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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么一闹,虽然金禹坤依然还摆着一副臭脸,但显然已经有点撑不下去,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这个女人!”

    我见他脸色终于好了一点,连忙趁热打铁,“什么嘛,这么小气,刚才是不是生我气了,要不就是吃醋了?”

    他的脸黑了黑,对我嗤之以鼻。

    忽然觉得我刚才可能真的误会他的意思了,他应该就是想听我说不愿意看他娶别人的。难不成,想证明一下他在我心里的地位么?这么一看,他居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真是可爱。

    我像个麦芽糖似的粘在他身上不放开,一脸贱笑地扭来扭去,“好好好,是我吃醋了好么,我最讨厌冯芷茵了,讨厌你娶别的女人。我看见她成天削尖了脑袋往你身边挤的时候我就心烦,可是我还拿她没办法。所以啊,艾小姐来找我的时候,我就顺手把冯芷茵介绍给她咯,不知道这样做,我能不能在其中讨到一点便宜?”

    “便宜么,当然有。”金禹坤这时候抬起头来,眼里不像有多么喜悦,但也没有了方才的冷淡。他不紧不慢的,“今天艾堇澜跟着艾总去了盛海,见了冯小姐。”

    我挑挑眉毛,相当好奇,“说什么了?”

    金禹坤眼里似乎染上了一丝笑意,“堇澜连续三次当众差遣冯小姐去同一间办公室取三份不同的资料,冯小姐脸上有点挂不住,就开始毛毛躁躁的了。堇澜偷着伸腿绊了她一跤,冯小姐当众摔了个跟头,回格子间里哭去了。”

    这个艾堇澜在我面前倒是没做过这么过分的举动,但是到了冯芷茵那里,怎么连伸脚绊人的事都干出来了?难道说,在她心里,她早就知道我对于她的威胁力不够大么,还是说,她知道金家父母会更看好冯芷茵那样的女孩子,所以故意让她当众丢脸的?

    我想金禹坤应该比我更了解她,但我不知道他跟我说这件事是什么意思。我试探着问道:“你前女友和你未婚妻为了抢你打起来了,你在旁边看着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窃喜?”

    金禹坤果断地嗤了我一声,“你以为老子今年十八岁啊?”

    我笑出来,“我巴不得自己年年十八。”

    当我脸上挂着笑意的时候,实际上我依然在留意着他的表情,生怕漏掉了一丝半点。先前艾堇澜挑衅我的时候,他是毫不犹豫地维护我,后来冯芷茵出现,他也是不惜辞退冯芷茵。他始终都在维护我,可是最近他的态度,却开始变得暧昧起来。

    我忽然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一切好像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了,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我嘴上继续跟他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喂,干嘛这么一张臭脸,要不就是我挑起了你的两个准老婆之间的斗争,她们斗得跟个乌眼鸡似的,你不爽了,心疼了?”

    “心疼?”他倒是没否认,而是饶有兴味地看着我,“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光看她们两个斗,大戏唱不起来,没什么意思。要不然你也加进去,三国鼎立才有看头是不是?”

    什么鬼,刚才是谁说自己不是十八岁,言外之意好像在说看几个女人斗来斗去很幼稚来着,这回又嫌弃这大戏不好看了么。

    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说话就一会这样一会那样的,我根本摸不准他的意思,所以我这回也学乖了,不表达自己的态度,而是说道:“你喜欢看我加入么,你要是喜欢看,我就多唱几出戏给你看。你要是不喜欢身边麻烦太多,我就一概不管,单等着你来帮我解决。”

    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也没接我的话茬,只是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有点发毛,忍不住问道:“禹坤,怎么了?”

    “清欢,”他把我又拉回来,坐到他身边,脸上似乎带着一点疑惑,“你说,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呢,好像每天都在很努力很乖顺地讨好我,可是我却觉得碰触不到你的真心,你一直都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瞒着我。有时候我想找你的麻烦,偏偏你又太过于机灵圆滑,让我没处下手,我差点要看不透你。”

    但凡他精明一点,一定会有这样的感觉,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的真心太过于残破,不敢拿出来示人,所以我只能把自己包裹在厚重的面具后面,插科打诨地厮混。

    我把脸凑到他面前去,靠得很近很近,近到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看不透,那就好好看看,我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我的眼睛眨啊眨,他还真就一本正经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我都有点发毛了,才放开我,“三头六臂没有,但是脸上有一副面具,总叫我疑心你是不是虚情假意。”

    如果换做是别人,我定会反问他,虚情假意也是情意,真情实意和虚情假意有什么区别呢?终归都是有情有意的。

    但面对他,我有一点说不出来。每天就这么跟他打太极一样虚与委蛇,真的是一间很累的事情。

    我抿嘴笑起来,“禹坤,你在意这个么?你若对我真情实意,我当然也会对你真心实意。要是你对我虚情假意的话……”

    我故意停顿了,他便很认真地盯着我,等着我的下文。

    我等了一会儿才说道:“要是你对我虚情假意,我也对你真心实意。我的每一句话,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都是真心对你说的,这样还不够么?”

    他听完,轻嗤了一声,仿佛在嘲笑我嘴上说得好听。我也不辩解,他却忽然把话题又跳了回去,“你不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么,那就让她们乱去,可劲儿搅合,我倒想看看,能翻天翻到什么程度。”

    我慢慢地咀嚼着他的话,越发有些不解起来。盛海集团不是金家的产业么,搅合得天翻地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不成?可听他这话,却好像是在怂恿我放手去搅合。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一步一步地走进一个什么漩涡,前路可能会布满荆棘和危险,但我好像已经很难退步抽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