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竭尽全力想跳入水中救人都成了奢侈,那尖嘴龙似故意调笑他,待他冲过防线欲下水,就掀翻他,如此几次,子轩怒吼痛苦朝尖嘴龙攻击,可也无济于事,这么久了,没有人冒出水面来,夏枯草,怕是难逃一死了,这想法更是让子轩生不如死,攻击一招猛过一招,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丝退路。
振敞君心痛至极,帮着子轩然后道:“我们等人牵制住尖嘴龙,子轩你下水快去找师妹。”
子轩坚毅的点点头,他不会死心的,当他碰上水的那一刻,心中激动不已,只有一个念头:“夏枯草,我不许你死。”
水中的攻势并不比陆地上轻松,那魔兽和石寒水的招数力道冲击之大,子轩根本无法看清东西,他不得不一头扎进水中,任由那波浪一波接一波的晃动,他就凭双手在水中不停地探寻。
抓到水下的乱草都要高兴一番,却又是无尽的失望,石寒水终是怒了,虽然短时间内不能同时消耗许多法力打开镇妖鼎,但是这种持久的战斗确实不适合用在这里,夏枯草扎进水中已有一会,再不捞出来就真的没救了。
那巨齿兽哈哈大笑,似看出了石寒水所想:“怎么,你要消耗掉近一半的功力来强启镇妖鼎吗?这镇妖鼎三界之中威名远播,但有一点众所皆知,它不能在三日之内连续打开,否则就要以开启鼎之人的血液来喂食,你还是一如既往厉风行,只不过多了些许优柔寡断。”
“我一向如此,从未优柔寡断过,你如今可以和你的族人团聚了,这几万年后的世界早已不如你所知道的那般了。”石寒水说完手心微动,镇妖鼎再次强制开启,光芒瞬间四射,石寒水手心的血珠自动被鼎吸食。
那巨齿龙似一心求死,面对镇妖鼎不曾反抗:“我所知道的世界,那个战神可不会同我说半句话,你杀死了我的父母妻儿,却唯独留下我,受人钳制,大仇也不能报,何其残忍,我找寻你许久,别人都道你死了,我不相信,我苦苦等候你,你却迟迟未出现,如今天象有异,我想该是请你出动的时候了,这一天我盼了很久了,只求你让我与我的父母妻儿鼎中一聚,我若能转世,再不为魔!”
这话说完,那湖水中仅剩铁链哐当作响,石寒水才看清那树枝般粗壮的五花八门的铁链,原来有人在它身上不光下了固魂封印,还用上了栓神链,让他的神识都没办法死掉,想死都是一种奢侈。
石寒水顾不上再研究那铁链,他双手聚拢至额头发力,湖水中央澎澎水花四起,高如水柱,可那水柱之上并没有他想要的人,倒是把子轩给弹飞了出来落在了地上,他嚎啕大哭,那么一个男子汉就浑身湿哒哒的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上气不接下气的怒骂:
“好你个夏枯草,你就这么一心求死吗,好歹冒个泡啊,我都游了好多圈了,就是找不到你!”
石寒水收手闭上眼睛,耳朵动了动,水下好安静,振敞君忙蹲下来安慰子轩,而后请示石寒水:“弟子们都愿意下水去找师妹,请师尊同意。”
石寒水终究还是点点头,其他人鱼贯而入,他撩起衣袍,盘腿坐下,腰间金光乍现,一头满身金毛的麒麟活灵活现出现在他的面前,石寒水轻启嘴唇道:“去找她!”
那麒麟转身噗通就入了水,它的身上的光芒是自身存在的,即使在水下依旧清晰,石寒水开始呼唤夏枯草身上的金铃,那金铃之上有朱雀,他试着用法力呼唤朱雀。
半响过后却毫无反应,那麒麟也上了岸,消失在石寒水的腰间,石寒水闭上眼眸,心中微安,也微慌,她不在这片湖中,看来这里有出口,她也许随水流到了出口之外,可是出口之外又是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弟子们上岸之时,神色都异常失落,没有一个人找到夏枯草,石寒水摆摆手道:“我已知道,这也许是一件好事,你们处理一下后事,就回山,我先走一步。”
弟子们刚回答好,石寒水已然消失不见。
夏枯草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她都不愿意醒来,她梦中的师父一如既往地温柔如水,与她友好,从不冷漠,他教她奏笛,教她心法,和她同在冷泉,日子还是那般美好轻松。
她还未下山,还未离开过他,每天都是那么的开心又忐忑,可是画面微转,她的师父一脸冷漠的看着她,她被人掐了脖子,被人放了血,他都毫不在意,不曾说过一句话,当然她有期待又有罪恶感,她竟有些期待师父能答应那歹人放弃一身修为,怎么可能?
夏枯草自嘲的呵呵直笑,觉得自己好傻,她从来什么都不是,竟有超越的想法,痴心妄想。
旁边人听到她的笑声,突然很惊喜的大喊:“御医,御医,快叫御医!”
夏枯草蹙眉,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且有几分熟悉,御医,什么是御医?
巫医她知道,巫医就是简阳,后来去了外面的世界,旁人管治病救人的叫大夫,郎中,竟不曾听过什么御医,这御医是不是同巫医救人治病?
眸未张,亮光有些刺眼,她睁了一下又合上眼睛,睫毛微颤。
那人一把抓住她的手惊喜的道:“阿草,你醒了是吗?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那人说完似激动的无法自已,一下子抱住了躺在床上的她,箍着夏枯草的胳膊很紧,夏枯草心中瞬间厌恶,想扭动挣扎,却是白费功夫,她动不了,浑身无力。
只得慢慢地睁开眼睛,翻了翻眼睛,动了动嘴巴警告:“给你一秒钟的时间放开我,否则有你好看!”
这语气,这声音,一如既往地有个性,姬子恭心中大喜,放开夏枯草的身体坐起,他那张明媚的笑脸掩饰不住的喜悦,嘴巴微掘似撒娇:“阿草,好久没见人家了,难道不想念吗,何必一见面就动怒,快消消气!”
夏枯草似五雷轰顶,错愕在当场,不敢置信的道:“姬子恭?我眼睛莫不是花了,怎么可能是你?”
姬子恭调笑的用手握住了夏枯草的手,将她的手往他的脸上摸,虽然夏枯草那双手已经包的像个粽子,他也豪不在意,嘴巴里更是语出惊人:
“怎么,是不是太惊喜,你没有眼花,就是我,我可是想念了你许久,自从你入山,我可是时时刻刻都想去接你,不过如今终于让我得偿所愿,老天爷把你送了来,且我如今已坐稳皇位,有能力照顾你了,你不用怕,往后就住在我的皇宫里,陪着我永永远远,再无人敢伤你!”
夏枯草瞪大眼眸,嘴巴微张,将手缩了回来,碰到指尖伤口,蚀骨的疼,脸部都扭曲了,姬子恭心疼的哎哎两声想要保护她的手,被她的眼神制止了。
夏枯草捂住自己的手疑惑的道:“这里是哪里,我们又是怎么相遇的?”
姬子恭突然错愕:“你忘了你是怎么来的了?难道你失忆了,我可是听我手下说,有个疯癫女人不停地四处传播,她是当今皇帝的贵妃,要知道这些话被人听到是会惹出大乱子的,还好我手下英明,将你带到我面前,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且你那时身上多处有伤,我只好将你留在皇宫,这里有最好的御医,可以帮你疗伤,你放心,绝不留疤痕!”
夏枯草叹口气,懒得理他,满口跑火车,正在这时,所谓的御医嘟嘟嘟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夏枯草听到外头有人报:“皇上,御医来了!”
夏枯草这才仔细打量姬子恭,他真的成了皇上?看这衣袍明黄色,其上绣着巨龙在天,倒真像是那么回事。
姬子恭听到汇报,收起了吊儿郎当的表情道:“让他进来。”
夏枯草崛起嘴巴,看来这是真的了,那御医提着个箱子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他好一通繁复的请安过后,得到姬子恭示意才走过来,拆开了夏枯草手指上包的跟粽子一样的纱布。
夏枯草强忍住疼痛,待拆开才觉触目惊心,都被砸成这样了,骨头渣子也能接起来,虽没有恢复原样,倒每个指头变得饱满起来,夏枯草不禁惊讶:“您可真是神医,这样都能治好?”
这语气有些像没见过世面,姬子恭呵呵一笑:“那必须的,我已经下了死令,治不好你,他们乌纱帽不保。”
姬子恭一如既往地自大,骄傲,语气尽是优越感。
夏枯草叹口气:“何必为难他人,我的伤我自己知道,能复原成如此模样,这御医已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夏枯草本能的维护,却惹怒了姬子恭,他有些恼怒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些许可怜的道:“阿草,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要到处乱认!”
“既然你不说你是怎么将我带回的,那便不是我的什么恩人,如你口中所诉,我是绝不可能提及那莫须有的事的,一听你就是在忽悠我,还指望我对你感恩戴德?”夏枯草一脸不屑,在外人面前对他公然不敬,旁边的老奴倒是上火了,好心的咳嗽一声似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