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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各有心思

    马天骥听到主簿的禀报,双眼便是一亮。

    有疑点便是下手的名目,临安府依律行事,朝中任谁也无法说三道四了。

    王捕头这时也上前一步,他面带得意禀报说:“大人,小人这里阅读刑事卷宗后,发现这杨安安有些蹊跷。”

    “呃,细细说来!”马天骥精神一振,看向王捕头。

    王捕头见上官意动,便将自己的发现一一道来。

    淳祐十年之前,临安的治安是平稳的。小偷小盗的案件虽时有发生,但没有出现过影响甚大的盗案。但自淳祐十一年至宝祐二年,四年间发生了三起较大的盗案;尤其是宝祐二年上半年,已致仕的临安首富邢太尉家被盗,震动了整个临安。

    邢太尉曾任水军统领,麾下福船几十艘,与南海蛮夷之国多有通商,聚下了无数财富。莫说是南唐朝臣们眼红,便是皇帝也眼热。然而宝祐二年,一个大盗深夜潜入邢宅,邢太尉损失了金二百两,珠宝近十万贯。

    “这三起盗案都是杨安安做的?”屋内的四人都生出了兴趣。

    王捕头一脸肃然说道:“并没有证据是她做下的,但奇怪的是,小人阅读案件卷宗发现:发生盗案的这几家府中的下人,都在月前来过烟花巷的杨宅。几家钱物都藏匿的甚严,若无内应指引,一般人绝对找不到藏匿处。”

    邢天这时插话道:“捕头说的有理,小人听贺狎司说过,杨安安这妇人并不简单,有些功夫在身,似乎是个江湖人。以她的本事,做下这等事大有可能。小人堂伯家那个邢九,是个好色无行之徒,便是他去过烟花巷中。且此人因他妹妹是堂伯管家的小妾,对小人堂伯家中情形知之甚详,捕头这一说,***便是杨安安从他嘴里套出的信息了!”

    马天骥略一沉呤,便做了决断。他下令道王捕头点齐一班衙役,捉拿烟花巷中那一对男女。只是他特意交待,一应行动俱听熙春楼王妈妈安排。

    南唐宝祐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卯时,菜市桥繁华的街市渐渐冷清;

    街角要道四处,皂衣、青衫的闲汉三三俩俩隐身暗处,只等号令发出,便要锁拿前些时,让菜市桥江湖众人痛恨的那个少年。

    过去的那段时日,也不是没有人想合伙起来教训那个少年;只是少了个主心骨,众人底气多少有些不足。现在不同,名震南北瓦子的贺狎司发出了江湖令,附近的闲汉们哪个不来捧场?细数下来,这几段路途上,怕是不下一百多条好汉,在等着向贺狎司邀功请赏了。

    在一处小茶馆,这次行动的三位主事人,王捕头、贺狎司和邢天,还有被贺狎司请来的鬼见愁常无路,正喝着茶水等消息。

    常无路与贺狎司已经说好,他不介入这次行动,只来凑个热闹。熙春楼许下的银两他分文不取,只是看顾着贺狎司的江湖情面,来做个见证。

    贺狎司对此心中自是失望,但不敢强求。常无路是江湖中成名的英雄,他肯来壮个声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贺狎司也对双方实力做了比较。杨安安算是强手,但在自己面前还是不够看,估计不超过三十招可以拿下来。只有那少年杨不苟有些棘手,贺狎司没太大把握。他只是看了菜市桥几个泼皮的伤口,听他们描述了对阵时的情形,便觉着自己可能拿不住对方,但具体总还是要比划过后才算定数。

    他不太愿意冒险,自从成为王妈妈的左膀右臂之后,他习惯了作威作福的安稳日子,所以找来常无路这个强手。但拿不出足够的诱惑是打动不了常无路的,他现在只好赤膊上阵了。

    好在对方仅有两个人,而自己这边熙春楼精干的打手有二十人,王捕头那里还有十来名持械的衙役,外加充数的一帮泼皮闲汉,超过了一百人了。一百多人对阵两人,除非是遇上暗蛇和常无路这样的高手,应当是十拿九稳的事。

    只是他的心还是有些不安,隐隐有种面临危险的感觉。但是已经没有退路了,王妈妈下定了决心要拿杨安安,马府尹也决意要插足肥皂和香皂生意,他只能成为马前卒向前冲了。

    三个人中心情最畅快的是邢天,他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

    所有的设计早已定好,每个人只需按着戏本去演便是,这让邢天有一种大局在握的感觉。都说是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感觉果然很受用,自己现在与那将军又有多大区别!邢天有些飘了起来。

    一个泼皮闯进茶馆,正是数月前险些被杨不苟打死的那个无赖。他兴奋的报说:母夜叉和那少年在街口出现了!

    邢天的精神立刻振奋起来;网已经张开,鱼儿就要上钩了。而对面坐着的王捕头和贺狎司却不为所动,俩人说着荤话,似乎浑然没将这件棘手的事放在心上。

    “二位爷,莫小瞧了那对男女,方才那泼皮可是着了那小子的道的,命都差点没了!”邢天提醒说。

    贺狎司阴着脸不做声,他对未来心中忐忑。王捕头则一脸不屑,在他眼里邢天便是个屁,一个商贾,便能对他府衙的捕头发号施令,这让他很不满。

    对这二位爷,邢天只好作揖相求,把王妈妈和马少尹抬了出来。贺、王二人这才起身,不情愿的迈出茶馆。

    杨不苟和杨安安二人,这时已经穿过南北瓦子踏进了菜市桥。

    家的那条巷子,已经在初夜中若隐若现。

    杨安安突然感觉周围氛围不对。

    这时,突兀地响起锣声;随后出现一群衙役和泼皮壮汉。

    周遭行人一片慌乱,很快杨不苟和杨安安,陷入了百十人的包围之中。

    临安府衙的王捕头摆弄着手中的戒尺,意味深长的望着眼前的一男一女。

    果然有些姿色,怪不得衙内伤成那样还念念不忘,吩咐自家不要伤了他的美人儿。王捕头为眼前的妇人有些叹息,被衙内盯上了不说,熙春楼也横插一脚进来,果然是红颜是非多。

    衙内要他把男子锁拿下狱,只留下那妇人送到府上去;不过临行前府尹大人又把他叫了去。

    原本按他的意思直接拿人就是,可府尹大人要他听王妈妈安排,王妈妈要他万事多与邢掌柜商议,一件简单的事就这样复杂起来。

    看来熙春楼的实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府尹大人在那王妈妈面前,都要委屈自己家的儿子了。

    对邢天他心中非常不忿:一个商贾而已,他的靠山那个邢太尉,一个致仕了的武官,也没多深厚的势力;邢天平日里对自己也多有巴结,现在倒是得意,也人模狗样的来指派自己和贺狎司。什么东西!待此事过后,倒要寻机会治治他,让他知道衙门里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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