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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瞬间失神的当口,只听“嗤”的一声,景昊左肩被利剑划伤,鲜血溢出。

    柔失了色:“你受伤了?”

    “不打紧,快走!”景昊一手持剑拼杀,一手拉着她就走。

    怎奈敌人进攻极为猛烈,二人如何也冲不出重围。

    “你快走吧,再拖延,我们都走不了!”筱柔忙乱中强自镇定心神道。

    景昊笑了笑:“放心,我决不会丢下你。大不了咱俩一起死!”语气很淡,却是异常的坚决。

    柔眼眶不知不觉间湿了,哽咽道:“可是你在流血。”

    “不怕,咱们一定能逃出去,相信我!”景昊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另只手猛然挥出,长剑削断了一名黑衣人的手臂。那人长声惨嚎,倒在地上,鲜血四溅,怵目惊心。

    终于冲开一个缺口,杀开一条血路,景昊带着筱柔飞身跃上墙头。二人心头狂喜,以为这下可以逃出生天。岂料混乱中一个尖细的女声高叫:“大哥,你怎么丢下我走啦?”

    景昊心内一沉,掉头望去,只见兰陵站在庭院中,正在拭泪,十数名黑衣人已经将她团团围住,刀枪剑戟发出的寒光足以使人胆寒。

    景昊回头看看筱柔,眼里的无奈是显而易见的。筱柔微微一笑,没有吱声。二人此刻似乎已有了一种默契,仅是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意。

    景昊果断地带着筱柔复从墙头一跃而下,去搭救兰陵,明知此番无异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可是他们别无选择。

    兰陵大喜,连叫:“大哥,大哥。”

    黑衣人撇下兰陵,齐齐扑向景昊他们。景昊用自己的身体护着筱柔,一边挥剑冲向兰陵。

    黑衣人也都看出破绽,刀剑齐往筱柔身上招呼,这一来就把景昊逼得手忙脚乱。

    眼看一柄明晃晃的利剑距离筱柔前胸不盈三寸,而景昊被几个黑衣人围住了猛砍猛杀,腾不出手来,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以自己胸膛去挡剑。

    柔心下大震,正欲拼力推开他,眼前人影一晃,兰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飞扑过来,用自己的背脊挡在景昊身前。

    “噗”一下,利剑穿透兰陵背脊,鲜血狂喷。兰陵闷哼一声,向前扑进景昊怀里。

    在场诸人尽皆大惊,“兰陵――”景昊痛呼。几乎是同时,另一个声音也在大叫:“兰陵,你怎样?”

    众人闻声瞧去,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眉目英俊的年轻后生挥舞着一把长剑风一般地杀将过来。筱柔定睛一看,却正是失踪了半日的慕云天。这个时候他来,就是为了兰陵吧?

    黑衣人立时起了一阵骚动,分出一拨人来应付慕云天。却不料此人看似年轻,武功竟是出奇的高。再加上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黑衣人虽人多势众,不一刻便处在下风。

    有慕云天援手,形势很快便逆转。慕云天的武功路数十分狠辣,出招猛准,毫不留情,转瞬黑衣人便损伤严重。

    领头的黑衣人见势不妙,一声唿哨,所剩无几的几名黑衣人立时掉转马头,一溜烟地逃得一干二净。

    所谓穷寇莫追,景昊他们也无暇顾及别的,因为兰陵后背中剑,倒在他怀中,紧闭双目,不知死活。

    景昊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虽然微弱,好在还有一丝气。

    诚然,兰陵是很娇气,爱使小性子,不讨人喜欢,可为了救自己奋不顾身,景昊一想到这些,心里就负疚很深。倘若兰陵因此丢了性命,那会令他抱憾终生。

    所以兰陵一定不能死,他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住她的性命。

    然而此时的兰陵面色苍白得无一丝血色,脉搏极为微弱,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景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找最好的郎中,哪怕穷尽所有也要救活她!

    慕云天奔过来看见兰陵这个样子,急运内力护住她心脉。

    一旁的筱柔看慕云天眼神涣散,口中喃喃叫道:“月楼,你不能死,不能。”不觉吃了一惊。此人为情所困,显然受过不小的刺人念念不忘,情郁于中,无法排解。如今错把兰陵当成月楼的影子,终有一日为情所伤,难以收场。

    方才经历了一场恶斗,客栈老板伙计包括住店客人都躲的躲藏的藏,见黑衣人走了,这才敢出来。

    景昊眼尖,认得客栈老板,自怀中抓了一把金叶子出来塞给他,低低吼道:“去,把本地最好的郎中请来!”

    客栈老板不敢怠慢,答应一声急急去了。

    慕云天将兰陵抱到房中,继续以内力给她续命。好一刻后感觉体力不支,景昊又换他下来,二人轮流给兰陵输送内力。

    好容易等来了郎中,客栈老板介绍说是凤凰镇医术最好的神医,绰号“赛华佗”。这赛华佗年近不惑,颌下微须,生得倒是慈眉善目,一副济世救人的样貌。

    这会子慕云天刚刚换下来,一见赛华佗,双目发红,一把揪住他前襟,狠狠地道:“姓赛的,一定要救活她,否则唯你是问!”语气充满恫吓。

    赛华佗苦着脸,颇感为难:“在下并不姓赛。”

    他话未说完,便被慕云天打断:“我不管你姓不姓赛,总之一句话,救不活她,你就给她陪葬!”

    好大的口气!赛华佗心里不以为然。但一看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又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赛华佗给兰陵号过脉,又检查了她背上伤口。景昊和慕云天都急问:“怎样?”

    赛华佗沉吟道:“这位姑娘虽然背部中剑,所幸未伤及内脏。只是失血过多,在下开一付方子,另配以祖传自制秘方‘续命丹’,好好调理。只要捱过今晚,应该无大碍了!”

    景昊暗暗松口气,连声道谢。慕云天却一个劲儿地追问:“当真如此么?快开方子,‘续命丹’在哪里?”

    赛华佗有点哭笑不得:“我说大爷,那‘续命丹’乃是我祖传秘制良药,岂能随便带在身上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轻易拿出示人。若非看诸位都不是常人,我连提都不会提起!”

    慕云天自怀里摸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在赛华佗眼前晃了晃,道:“只要你能医好她,银子不是问题。不过,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小心你项上人头!”

    一直冷眼旁观的景昊和筱柔不觉倒抽一口冷气,这“乞丐”出手好阔绰啊!

    慕云天语气阴森狠毒,赛华佗不觉打了个哆嗦,赶紧到案前提笔写了一副方子,吩咐店伴去药铺抓药,同时慕云天亲自跟着赛华佗去他家拿“续命丹”。

    一切倒还顺利,药很快便抓来,“续命丹”也拿到了手,都给兰陵喂服了。

    慕云天不准赛华佗离开,答应多给他银两,但必须等兰陵过了今晚脱离危险才能走。

    兰陵服了药,过了二个时辰,脉象渐稳,人却仍然昏迷不醒。

    慕云天是个急性子,一边给兰陵运内力,一边吼:“我说你这个姓赛的怕是浪得虚名吧?为何这许久了她还未醒?”

    赛华佗脸皱得像苦瓜:“在下虽然行医多年,承大伙儿瞧得起,给了这么个诨号,但毕竟并非华佗再世。而况‘续命丹’也非仙丹妙药,总得有个过程不是?”

    景昊也在一旁劝道:“是啊,慕兄稍安勿躁,吉人自有天相,兰陵一定没事的!”

    慕云天眼中布满红血丝,声音沙哑:“我怎能不急,万一月楼她。我。”

    他还是把兰陵当成了月楼!

    犹记得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抱着月楼。她美丽的脸庞苍白如纸,双目紧闭,气息奄奄。

    他心中满是惶恐与无助,谁来救救她?

    掌中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体内,然而宛若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月楼,你不能有事,不能离开我。”他低低嘶吼,泪水却忍不住地往下落,滴滴滚烫,溅落在她莹白如玉的额头,她却丝毫反应也无。

    他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气息愈来愈弱,身子正在一点一点的冷下去。

    绝望与无奈狠狠噬咬着他的心:“不要死,你不要死!天啊,为什么会这样?”

    月楼终于还是去了,永远地离开了他!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楚令他几乎不能呼吸;那一刻,对他而言已是天塌地陷,了无生趣。

    三年过去了,这三年浑浑噩噩的生活已经将他彻底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直到遇见了她――兰陵!

    眼前这个叫兰陵的女子有着与月楼完全一样的相貌,一度令他产生错觉,以为月楼重生于世。是上苍对他的无限眷顾,才让她又回到他身边。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仿佛打上了月楼的烙印。而事实上,她们两个的性格完全不同。兰陵任性娇气,月楼却是温柔贤良。性情天差地别的二个女子却有着这样肖似的一张脸,以致常常教他将她们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分辨不清。

    此时此地的兰陵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面白如纸,毫无意识,一如当日的月楼。难道往事又要重演?上苍是要再折磨自己一次,直到伤得体无完肤才会善罢甘休么?

    不,不能!他绝不允许同样的情景再上演一次!此时此刻的他脆弱得像一只秋蝉,再也承受不了如此沉重的打击。

    兰陵,不,月楼,我不能让你死,我不允许你有事!你要活过来,好好的给我活着!

    内力仍在源源不断的输入兰陵体内,却不顾自己伤了元气。

    一旁的景昊见慕云天面色渐趋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暗叫不妙,赶紧去替换他。

    “我没事!”慕云天咬着牙,坚持不肯下来。

    “你这样会大伤元气,自损功力,一时半会儿无法恢复的!”

    “不怕!”慕云天强忍着不适摇头,“我一定要救她!”

    唉!景昊和筱柔唯有暗自叹息。

    整整一夜,大伙儿都没有合眼,一直守在兰陵床边。慕云天和景昊轮换着给兰陵输送内力,从未间断过。

    天亮的时候,二人都已经精疲力竭。而兰陵呼吸平稳,小脸上渐渐有了淡淡的红晕。

    大伙儿都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挺过来啦!

    柔叫醒坐在案旁打瞌睡的赛华佗,一把脉,他欣然笑道:“这姑娘已经脱离危险,大家可以放心了!”

    他话音刚落,便听“咚”的一下,慕云天瘫软在地,半晌爬不起来。

    他是耗费元气太过,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景昊急忙过去扶他起来:“你去躺一躺,否则只怕缓不过来劲儿!”见兰陵已无大碍,慕云天也不再推辞,自到隔壁房中躺下歇息。

    “你也去歇歇吧,熬了一夜,又耗费这么多内力。”筱柔劝景昊。

    景昊点头:“好。那你。”

    柔微微笑道:“放心,这里有我!”景昊这才去了。

    赛华佗又开了一副养元补气的方子交给筱柔,领了诊金离开。

    柔吩咐店伴去厨下熬药,自己则继续守着兰陵。

    这个所谓的“乞丐”慕云天果然不简单!不但身负绝世武功,而且出手豪阔,试问天下哪有这样的叫花子?那么他干么要扮作乞丐模样,他口中的月楼又是谁?看得出此人来头不小,不过又似并无恶意。

    倒像是受了打击,离家出走的愣头青。他故意使自己潦倒落魄,是自暴自弃,还是要做给什么人看?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目前看来他不是冲着景昊他们来的,他们的相逢确实是偶然,从他对兰陵的态度即可见一斑。如果心存不轨,他绝不会傻到耗费功力来救兰陵!

    柔这样分析判断,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此人来历不明,在尚未弄清楚他的底细之前还是警惕点为妙。

    之前筱柔也陪着他们熬了一夜,一眼未合。此刻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靠坐在兰陵床边,再也抵受不住一阵阵的困意来袭,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

    也不知隔了多久,筱柔被一阵轻轻的呻吟声惊醒,睁眼一看,只见兰陵虽然睡着,但头转来转去,嘴里发出痛苦的低吟。大概是伤口疼得厉害,不过她总算是醒过来了!

    柔惊喜交集,连声呼唤:“兰陵,兰陵,你怎样?”

    兰陵有了意识,秀眉紧蹙,低低道:“痛。”

    柔急忙端了一碗水来喂她喝,一边道:“喝口水就好些了。”

    兰陵勉力喝了一口,突然呛住,大咳起来。

    隔壁慕云天听到动静,顾不得疲乏,自床上一跃而起,飞一般赶过来。

    “你这丫头,笨手笨脚,连这么点小事也做不好!闪开,我来!”慕云天一边责备筱柔,一边从她手中接过水碗。

    柔也不与他计较,帮兰陵侧过身,轻拍她背脊。

    景昊此刻也醒了,他一跨进房门,兰陵便睁大了眼睛,叫道:“大哥!”声音虽然沙哑微弱,但充满欢喜。

    景昊也笑了笑,道:“你醒啦,还痛不痛?”

    “不痛,早不痛了!”景昊这还是头一次待她如此和颜悦色,兰陵受宠若惊,同时芳心喜慰,笑靥如花。

    “嗯。”景昊点头,在她床边坐下来,微微笑道,“你好好休息,乖乖吃药,身子很快便会大好。”

    “好啊。”兰陵娇声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要答应我!”

    “你说说看!”景昊并不直接回应她。

    兰陵干脆撒起娇来:“不,你一定要答应。你放心,我绝不会无理取闹。小事儿一桩,你能做得到的。”

    景昊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兰陵大喜,道:“我要你一直陪着我,哪里也不许去!”

    景昊下意识回头看了筱柔一眼,筱柔眼皮子都没抬,面无表情。

    想到兰陵是为救自己而受伤,险些搭上性命,景昊心下歉疚,不忍拒绝,只得强笑道:“好吧,我会一直陪你到伤好为止!”

    “一言为定!来,咱们拉钩!”兰陵伸出一根小手指。

    景昊哪里经过这等小儿女场面,颇觉尴尬:“你好好躺着养伤,别闹了!”起身要走。

    兰陵自然不依不饶,慕云天道:“秦兄,你就依了她吧,她身上有伤呢。”

    柔抬眼看了看慕云天,心内想着这个男人还真是大度,自己明明喜欢兰陵,却还把她往别的男人怀里推,真是个怪人!如果不是受了刺直爽,也不避讳,直接发问。

    景昊略一沉吟,便点了点头。

    柔问:“难道是宇文宸还不肯放过咱们?他是想替宇文珏讨回公道吗?”

    景昊摇头:“这些黑衣人的武功路数很熟,如果我所料不差,应该是景慕之的人!”

    慕云天一听这话,立时怔住:“景慕之,那不是当今皇上的名讳吗?”

    景昊笑笑:“是啊。他是我皇叔,他篡权谋位,还想赶尽杀绝!”

    “啊,你你你。”慕云天惊呆了。

    “不错,我正是大卫天子景昊!”

    慕云天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呐呐道:“原来你是皇上!”

    景昊笑了:“从前是,现下不是了。现在大卫的皇上是景慕之,我的皇叔!”

    慕云天也笑起来:“这样天大的秘密,你就不怕我泄露出去?”

    景昊定定地瞧着他,缓缓摇头:“不怕,我信你,正如你信我一样!”

    这下轮到慕云天无语,良久,他双掌一击,朗声道:“好,好,真是条汉子!这样的气度胸襟,不愧为我大卫天子!”说着就要拜倒。

    景昊抢上扶住:“不必多礼,以防隔墙有耳。日后咱们还是兄弟相称,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好!”慕云天一抱拳,“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筱柔突然插了一句:“慕公子,起初黑衣人围攻我们的时候,你可不在场啊。那么你去了哪里?”

    慕云天脸上一红,显得忸怩不安,不过还是坦然相告:“实不相瞒,当时兄弟我也是存了一己私心。因为我看你的身手,虽不能打退黑衣人,但若想脱身却是绰绰有余。而我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随意泄露自己身份,这是我的家规。想不到兰陵她。我不得不现身了!兄弟我这样做实在是有欠光明磊落,惭愧之至!”

    “哦?”景昊沉吟道,“原来阁下是。”

    慕云天坦然道:“兄弟我是晋王世子,家父乃是世袭的大卫晋王慕枫!”

    景昊吃惊不小,旋即想到这位唯一的外姓王侯慕枫为人正直,对景氏皇朝世代忠心,而且手握重兵,实力不容小觑。

    万料不到阴差阳错竟然与晋王的爱子相识相交,岂非天助我也?

    这样的念头也不过是在脑海中一闪即过,景昊面上不动声色,笑道:“原来是晋王世子,真是有缘!我记得晋王的封地是在虞州,只不知慕兄何以到了这里?”

    “唉,说来一言难尽,兄弟我是跟家父闹翻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四处流浪。”

    景昊半开玩笑地道:“怀揣几千两银票行走江湖,可谓是艺高人胆大啊!”

    慕云天谦逊了几句,景昊又问:“慕兄离家可是为了月楼?”

    慕云天面色一暗,长叹一声,不言语了,景昊便不好再问。这慕云天直肠直肚,他想说时自然会说,不想说就不必追问,想来定有难言之隐。

    慕云天道:“我离家时日已久,只是一时赌气。现下想来未免任性妄为,惹老父生气,实是不该!如今想必景兄暂时也无处落脚,兰陵又身受重伤,不如就随我去虞州暂住,等兰陵养好伤再作打算如何?”

    柔暗想这样也好,说不定那晋王会助景昊一臂之力也未可知。否则只怕那景慕之老匹夫不会善罢甘休,还要派人前来追杀。有晋王庇护,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景昊也是这样想的,他与筱柔心意相通,互相对望一眼,都点点头。

    “大哥,大哥,你到哪里去啦?”隔壁兰陵在大声叫喊。

    三人快步来到她房中,兰陵嘟着小嘴:“大哥你说过不离开我的,可是一转眼就不见了。”

    景昊耐着性子道:“方才你睡着了,我们出去透了透气。”

    “我也想去!”

    景昊一愣:“那怎么成?你伤还没好,怎能出去?”

    “那你扶我起来。整日躺在床上不能动,闷也闷死我啦!”

    慕云天抢上一步:“我来扶你!”

    兰陵俏脸一沉:“不必,还是秦大哥来扶我!”

    慕云天无奈地一摊手,走开了。景昊不忍拂逆她,只得上前扶她坐起,拿一个枕头垫在她后背。

    景昊微微笑道:“咱们这就要去慕兄府上暂住,你还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