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子恭自然黑了脸,却没有发火,那御医包扎完毕兢兢业业的下去了,那老奴见皇帝隐忍的很,却没有同往日一样震怒,便知有蹊跷,赶紧退下了。
姬子恭见人都退出,这才缓和了语气,耐心的道:“那不是莫须有的事,你忘了,你那时是巫族圣女,当日是被我父王一道谕旨赐予我国未来登基之王为贵妃的,如今朕已顺利登上王位,那你理所当然就是朕的贵妃,朕借这之名没有说错吧?”
夏枯草嘴唇无力,她好生无奈的道:“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感觉是我的前半生,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再是什么巫族圣女,你又何必拿这个说事呢,你也知道我已经师从仙山,那往日之事与我再无瓜葛,那个夏枯草已经死了,在无暇镇我已经清清楚楚的跟你说过了,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
“阿草,你好狠的心,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在无暇镇之所以离开,就是因为你提醒了我,我还不是王,我还没有资格让你接纳我,自我回宫,精心储备,不遗余力终于登上王位,朕一直在等这一天,即使你不亲自上门,朕也会大张旗鼓去无暇山接你的,我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的贵妃!”
“神经病!”夏枯草气结翻了个白眼,她从来不知道如此傲娇的姬子恭竟然是个耐皮狗。
姬子恭忙眨眼,想到妙招一般献宝:“阿草,我知你对我定然有情义,否则我们初相识你也不可能被我这帅气的长相所迷倒主动献吻,那时的我,自然认为你是主动接近我才翻墙的。
后来你在巫族遭遇不测,我是有让人留意你的,只是太晚了,你落魄之时,我依然对你不离不弃,四处寻觅你,我的心意你该懂,你与我相逢时那惊喜的目光骗不了人。
阿草,你是不是嫌弃朕给你的封位太低?没关系,如今朕已登大宝,一呼百应,朕赐予你皇后之位,绝对没有人出来反对。”
夏枯草一拍额头,牵动伤口,浑身都痛了,只是这心更痛,这姬子恭竟把她看成浅咖这种人,她知他高贵从未有攀附之心,还一心远离,到底是哪里让他觉得她喜欢他?
这麻烦大了,夏枯草脸扭在里面,不再看姬子恭道:“从未,我从未对你动过心,你刚刚所说我只当没听见,我是修仙之人,地位名利与我而言只是身外之物,我如今一心只向着道,没有出世的打算,噢,还有,谢谢你救我,我的伤已无碍,待会我便离开,还请皇上给个便利!”
最后那个皇上,夏枯草字咬的很紧,她在提醒姬子恭,你是皇上,地位何等尊贵,不必为了她这种资质平平的女人劳心劳力,再有她确实已经与巫族无关,往后不可能帮他守天下,这梦该醒了。
巫族规定,凡出界之人永不得回巫族,一百多年以来,没有人能自动出界,出界之人多半是像她这样被罚又幸免于难之人,还有几人愿意回去,就算回去又如何找得到入口?
这姬子恭从头到尾未与她有多少交集,怎会现在突然说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那日在无暇镇她只是以为他闹着玩,毕竟那时的他是意气风发的堂堂太子,她敷衍他,躲避他,逃开他。
十年之后再次相遇,却是这样的方式,老话从提就有点索然无味了,因为夏枯草从未对他动过心,拒绝的话已经不止一次两次,说多了未免尴尬。
姬子恭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终是怒了,夏枯草如此无视他挑战他的权威,受惯了追捧的他怎能接受?
他一把捏住夏枯草的下颚,硬生生的将她钳制过来面对着他,他这才满意的道:“朕是天子,一言九鼎,朕说了算,五日之后大婚,朕要迎娶朕的皇后,你乖乖的梳妆打扮,准备大婚吧,大婚之后,朕与你携手并肩,往后过着快活的日子,别再想着清苦的修仙了,谁让你生下来就与众不同,你生来为朕之人,可明白?”
这霸气的模样,倒叫夏枯草想起了往日的太子,这才是他本该有的模样,怕是刚刚隐忍太久,终于爆发,可是这话没有一句是着调的,夏枯草冷哼:
“我与你做不了夫妻,我已明明白白告诉过你了,你怎还如此糊涂?再说,你也困不住我!”
姬子恭呵呵大笑,那脸庞瞬间邪魅:“朕当然知道你跟着那上仙修炼了十年,本事是比朕的侍卫们要强,不过,朕怎么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呢,朕的皇后啊,这几天要委屈你在闺房中好好修养了,正好把伤也养好,准备给朕生很多很多小宝宝,这可是朕的第一位皇子,朕很期待!”
姬子恭说完手一挥,房梁之上突然跳下来一人,吓了夏枯草一跳,是那神出鬼没的暗卫,夏枯草以前见过的,这个出场姿态也是拽的无敌了。
他的手上赫然多出来一张束仙网,夏枯草微楞,大吃一惊:“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朕特意为你准备的!”姬子恭微微一笑。
夏枯草冷哼,他们也太高估她了,这束仙网对她根本无用,不过不用声张,刚刚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去。
姬子恭见夏枯草没有挣扎之意,想来也是无奈了,便示意暗卫动手,暗卫突然又从后背拿出几截绳子。
夏枯草错愕:“你拿绳子干什么?”
暗卫二话不说,上来就捆住了夏枯草的手脚,夏枯草心下大惊,凉了半截赶紧挣扎:“喂喂,姬子恭,你不是有束仙网吗,干嘛又把我手脚绑住,那我还怎么养伤?你这不是要让我心情不畅,伤势恶化吗?”
姬子恭将手放在嘴边嘘嘘,笑了:“你见到绳子的反应竟比束仙网来的更激烈,想来我思虑的不错,你们果然有解开束仙网的方法,不过你不用担心,这绳子可不是普通之物,它是相当于铃铛的绳索,却可以隐形,你的手脚可以自由活动,范围仅限这间房间之内,但若你想解开它们,那这铃铛之声可就传到了我的耳朵了,到时候我还要再想想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留下你了!”
夏枯草忙看向手脚,果然刚刚暗卫所用之绳索已然不见,她扬起手没问题,将手放在身后也没问题,走路也没问题,就是当她碰到手腕脚腕之时,就如姬子恭所说,立马哐当哐当报警。
夏枯草恼怒,手指姬子恭:“卑鄙之徒,想不到你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却是如此无耻猥琐,男欢女爱本为自然,你却强人所难,怎配做一国之君!”
“朕的忍耐是有底线的,朕不管你说什么朕只当没听见,待你嫁与我为妻,生米煮成熟饭,自然就会有不同的结果。”
姬子恭说完看向暗卫:“你好生守着她,有异动及时汇报!”
“是,皇上!”暗卫恭敬地回答之后瞬间消失。
夏枯草再无力反驳,什么生米煮成熟饭,这话听着别扭,她也不懂,也懒得再问,赶紧打发了姬子恭,暗中想法逃走为妙,想不到十年再见,竟是冤家。
待姬子恭离去,夏枯草便昂这头看那房梁,额,怎么那人不见了身影?
这暗卫可真会躲藏,神出鬼没之人,有这么一个人盯着,她的活动很受限制啊。
夏枯草躺在床上,妈的,给她绑上绳子,她是犯人吗?不过这个犯人也比普通犯人高级,起码他花费了好多心思栓住她,只是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就是了。
夏枯草躺着躺着又起身坐着,坐着坐着就想试试这边缘在哪,于是她便探头探脑的从床边出发,往那大开的窗户走去,站在窗边她慢慢地试探性的将手伸到窗外,摸了摸窗边的花,额,很好,没什么反应,说什么只能在房间内活动,怕是吓唬她的吧?
夏枯草再望了一眼房梁,半个人影都没有,这么待着也不是办法,夏枯草撑死胳膊索性跳上了窗台,正欲往下跃,身后突然像有股力量一般将她拉扯弹回,瞬间人仰马翻一屁股砸在地板之上,她的胳膊紧急之下撑了一下上身,手指就剧烈的疼痛,碰到了。
妈的,夏枯草在地板之上哎呦聊天,这是什么绳子这么牛逼,她真的只是爬上了窗户往外跳,还没跳成就被扯回原地,下手还这么狠,不顾死活一般,这旁边可就是桌子角啊,碰上去不死也残。
夏枯草懊恼的拍了拍脑瓜子,这是以身试法,失败!
夏枯草摸索着爬到床边,只能趴着在床上郁闷的躺着,这两半小屁股,疼!
屋内依旧静悄悄的,那暗卫想来是将一切看在眼里,知道是这个后果无意阻拦,像看跳梁小丑一般看着她吧!
夏枯草郁闷的闭上眼睛,此路不同,要试着想想其他办法了,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通风报信给师父?夏枯草的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师父那清冷俊逸的模样,心中也是微凉,师父……怕是不会来吧?
他……会不会以为她已经死了,而庆幸,活着正在打算重新收徒呢?毕竟她又笨,又蠢,就算有了赤兔笛如此仙品,依旧无法有什么大的作为,想着赤兔笛,夏枯草心下更加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