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应该就是这附近了吧,依奴才看,差不离了”
深深的沟壑底下,青纶三人正坐在河畔歇息,阿达四处眺望着,不停地对正在看地形图的青纶说话。(*0小-}说-+网)
“我们已进入了,这里就是”青纶最终下了结论“从今天开始,我们要一寸一寸的找。 ”
“你们是要找什么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吗?”善慈心念一动,该不是和安承夜的“大业”有什么关系吧?虽然安承夜不能给她柔情,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还没有彻底背叛他的心。
“哦,我们是要找失踪的夫人,照推测她可能来了这里”阿达想也没想,冲口而,只怪这几天他和善慈相处得太好了,对她已经没有防备。
青纶想阻止也晚了,只好顺着阿达的话说“姑娘生长在这附近,想必对这里很熟悉。 近几日,姑娘可听闻这附近有什么新鲜事发生?”
“您是说关于什么人的事吗?”她又不是真的生在这里,她哪知道,不过安承夜救回许镜薰不知道算不算?这个青纶,会和那丫头有关系吗?
“是,我与内人无故失散了,按行程推算,她应该是来了这里,姑娘可曾……”
原来他已经成过亲了!就算是万一,也不能冒这个险,不能让他知道那丫头的事!
善慈不等青纶说完,就一本正经地说“我们这里看着地儿大。 人口却不多。 有点鸡毛蒜皮的事都会传遍村头村尾,可没听说谁家捡了人回去啊。 ”
突然,阿达“咦”了一声,脚底一跃,飞身掠向对岸,从半崖地横树枝上拿了点什么下来。
青纶上前迎了两步,问“发现了什么?”
“公子。 你看,这像不像……”娘娘衣裳上的布料?
“没错!是她!父……亲果然猜得没错。 她到过这里!”青纶激动地捏着那一小缕绸纱,这种绸布,天下间只有皇宫里有身份的人才可以穿。 许镜薰的新衣,就是用它来做的。
善慈一见青纶的神情,心底一沉只怕这个男人的心,也已经完全属于了另一个女人。 为什么,她总是迟到一步?
“镜薰!你在这里吗!”青纶情急之下。 顾不了许多,沿河奔走,大声呼喊着许镜薰地名字“如果你没有力气回答我,就努力呼吸,用力的呼吸我就可以找到你,你听见没有!”
镜薰?那丫头可不就叫许镜薰!善慈一怔怎么回事,她不是早和安承夜成了亲,是他们地少夫人吗?怎么会是青纶的妻子?
“要是找到娘娘就罢。 要找不到……”阿达一感伤,眼泪叭啦的说漏了嘴“主子只怕要难过死了。 ”
“阿达,难道青纶公子他是……”皇宫的里人!
“噢!”阿达这才想起善慈不是他们的人,掩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家公子对夫人情深似海,如果找不到夫人。 公子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
欲盖弥瘴,看来青纶定是皇宫里的王子。
善慈想到底是哪一位呢?如果镜薰真是他地妻子,应该是最近的事。 听他的语气,这事皇上都知道;王子成婚非同小可,一定会召告天下。 那么最近成亲的王子就只有……难道他就是天朝最受宠爱的十三王子!
可许镜薰那丫头,是怎么变成玉夏国的公主的?
眼中泛起浓浓的嫉妒和恨意,善慈这会儿真是咬牙切齿地想着许镜薰。 上天居然这么不公,她看中的两个男人,居然都深爱着许镜薰。
俗话说一女不侍二夫,这个姓许的女人却明正言顺地嫁了两个男人!
“善慈姑娘?”阿达见善慈面色不太对。 关切地问“善慈姑娘。 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没事”善慈醒悟过来,脸上挤出笑意“可能是晚上没睡好。 头有点晕晕的。 我们快追上去吧,青纶公子要走远了。 ”
“对,得快跟上去才行”阿达不疑有它,又护主心切,快步向前走了去。
善慈咬着唇跟在后面,紧紧地盯着青纶的背影不管怎样,青纶和安承夜这两个男人,她一这要得到一个!照情形看,这个青纶应该比较适合她。 如果两个男人她一个也得不到,那她就毁了他们,也不便宜那个叫许镜薰的女人!
只是,她已经是安承夜女人地身份,要怎样才不会被青纶知道呢?
“镜薰!镜薰……!”青纶喊得眼眶都湿润了“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声音,还是你连用力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要害怕,我来找你了!我很快就找到你了,不要怕!”
云雾缭绕的山尖上,掩人耳目的工程正在进行。 监工的程柄胜也是武功不俗,听到青纶用内力催动的呼喊声,赶紧叫众人停了工,抑住呼吸和心跳声,等他过去。
一个穿粗布衣的小后生慢慢凑到程柄胜的耳边,悄声说“程堂主,他叫的好像是咱们少夫人地名字;少主成亲地时候,我刚好在沉香院,听人提起过。 您说,这个人是不是在找咱们少夫人?”
“胡说!少夫人既已和少主成亲,怎么会和别的男人有牵扯,莫要坏了少夫人地名节!”嘴里这么说,程柄胜却想,这件事一定要支会侄子程骏一声,让他定夺该不该告诉少主。
青纶呼喊一阵,又细听一阵;除了流水声和自己回音,他什么也听不见。
“镜薰,你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故意躲着我的,是吗?”青纶双手捧着那一缕绸纱,想起许镜薰昔日地音容笑貌,心痛得几乎不能吸呼“如果真是这样,起码也该让我知道你还平安,可以吗?”
头顶上,一只体灰鸽飞过。
善慈认得。 那是程家兄弟亲手喂养、训练的信鸽。 想必山上修建工事的兄弟们已经发现了青纶,并把他寻找少夫人的事上报了。 看来。 唯有先稳住青纶,还得亲自去见安承夜一面才行。
“公子,您先别着急,既然在这里找到了夫人的衣料,想必也走不远”善慈走到青纶的身边,柔声安慰他说“可能近几日善慈家中有事,所以没听到什么消息。 说不定夫人已经被什么人救走了呢?今日天色已晚。 不如我们先在附近找找,没找到的话,就原地休息,明日再去村里问。 ”
“对对,善慈姑娘说得很有道理”阿达见青纶那样,自己也急得快哭了“公子您就先放宽了心,娘……夫人她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地!”
“镜薰不会有事的”青纶像在喃喃自语。 又像在给自己打气“她福大命大,她一定不会有事地!”
说罢,他又一路呼唤着许镜薰的名字,细细的找了下去。
灰鸽飞回庄院时,程骏正陪在安承夜案前,等待他批完会务。 好交待下去。
看了程柄胜传来的消息,程骏也犯了难,不知道该不该让安承夜知道。 毕竟这种事不怎么光彩,是男人都会觉得难堪。
“怎么了?”安承夜虽然没抬头,在专心批阅各地传来的请示,却感觉到了程骏的异样“你手里拿着什么?”
“这……”程骏沉吟了一下,把纸条递给安承夜“少主您还是自个儿看吧。 ”
安承夜伸手接过了纸条,飞快地扫了一眼,若无其事地把纸条压在砚台下,继续批阅信函。 直到他处理完所有事情。 程骏没能猜透他内心的想法。
禁院内。 许镜薰和丫头们嬉闹地笑声传得很远。
程骏偷偷瞄了安承夜一眼,少主的眼睛虽然复了明。 却依然不会透出丝毫情绪,有时候就像是没复明一样。 今夜还是晚点来候着好了,他想。
安承夜默默地走进内院,没有半点脚步声,轻得就像微微的一点风。
“接下来怎么样呢?快告诉我”许镜薰手里端着圆圆的刺秀框,手舞足蹈地催促面前坐成一圈的婢女们。
“接下来该用人字针法了,少夫人”许镜薰身边的一个婢女端着自己手里的刺秀,示范给许镜薰看。
“哦、哦,原来是这样”许镜薰似乎是懂了,连连点头,笨手笨脚地开始下针“一左、一右,左上一点,右下一点……哎呀!”
“少夫人你又……”刺到手了!
下一秒,许镜薰的手指已经被人捉住,送进了口里轻轻吮吸。
众婢女一见,脸上突地飞红,盈盈拜了拜,称了一声“少主”,就都自觉地退下了。
“你、你办完事了”许镜薰想收回手指,但没成功,心跳得像小鹿乱撞。
“你看,好好十个手指,被扎成什么样了,以后再不许弄这个了”安承夜心疼地握着她地双手,不敢看她“进去,我帮你上药。 ”
“哦”许镜薰扫了一眼自己秀得乱七八糟的鸳鸯,连鸭子都不像,还把手指扎得到处是血洞洞,心里觉得很委屈。
唉,像她这样,一点也不贤良淑德,还对丈夫换了贞,还怎么敢妄想和他幸福的过日子?也许一切就是自己太天真了。 仔细看看,其实这个成了她丈夫的男人,长得还真是倾绝天下,又有一身的好武艺。
安承夜一边替许镜薰擦着药膏,一边皱着眉想青纶的事。 他很想让镜薰幸福,因此也愿意成全她和青纶;可是,真要放她走,他又做不到。
“好了嘛,你就不要板着脸了。 我知道我很笨,以后不弄那什么破刺绣还不行吗!”许镜薰负气地抽回手,懊恼地握着。
安承夜一愣,是他表现太过亲密,惹她反感了吗?
“镜薰……”
“嗯”许镜薰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好好地跟宋妈妈学习勾引男人呢。 如果曾经认真学习过,也不至于现在这么一筹莫展。
学刺绣替他做衣服,失败了。 学烧菜肯定不行,她会把厨房烧掉。 学武功,哪年哪月才能超过他啊?这么想来,她是真的一无是处,原来她这么逊。 天下间,可能只有竹叶青那个傻蛋把她当宝了。
“那我先走了,饭传上来再叫你”安承夜见她淡淡的,以为她不想见他,暗淡了脸,有些沮丧地往外走。
许镜薰想叫住他,又被自己的自卑心理折磨着,眼睁睁地看他消失在门口,轻叹道“唉,难怪妈妈叫我们不要爱上男人,原来,喜欢一个人都这么难啊。 ”
安承夜听了,心脏猛然一缩,一口热气向上涌来,好容易才压住了。 纵是这样,嘴角仍然渗出了一点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