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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A>

    武媚此时内虚体热, 眼神迷离那一瞬,她有一瞬间的清明, 下唇都被咬破,滴血在唇角, 可见她的狠力——

    李承乾瞥着武媚, 眼见她神志不清, 就要“失礼”于他,李承乾重重地撂下茶碗, 连杯盖摔落在地碎裂都不顾。

    他就要往门外走, 扔下武媚,皇帝身边的这个才人的自制力显然是不错的,平日里看似是个聪慧的, 却没想到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算计她和自己。

    李承乾现在还不确定背后主谋目的是他这个太子, 还是只为了算计武媚这个后宫的小女子, 又或者是一箭双雕……

    他推门前脑海想着, 却不妨门扉没有推动。

    李承乾的眼神更冷冽了,神情阴鸷无比,因为他耳朵里已经听见了外面来人的步履声。

    其中一个很熟悉, 竟然是他父皇的。

    李世民来此,自然是回了甘露殿, 路途上就听说太子已经候着了, 就没去正殿, 来了这偏房。

    就在李承乾要直接踹开门扉, 自从得了房遗爱给的“复健”之法,李承乾内息也算有了一丝,力气大了些,只是他练的晚,不专精于此,太子要处理的事情又多,李承乾并不是什么“力拔山河兮”的霸王勇士,宫内的门他不肯定能踹开,但此时事态紧急,他也不妨一试。

    实在不行,就是伤了杀了后面的武才人,却也怪不得他。

    不到极限,李承乾还不想下狠手,做绝。

    但此时身后武才人可等不得,甚至就要扒开自己的衣衫,还要扑过来——

    李承乾皱眉,都能听见了皇帝和内宦的低语声了,他蹙眉回身一个手刃就要砍在武媚脖颈处,却不妨这武才人眼神一瞬间清醒,竟然果断的拔掉头上的一头尖尖的发钗,狠劲的扎在自己的大腿上。

    李承乾挑眉,终于正眼瞅了武媚一眼。

    此时鲜血瞬时涌出,浸湿了这武才人的宫裙上,殷红一片——

    无人把手的门扉外,此时也不知道哪里跑来了两个值守的小太监,皇帝来临,竟然轻轻一推,房门便开了,完全不是之前被人锁住的样子。

    若是太子殿下和这武才人犯下大错,可不就是有冤难辨,有口无地方诉么。因为这门扉他竟然是“开着”的……

    何况,就算是皇帝召见高明太医,其后发现了什么,也是在李世民心中扎了一根刺,不管于太子,还是武媚来说。

    李世民进屋,刚要展露笑容,高兴和太子说起征讨齐地大胜的事情,就发现太子脸色不对,冷冷的寒着一张脸,其身后更是跌坐一名宫人。

    李世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直在甘露殿侍候他的才人武媚。

    关键是,李世民此时发现,屋内还没其他旁人在。

    李世民的脸色刷拉一下,落了下来,他沉声让身边的大宦官守住门口,包括刚刚在门口值守给皇帝开门的小太监,相关人等用刑审讯,严加看押,以防自尽。

    ……

    他们挪了房间,到了甘露殿正屋,皇帝的御用书房。

    李承乾和皇帝纷纷坐下,李承乾瞥了一眼武媚,神情坦荡,开口说道:“阿耶,还是给武才人叫个太医罢。”

    皇帝看了一眼跪地的武媚,武媚此时脸色已经红彤彤的,额头汗湿,整个人眼波荡漾,但明显能看出她在强忍着,双腿上已经扎了两次,全靠疼痛强忍着。

    李世民松了一口气,两个人都没辜负他。

    他摆摆手,让内宦带武媚去看太医自是不说,没多久太医过来低声禀告了两句。

    皇帝听了脸色越发难看,扔了一个连续扔了两个茶盏不说,声音更是冷,神出鬼没的陈慕之更是出现,听令跟着一个内宦走人。

    太子瞅了陈慕之一眼,没有言语,皇帝这才想起刚刚太医所说,竟然是偏殿屋内的熏香有问题,武媚中招是因为它,但太子那时亦在屋内,因着李承乾神志清醒,看似无一丝不适,众人竟然给忽略了过去。

    此时李世民心尖一颤,惊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急忙又喊了几个太医来给太子殿下诊脉。

    张太医在宫外修养,并不当值,更是因为来去齐地路程身体有所不适,但皇帝此时还是担心,直要派人劳累他,还是李承乾阻了。

    “回圣人,太子殿下身体并无不适,甚为康健。”想了想太医不仅禀告皇帝想知道的内容,还添了一句。

    太子身体好像更好了,不是去齐地打仗,按理说应该体虚劳累过度啊。

    两个太医诊脉完毕,互相睇了一个眼神,按下内心要说的实话。

    皇帝盛怒,还是谨言慎行,谨言慎行为好。

    李承乾心中有数,他腿脚其实也好了,只是按照房遗爱所说,有时竟然不习惯正常人走路,非得注意一下,才能步履如常,要克服心理和身体习惯,否则不注意,还是会跛脚而行。

    但李承乾从回长安后,就没有再克制过,私下里都没练习过。

    他还没想好如何面对圣人,告诉他,他的太子如今是个健全人了?

    皇帝,他未必会高兴。

    李承乾沉默在一旁,武才人被针灸,并灌了汤药后,不顾伤痛,来此跪地,冲着皇帝磕头,回复了之前的内情。

    李世民见她可怜可敬,又无一丝控诉抱怨之色,竟然在众人面前,对其温言细语安抚了一番。

    “她倒是个好的。”李世民在武媚走后感叹道。

    李承乾闻言却下意识的皱了皱,这武才人果敢心狠,是个狠角儿,但太子转即一想,后宫内的女子又有哪个不是狠角色,无非是得宠不得宠,手段高超不高超罢了,还不值当他注意。

    这时其余太医,尤其是擅长解毒的,从太子之前饮用的茶盏里发现了蹊跷。

    “你说什么?太子喝的茶汤里下了烈性春|药?!”李世民刚刚稍微平复的心情又激荡起来,怒吼声简直要戳破屋脊。

    皇帝站起身,负手在屋内来回踱步,更是折腾了十几个太医,个个都给太子殿下再次诊脉,还连番询问太子可有任何不适。

    李世民的关怀不作假,李承乾掩下眸中神色,摇头道:“儿并无不适。”

    皇帝听了还是不放心,盯着太医们。

    太医们压力很大,很紧张,此时那个擅长解毒的太医给太子诊脉时却皱了皱眉,“咦”了一声,让大家都瞧他。

    那太医连番换手切脉,终于发现太子脉的异常,凝眉慎重道:“太子殿下这是中了‘秘药’,此药让人□□勃发,不能自控,比一般大唐春|药更迅猛,应是沾唇即发——”

    说到这里,太医抬头瞅了瞅神智一直清醒的太子,他眉心的褶皱更多了,显然现在太子的状况不是和他断定猜测的一样。

    太医只能描补一番,犹疑道:“……殿下应是饮用的不多,更有茶水稀释,好在反应并不强烈。”

    此时一众太医们已经知道了他们深陷了巨大的后宫阴私中,好在太子殿下并未和皇上后宫的宫妃发生不言可说的悖伦之事。

    万幸!万幸!

    他们也怕被灭口啊。

    太医们觉得自己大难不死逃过一劫,就是恨恨瞪视着解毒那个太医的耿直,太子这不是没事么,那一丝异常怎么就让他发现了呢。

    “高明没事吧?”李世民一着急连太子的小字都叫了出来,十分担忧地望着李承乾。

    李承乾面上感动,心中感觉却复杂,只是他眼中还是作疑惑、苦恼状,摇了摇头道:“儿臣并无不适之症,可能只沾了沾唇罢。”

    ——其实不是,他确实喝了一两口茶汤,并未防备武才人和宫人递上来的新茶。

    何况,还有那引发武媚的熏香……

    这时太医不提,李世民却问了心中的这个疑惑。

    太医们支支吾吾,不能解释为何太子也闻了熏香,但却没反应,有那胆大敢猜测的,偷偷的望向太子殿下的下半身。

    李承乾忍住不适的窥探目光,面上只能淡定,故作不见,还应和着太医,面上也疑惑不解。

    只是他背过去的手指摩挲着,牙根突然痒痒起来,他回去不知道是否要感谢房遗爱。

    房遗爱啊房遗爱,这人说是他的克星,还是福星……真是一言难尽。

    ******

    房遗爱在东宫久候,终于在日落时分之前见了太子殿下。

    李承乾周身气息阴鸷的回来,刚进了丽正殿,就冷着一张脸,挥手打发了宫内各色要求见或者给太子送补汤的宫人。

    赵德子急忙上前,指挥人安顿太子,称心也长眼神的解下太子殿下的披风。

    此时已经是冬日,长安城内前日里已经下了冰霜,开着门小风吹着有点冷冽。

    就像此时房遗爱被太子瞪视后,拔凉的那颗心似的,冷凉冷凉的,像从万年冰潭里捞出似的。

    咳咳,当然这么说有点夸张,但房遗爱真的非常心虚气虚,还有点体虚。

    “不知殿下叫臣下来此——”房遗爱打破了僵硬的气氛,看了看天色,不想再耽搁下去。

    这东宫,他可不想再待到下钥,若是不能及时出去,又好留宿了。

    房遗爱暗自呲牙。

    “哼。房遗爱——”说道房遗爱的名字,李承乾眉毛不自觉的动弹了一下,他挥退其他人,包括赵德子和称心两人。

    看太子的眼神和迫人的气势,房遗爱往后退一小步,再退一下不,再——

    “——你再动!”太子声音阴冷阴冷的,眼神锁定了房遗爱,视线又垂下,却正巧看着下半身。

    ——某人的下半身。

    并不是太子自己的下半身,房遗爱心里一哆嗦,差点儿没直接去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唧唧。

    太子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宫内赐给太子美人了,结果太子真以为他自己不行了,就遗憾了没带回来……?!

    房遗爱猜测,他来此也是要开口解释一下,或者不解释,不着痕迹的再碰下太子某两处穴位经脉,把堵塞的地方疏通一下,肯定解决太子的难题。

    只希望太子别再对自己起啥心思了。

    房遗爱心中就这么一点点的展望,却没想很多时候是他在撩拨。

    例如此时,他就忘记了屋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太子要他解释,为何他那日起,清晨男人该有的反应都没了,更别提任何刺激,都刺激不到太子他本人了。

    李承乾不认为他自己身体出问题了,出问题的是某人的胆大包天。

    “说罢!”李承乾挑眉,眼神飞刀似的落在房遗爱身上。

    房遗爱无措。

    他……回想了一下那日情景,要是再有那日的勇气,太子好像对他也没什么办法。

    这怪自己么,只是太子本身居心不良。

    活该!

    当然,房遗爱只能腹诽。

    他现在很正常,对太子是保持了一个臣子对君上,对龙子血脉的尊敬……

    绝不是怕他!

    房遗爱摇了摇头,惹了太子“狠戾”的眼神一枚。

    “殿下,我真没……没……”房遗爱想来个死无对证,坚决不承认。

    “呵呵。”李承乾显然不信,他声音不止冷,说话的内容更是让房遗爱愧疚难安。“房遗爱啊房遗爱,孤为你的面子,在京中折了不少暗子……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嗯?!”

    听后,房遗爱一下子明白了,加上赵德子之前说过的内容,知晓太子在“挟恩图报”,说的就是太子帮忙解决他绿帽子流言维护他面子的事。

    高阳公主名声扫地他是高兴,可这不等于房遗爱自己不想要脸,他要报复高阳摆脱高阳有的是其他办法,犯不着走历史既定轨道,那条路不太好听。

    因此,其实房遗爱内心还是很感激太子殿下的出手帮忙的,所以他这时面色尴尬起来了。

    “殿下,再过半个月就好了。”房遗爱小声低语。

    他截的经脉一个月太子就会摆脱禁欲状态,若是内力深厚的人,自己就能冲穴道经脉。

    “……半个月?呵呵!”李承乾笑容冷冷。“我不信你没其他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

    闻言,房遗爱一副被戳中的模样,显然应对上了李承乾的猜测。

    “房遗爱,人做事是不是该得负责到底——”太子慢条斯理地说。“你说是这道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