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深邃地像是能看穿时间万物，她的手被他握在手里抽不开，她皱了皱眉，似乎是不愿意谈论这个问题。
司稷淮逼近了些，眸色沉沉，热气腾腾的浴室，气压却被压的异常低。
林寂看着虚空处，良久，唇角忽然漫起些苦淡的笑，坦白地道：“是。”
她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苦笑连连：“毕竟我有一个这么糟糕的干爹。”
司稷淮略略地点了点头，林殊的臭名，估计没有几个人不知道的。
“但总比没有好吧。”她话头转变的很快，“我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身如浮萍，干爹就算是再不好，也给了我一个家。”
她看着他的目光，不知道是看出了点什么，轻轻的笑了声：“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她皱着眉，叙述道：“很早之前我就嫁给我前夫了，我前夫家里有点小钱，我记得当时我干爹其实不太愿意这门亲事的，他对我的期待很大，想的是把我嫁过去大捞一笔。
但是抵不过我坚持，我干爹的干女儿有很多，并不需要在我这颗树上吊死，所以也就随我了，而且后来我前夫死了，他也是狠狠的捞了一笔的。”
讲到这里，林寂顿了顿，每次她跟司稷淮将她的事，司稷淮都能看出来她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
仿佛那些往事是压在她的心底，只要一提起来，就痛彻心扉。
如果林寂讲的都是真的，那她可真是有够悲惨的。
司稷淮清淡的眸子带着些莫名的薄凉，嗯，确实挺悲惨的。
但是他并不同情她。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不得上帝的善待。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林寂勾着唇角，眼里多了丝轻嘲，“哥哥，你说对不对，我当初要是听了干爹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富豪的妻子了，儿女双全了也说不定。”
“对，这么听来，你的前半生确实挺惨的。”他淡淡地评价道，一副事不关己的语态，随后低低沉沉地笑了声，“你没有早点遇到我可真是太可惜了。”
林寂眨巴了下眼睛，唇角轻嘲的意味还没消散。
这可真是本年度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他眸色沉沉，轻嗤了一声，似乎是在她的笑意里看出了点什么。
浴室里的湿气散了些，但残留的热气还是让这里的温度要比外面高，林寂觉得有点热，额头上泌着细细的汗珠，推了推他，问道：“你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他想知道的，她都告诉他了。
她是林殊的干女儿这件事她也没打算瞒着的，至于风评，只要能救顾楠亦，那些身外之物她早就不在乎了。
墙角空间狭小，他贴的她又近，她心里无端升起些许的烦躁。
他低垂着头不语，她推也推不开他，有些泄气的叹息。
他看着她，眼里一片沉思，淡淡的语气忽然问道：“你前夫叫什么名字？”
林寂刚松下来的心咯噔一下又提了上去，她抬眸看着他，推他的动作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