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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谢锦宁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朝大胤盛京城进发。等进了大胤境内,每过一个州府郡城,谢锦宁都拿出代表定南王府的御赐蔷薇金牌,面见当地郡守和州牧,哭诉一番自己被齐王派人刺杀一事。说得可怜兮兮,泪眼婆娑,充分表现出一个离家在外、父亲在边关苦寒之地为国尽忠、自己却遭遇卑鄙小人无耻的谋害和毫无人性的刺杀的小小女孩的弱小、可怜、无助和害怕。又有从大周带来的大理寺官员,以及大周女皇盖了玺印的亲笔手书作证,这事确凿无疑了。那些听到谢锦宁哭诉的州牧和郡守,在一脸震惊之余,几乎个个义愤填膺,气愤异常,同情地看着这个定南王府的小郡主。甚至有人当场拍案而起,怒斥齐王府不干人事,太不是东西了。定南王是大胤的脊梁,是所有大胤百姓的守护神,没有定南王,没准大胤的江山,早已被外虏铁蹄踏碎,百姓没准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尤记二十年前,定南王还没有横空出世的时候,大胤被外虏欺凌的恐惧。那真是人间悲惨,覆巢之下无完卵。那个时候大胤重文轻武,空有巨额财富和国力,却无能征善战之将。军队软弱无力,屡战屡败,连盛京城都被人攻打下来了。连先帝,都被敌国擒过去当人质。公主、后妃、王公贵女们,被敌国掳走,成了慰军的奴婢、女昌女支。满朝的文物大臣,被杀了三分之二,留下听话的三分之一。若不是大胤的疆域太广阔,敌国一下子吞噬不了,大胤几乎就灭国了。……后来,是定南王崛起于军中,带领大胤的军队步步反击,一步步驱除外虏,收复失地。大胤的百姓才避免了成为亡国奴,免除了外虏的蹂躏。而今,日子才刚好一些,这该死的齐王,就要对救大胤于水火的英雄动手吗?定南王在南疆保家卫国,他的女儿,却遭到齐王这般暗算和对待,还有天理吗?不行,他们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谢锦宁就这么一路哭诉过来。结果就是,她一路所过之处的父母官和封疆大吏们,个个八百里加急,上书启奏皇帝,为平安郡主遇刺一事鸣不平,要求严惩凶手。谢锦宁等人还没走到盛京城,齐王派刺客刺杀平安郡主一事,就几乎在整个大胤传得沸沸扬扬了。整个盛京城,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齐王。上朝时,走在宫道上,都会有大臣暗中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更让他气不顺的时,朝会时,皇长孙姬少白竟然越众而出,弹劾他派人刺杀平安郡主一事。连皇帝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神色莫测地看着他。他奋力抵赖,说自己是被冤枉的。皇帝一脸的“怒他不争”,在朝堂上狠狠敲打了他两句,斥责他“气量太窄”,让他做事“少使阴私手段”。这还不算,在下朝回来的路上,居然有刁民朝他的轿子扔臭鸡蛋,烂菜叶。轿子外吵吵嚷嚷,各种骂声。“大家快看,狗王爷来了……”“就是这个狗王,派人杀平安郡主……”“不要脸,欺负小女孩。”“狗王爷,去死吧……”……齐王听到这些骂声,简直气死了,掀开车帘,正要看是谁骂他。“砰”的一声。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从车帘外飞进来,砸在他额头上。齐王痛呼一声,眼冒金星,额头肿起个大包。车轿外,人群中的李麒,满意地拍拍手,对自己的准头很是得意!“哼!叫你派人刺杀阿宁,砸死你。”齐王勃然大怒,捂着额头,喊侍卫擒拿那些人,喊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掀开车帘一看,却发现他的亲卫,个个鼻青脸肿,正在奋力抵挡围堵他们的百姓。那些百姓,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边,几乎将整个街道堵塞。齐王吓了一跳。“快去通知京兆伊来驱散刁民,保护本王。”齐王被堵在回王府的路上将近一个时辰,京兆尹才姗姗来迟,驱散百姓,为齐王解围。而此时的齐王,帽子被砸歪了,脸上肿了好几个大包,头上身上还沾满了烂菜叶子和臭鸡蛋。一股子臭味……京兆伊蹙着眉,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几步。齐王气死了,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齐王指着被驱散的刁民,不满道:“为什么不把他们抓起来?”京兆伊道:“王爷,有句话叫,法不责众。”“而且,京兆衙门的牢房,关不了这么多人。”齐王大怒:“连这点刁民你都治不了,你是吃干饭的吗?尸位素餐,说的就是你们这群人。”京兆尹冷笑:“臣的俸禄,是皇上发的,不是王爷给的。”“哼!本王知道你出自军中定南王一脉,有定南王做靠山,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可有句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有朝一日,本王定叫你后悔,你今日对本王的慢待。”京兆尹不卑不亢道:“还是等风水转到王爷这边来了,王爷再说这话。本官公务繁忙,告辞。”两人就此不欢而算,齐王气得在京兆尹身后吹鼻子瞪眼。一路上都觉得这口气顺不过来。等会了齐王府,,在府中摔桌子砸凳子,咬牙切齿:“这该死的平安郡主,该死的定南王,该死的姬少白,该死的京兆尹……总有一天,我要你们跪在本王面前求饶……”※※※谢锦宁的马车快到盛京城时,十二卫中擅长谋略的阿狸有些担忧。“郡主,我们把齐王派刺客刺杀我们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举国皆知,皇上会不会不高兴?”谢锦宁道:“现在不是顾及皇上高不高兴的时候。任何事情,都有个底线,而今,是定南王府的底线被触碰,被侵犯了。”“该忍的时候忍,可是这个忍,一定要有个限度,有个明晰的界限。”“一个人如果不知道维护自己的底线,无原则地去忍让,那将成为人人都可以踩一脚的可悲存在,因为你允许别人这么做。”“我们定南王府,对妄图伸出来伤害我们的利爪,绝不容忍,追究到底,一定要让他们付出足够惨痛的代价,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易招惹我们定南王府的每一个人,才行。”“更何况,定南王府,用不着去讨好皇上。讨好,从来是最没用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别人如何对待你、看待你,本质上,只取决于你的身份,以及你的个人价值。如若你没有足够的价值,你对别人的任何讨好都是徒劳,如果你有足够的价值,你不需要任何讨好,别人自然给你足够的尊重、重视和友善。”“定南王府从来不是因为皇上的宠信,才有如今的威势和地位,而是因为父王的价值,才得的皇上的宠信。”阿狸道:“郡主说的是,是阿狸多虑了。”“你也是为王府考虑。”谢锦宁道。身边一众人若有所思。郡主明明年龄这么小,可是懂得的,真多啊,尤其是对人心,把握得真是透彻。这时,正在照顾洛君的绿绮道:“郡主,洛公主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