知道吗?”

    “这我知道。”戚然点了点头,“对了,妈妈跟鸢儿没事吧?”

    “你别担心,她们都没事。”

    迟谦好像不想多提她们,他喂戚然吃了一些东西之后便离开了,但没多久却又折回。

    “怎么了?!”

    去而复返,戚然猜想他被人发现,心瞬间提了起来。

    迟谦却径直盯着她问道:“你今日说的话,是何缘故?”

    他还是在意,明明知道可能是戚然临时想来的瞎话,但是想到她说这些话时的神情,他就没法释怀。

    那些话,听起来就像他真的如此负过她一样。

    结合戚然成亲时对他突如其来的厌恶和恨意,他没有理由不多想。

    “都是是从话本里听来的,你喜欢听的话可以去找几个说书先生,天天能听这桥段。”

    戚然眸色冷淡,话虽说得面不改色,但却下意识地想起上辈子临死前的绝望和父亲死去的痛苦,眼神里多了一丝恨意。

    迟谦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皱眉正色地看着她,“然然,我不知成婚那日究竟是发生了何事,会让你如此怨恨于我,但我爱你护你,此心不移。”

    戚然低垂着头,心里登时又苦又涩。

    若是没有经历过前世之事,她会信的,她是真的会信……

    翌日清晨,阳光从刑房墙上唯有的三列透气栏杆处分割入内,是这腐朽之地的唯一亮色,但落在潮湿的地上也显暗淡。

    戚然醒过来时全身无力,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全能动的地方只有舌头。

    她记着迟谦的叮嘱,并没有睁开眼睛。

    她听到周围来了些人,身上被泼了几回凉水,虽然刺骨的凉,但是她的身子依旧没有反应。

    很快,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迟谦打量着她身上水渍,眉头转瞬即逝的一蹙,“昨日不是还有一丝气息,怎么今日就断气了?”

    身旁的牢头摇了摇头,“七窍流血,恐怕是被那两只蛊虫折磨而死的。”

    迟谦拿起一旁仵作工具盘上长达一寸的银针,快速地在戚然的后脑勺一刺。

    他看了看戚然的面容,将银针丢了回去,“看来确实是死透了,就从后院拖出去扔了吧,不要让百姓看到,免得徒增口舌。”

    “是!”

    一旁的官兵将戚然从刑架上接下来,放在一块宽大的白布上径直拖走。

    迟谦转向与一旁的牢头说道:“来来回回审了这些人,毫无线索,让兄弟们闲时多往百花楼她们的住处翻一翻,若是真有蹊跷,定能找出一丝线索。”

    牢头略一思索,点了点头,“大人所言极是,下午我就让兄弟们走一趟。”

    迟谦摇了摇手中的纸扇,笑道:“如此就告辞了,还有两人押着,什么都没吐出来,着实让人头疼。”

    牢头将他送出刑房,转而看向一旁的仵作。

    仵作将方才那根银针拿给他,指了指上边的血迹,“银针上有血迹,迟大人确实扎进了那女子的脑部,这银针验诈死之人从来不曾出错,只要扎进去了,伪装得再好也会露出马脚。”

    牢头看着银针上的血迹,点了点头,“原先还怕他动手脚,却没想他自己怀疑倒验上了,如此看来,并无可疑之处。”

    刑房外的迟谦眸中冷色愈浓,脚步轻缓的向后院走去。

    戚然被一路晃荡地抬着走,她也不知自己被到了哪里,只是耳中猛然传来女子的惨叫声,那声音渐渐清晰,直至完全清楚。

    她没有听错,这是百花楼妈妈的声音。

    妈妈自从被抓走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在刑房也未曾见到,原来是被单独关在了后院。

    戚然心神微微一动,想要睁开眼睛看个分明,但此时一个抬她的侍卫却突然被东西一拌,晃得一踉跄,差点把她摔在地上。

    有什么人扶住了她,但在扶住她的瞬间,点了她身上的穴位,她原本只是身子难以动弹,现在逐渐连意识也完全涣散,昏睡了过去。

    一旁的侍卫见是迟谦帮他扶住了一侧白布,心中不安,“属下无能,此等小事还劳大人费力。”

    迟谦温和一笑,“既是小事就无需挂怀,将尸首扔给陈工便尽快回来,牢头似有事要差遣你们。”

    众侍卫得了令,连忙加快了动作。

    迟谦看着他们的背影,沉了沉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