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宫熙寒才淡淡的问道:“你对自己的处境如此清楚,却还想离开本王身边,所谓自由,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小女子的浅见而已,只是王爷问起,不敢欺瞒罢了。”楚若汐并不觉得自己说出来,他就会答应,当然,也不会觉得自己说了,他就会把自己怎么样。
宫熙寒冷峻的脸庞上眸色清冷,默然许久之后,淡淡的道:“嫁给我,王妃就不再是平凡女子,也不能有妇人浅见。”
楚若汐对这句话的感觉很不好,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两个人之间从此就真的牵扯不断了吗?只是这个人这般深沉诡异,她还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活到自由的那一天。
此时珊儿已经将早膳端来,一大托盘,咋一看很是丰富,只是宫熙寒一个神色,她放下吃食,像是受了莫大的惊吓般迅速退了出去。
小女子怨怨的听着那渐行渐远的下楼声,心中叹了口气,自己最听话的丫头,现在居然人家一个眼神就摆平了,只是,不过吃了几口米粥,智脑又卖力的开始报警了。
楚若汐内心简直就要奔溃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活?!
“王爷。”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吃不饱,她口气中忍不住就是愤怒。
宫熙寒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的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王府的饭菜是不是流行放药啊?怎么吃个早膳都是下了药的东西?还下得这么有技巧?是要告诫我,吃东西要从一而终吗?下次就让厨房不要弄那么多菜色了,简直是浪费!”楚若汐心中的怨怼陡然升级,这是什么意思吗?先前就一个馒头,现在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好吃的却没有办法吃,这也太虐了吧。
斜睨了眼她失望不满的脸庞,清冷的眸子再次落回圆桌面的菜肴上。
这些东西平淡无奇,他并未察觉出毒性,但是自己身中慢性毒药不假,先前不管明查还是暗访,都始终找不出源头,若每个菜都只是下了药,混着吃才会有毒,确实难以察觉,毒性不强,但是又有损身体,很明显是慢性毒药,究竟是什么人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自己?
或者说,只有一个人知道能让冰焰血也无法消融的毒药。
但是……犀利的眸子再次紧紧的盯着她,这么隐蔽的事情,她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次次都能察觉。“王妃可吃好了?”
楚若汐有点翻白眼的冲动,混着吃才会中毒,智脑也是等她吃过才警告,所以她只喝了白粥,那些好吃的肉饼粘糕什么的,都还没有尝的,这也叫吃好了?但是,对上他的眸子,硬生生的咽下满心委屈。
心中对下药的人诅咒千百遍,咒他一辈子吃不饱!
“那个,萧默怎么样了?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烧?”擦了擦嘴角,楚若汐还是很有良心的关心问道,虽然他身体底子好,但是昨天的伤,还是太重了点。
“你是王妃。”宫熙寒淡淡的提醒道。
楚若汐感觉,这个人不是一般的难以沟通。“我知道我是王妃,但是人家不也是拼死护卫你的功臣吗?我先去看看他,然后再去面圣?”
“很好。”
“恩?”楚若汐一脸疑惑,突然就这么好说话了?
宫熙寒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让那个狗皇帝多等一等,也是很好的。”
楚若汐感觉想要吐血了,这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真是难以沟通。
虽然不敬,但是此刻楚若汐却记得自己是宁王妃,谢恩这种形式上的事情,早一点晚一点,皇上也不会怎么样,更何况,对于这本糟蹋忠良之后的皇帝,她也没有半点谢意,于是先看过萧默,确定恢复没有什么大碍,才与宁王一同前去面圣。
……
坐在马车里,楚若汐细细的观察着对面假寐的男子,如雕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修长的双眉如若涟漪,紧闭的双目让人遐想连篇,若不是清晨才见识过他的威压,甚至会觉得这俊美的男子,就是一个石镶嵌,流光四溢,精美绝伦,煞是好看。
“戴上。”宫熙寒简短命令道。
看看还可以,只是光拿在手上都觉得沉重,若是戴在头上,可以预想,脖子都会压断的吧?“我已经戴了发饰,这个就不用了吧?”
“你是我的王妃。”眼眸一冷,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威胁。
楚若汐有些呆滞的看着他,为什么他每次强调自己身份的时候,她都感觉那是在强调自己的身份卑微呢?“但是我,不会戴,这,这在马车上戴,万一把发髻弄乱了,岂不是更份?”终于,她给自己找了个合适的借口。
只见那白玉修长的手,捻出那套头饰中两支步摇,不由分说,分别她两边的发髻之中。
马车微微颠簸,楚若汐还真没想过他会亲手为自己佩戴首饰,愣怔了几秒,他已经无声无息的坐回原位,只觉得头上的重量就已经增加不少,这还没有全套戴齐,想想古代女子还真不容易,光是带着这些配饰,在家恐怕就难以抬头做人了吧?
“王爷。”楚若汐想商量一下,把这步摇摘下来。
“本王坐马车不喜欢有人说话。”
楚若汐确定,这人不是一般的难沟通,心中不停画圈圈,诅咒此人说话咬自己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