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挂着一丝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固执，似乎是对于她的事情完全有一种听故事要听完的意思。
她看了他一会儿，随后笑出了声，眼里皆是讽刺以及恨意：“我们不提那个人渣了吧。”
她看起来是真的被他逼得有点急。
司稷淮默了会儿，深沉的眸子里让人摸不出情绪，良久他退后了几步，转身走出了浴室，林寂咬着唇，浓密的恨意像是化不开的雾气。
一旦暴露在了表面上，就难以收回去了。
林寂般本来是想再冲个凉水澡，但是想到这糟糕的身体素质，果断就放弃了。
哗啦啦的温水从头顶冲刷了下来，脑子里的混沌渐渐散了些。
出来后，屋子里并没有司稷淮的身影，有烟味儿从大开的阳台里散出来，呛得林寂轻咳了两声。
烟雾笼罩着男人略有些薄凉的身影，点点的红光明明灭灭的在他修长精致的指尖摇曳。
听到了咳嗽声，司稷淮将手里燃烧的烟头掐灭，转身进了屋。
林寂正在吹头发，蓬松的真丝睡裙套在她身上，素面朝天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灯光下，她就像是一个不问世事的睡公主。
她的手跟她的脸一样，白嫩细腻，没有丝毫的瑕疵，她全身上下完全看不出来一点从小颠沛流离的野丫头的样子。
想到这里，司稷淮的眼眸暗了暗。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在林寂这里，任何事情他都没有追根究底的心思。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司稷淮走过去拿走林寂手里的吹风机，游刃有余地帮她吹起了头发，林寂安安静静的站着，仍有他摆弄他的头发。
整个人都很乖巧，而这样的乖巧，隐隐约约的似乎又预兆着什么。
他不清楚，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夜色漆黑，点点的星光暗淡，在厚重的窗帘遮挡下，几乎杳无踪迹。
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林寂看不清自己旁边男人的脸，只有腰上的手给她格外清晰的触感。
她有些厌弃的皱了皱眉，等确定男人已经睡熟了，林寂轻手轻脚的往旁边挪了挪。
然而还是被男人无可避免地捞了回来。
本来要伸向腰部的手紧握成拳，被林寂硬生生收了回来。
算着日期，应该很快就到了司家举办家宴的时候。
她这段时间自我感觉是表现良好的，如果她跟司稷淮提出和他一起去，他应该会同意吧。
至少现在，司稷淮还对她保留着点儿虚情假意的。
想到这里，林寂越发的瞧不起自己了。
没想到还真有那么一天她要仰仗着他的虚情假意。
可真的是越活越倒退了。
——
第二天清晨，司稷淮醒的很早，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寂姣好的睡颜，墨发蓬松的铺在枕头上，甚至有调皮的发丝沾到了他的脸上，鼻息间是若隐若现的淡香。
他出奇的喜欢现在的感觉，连带着心里都愉悦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她眼底的乌青又加重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