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有定餐嗎?”宋清持望著送餐員手裡提著的木漆食盒,有些納悶的問道。
“是一位先生預定的,說是送到這裡。不是您嗎?”
“哦……是我定的,忘記了。”宋清持接過食盒,餐單上寫著長長的一列餐品名字,包括藍鰭金槍魚壽司在內的特級海產套餐,裡面還放了冰袋。
苏萌收走了他的通訊設備和錢包、證件類的東西,他現在想走也走不了,東西也沒吃多少,他實在沒什麼胃口,剩下不少,他便打算先凍起來,打開冰箱才發現裡面全是藥品,根本沒有食物。每一層還標明了藥物作用,止血、殺菌、消炎、維生素等等。
“這傢夥都不吃飯的嗎?”
宋清持皺皺眉頭,思考了一會兒,將食盒放到了維生素那一層。他又繞回了書房,从密密麻麻的書里找到了自己小時候最喜歡的那一套漫畫書,乾脆躺在長椅上看了起來。書頁有些泛黃,但保護的仍舊很完好,看了兩頁忽然有些睏了,合眼打起了盹。
他睡覺很輕,平時鑰匙開門的聲音都會吵醒他。可在苏萌這裡,他逐漸放鬆了神經,竟然沉沉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屋裡已經暗了,苏萌坐在他對側,正平靜的看著他。
“醒了,餓不餓?”
“……不餓。”他搖搖頭,眨了眨惺忪的眼。“你把我的電腦和手機收走乾什麼?”
“勸你停手,別再追查了。”
“不行。”宋清持乾脆的回道,苏萌攥緊了手,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卻又立刻恢復平和耐心說道,
“就當是為了我。”
“就是為了你,我才要查。為了證明你的無辜我必須要找到她。大姐這一年來一直在你身邊,我不能貿然見你,才耽擱了這麼久,對不起……”
話沒說完就被苏萌的吻堵了回去。那吻糅合了溫柔和暴虐,刺激著他的神經,他抬手掐著對方窄緊的腰肢將對方壓倒在地毯上……
今天沒有社團活動,惠子放了學便打算回家,剛到學校門口卻發現了守在一邊的昭夫。二話沒說便轉頭離開,昭夫冲她喊到,
“別假裝看不到!體諒一下中年人啊!等了你一天啊喂!”
周圍的學生向他們二人的方向投來異樣的眼光,惠子不打算理他,沒想到剛走兩步,昭夫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所以說啊,現在的高中生都這麼冷漠的嗎?面對千里迢迢看望她的長輩這麼無禮嗎?”
一陣竊笑聲从學生中響起,惠子聽得出來那是平時喜歡欺負自己的同學的聲音。她只好硬著頭皮轉身向昭夫走去,
“你到底要幹嘛啊?居然找到學校來,很煩人啊。”
“賞個臉,一起吃個飯吧。”
“……你有錢嗎?”惠子瞥了他一眼,冷笑道。
“請你吃拉麵的錢還是有的。”昭夫回道。
昭夫選了家很偏僻的定食屋,經營者是个年過四十的中年女性。昭夫進了門沒有看菜單直接叫了兩份叉燒烏冬面。
“老樣子啊,另外加一份醃薑。你要不要?”
“我不要…”惠子搖頭,她難以相信居然有人會這麼喜歡味道辛辣的醃薑。
“好的。”老闆娘應了一聲便去忙碌了,店裡食客不多,都提著公文包,吃的很快,應該是附近的上班族。惠子放下書包開始打量店裡的裝修,很簡單,或者說是簡陋,但好在整潔乾淨,倒也顯得舒適一些,餐桌上都有免費供應的調味料和紙巾包。熱騰騰的面端了上來,昭夫立刻吃了起來,惠子聞了聞,香味很濃郁,應該味道不錯。
“除了吃面還有別的事嗎?晚上我還有事。”惠子問道。
“說謊,你今天沒有補習班,也沒有社團活動。”
昭夫回應道。惠子一聽頓時怒火中燒,甩下筷子憤怒喊道,
“所以說你到底有什麼事啊!?…就是為了拖我過來這個破爛的地方吃這種淡水面嗎?!”
老闆娘和夥計們抬頭看了一眼他們,昭夫連忙向廚房道歉說道,“我大哥的女兒,性格暴躁了些,哈哈,面很好吃的!”
“我說很難吃啊!你到底想幹嘛?沙羅的所有事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幹嘛還纏著我,還去我學校!?你知不知道這會讓我很困擾啊!本來在學校煩心事就很多,你又來了!到時候那幫傢夥就又要傳難聽的話了!你明明是個成年人了,在日本生活了這麼久都不知道霸淩這種事有多噁心嗎?!?”
惠子一股腦將所有壓抑情緒都冲昭夫發洩出來,最後忍不住哭了起來,周圍的食客也投來探尋的目光,昭夫歎了口氣,將桌子上的紙巾遞了過去。
“哭出來就會好很多,你說的很對,我是個成年人,霸淩這種事誰沒經歷過呢,我理解你。”
“你理解个屁……你這種人根本就是會欺負別人的那種小混混啊”惠子邊哭邊說。
“恰恰相反,就是因為我太軟弱以前被人欺負,所以我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个孬種才去當混混,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就算當混混也還是個軟蛋,結果就一步步到了今天。”
“你是笨蛋嗎?”惠子忽然笑了。昭夫見她終於笑了,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繼而說道,
“我得向你說聲謝謝,謝謝你照顧沙羅,她確實是個性格古怪的孩子,但她絕對是個好孩子。你是她唯一信得過的朋友,我替她向你說聲謝謝。感謝你和她做朋友。”
惠子擦乾淨了眼淚,吸了吸鼻子。
“沙羅也…對我很好。希望她平安無事,無論在哪裡,衹要平安,最後一定可以找到的。”
“但願如此吧。”昭夫喃喃說道。兩人離開店鋪的時候,惠子走到櫃檯前為刚才的事向老闆娘鞠躬道歉,老闆娘擺擺手笑著説沒關係。
“你剛來東京沒多久吧?”老闆娘說道,惠子點點頭説才來這裡不到一年,在上學。
“加油吧,這裡很棒。”老闆娘沖她笑著說。“也希望你早日找到朋友啊。”
昭夫將她送到地鐵站附近才轉身往歌舞伎町的方向走去,臨分別前惠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