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
晚上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二狗眼看每晚的锻炼就要泡汤，一拱一拱地往林燃身边挪，边挪还边“嗷呜呜”地叫。
林燃被叫得心烦。
他俯身，单手覆上毛茸茸的狗脑袋：“二狗，别闹，咱们今天就不出去了。”
二狗：“嗷呜。”
林燃：“嚎什么嚎！”
林燃：“你自己出去看看，今天这雨下得有多大，别说人了，就连你这种九十斤的大狼狗，敢往外面一站，那就是个落汤鸡，都不带商量的。”
林燃：“乖，你岁数也不小了。老年狗就该有老年狗的样子，家里吃吃狗粮喝喝茶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出去作死。回头你要是淋脏了，你爹我还得花两百八给你洗澡，多亏啊。”
二狗：“嗷。”
林燃：“乖。”
一人一狗，就此达成协议，尽管谁都没有听懂对方在bb什么……
工作上的事很省心，本来秉持着老年作息熄灯睡觉的林燃，却又打开了电脑，点进了桌面上那个熟悉的快捷方式——九转玄冥。
本以为应该灰了一片的好友列表，这个时间点，邪神真眼竟然在线。
林燃雀跃着点开聊天框，在发现彼此最后一次的聊天时间，已经是两个礼拜前的事时，心里也说不上来时什么感觉。
扪心自问，林燃自觉是个专一的人。在海外几年的时间里，不是没有漂亮姑娘贴过来，但他愣是就着没见过面的一个作者，活生生守了好几年寡。陆思铭说他缺根筋他也认了，谁让自己认定邪神真眼就是白月光小女神了呢。
可是——
视线落到屏幕左侧。
握着鼠标的手犹豫不决。
在接近两周，没有和邪神真眼聊天的日子，他并没有感受到如同以前一样的急不可耐，反而作为填充物塞满所有空档的，是名为安澜的邻居。
虽然安澜爱怼人，脾气也不好，但相处起来的时间，真的很愉快。莫名其妙的，他想起陆思铭很久以前给自己提出的一个假设——“要是你小女神长安澜那样，你怎么办？”
当时他的回答是——“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啊。”
滴滴滴——
屏幕响起消息音的提示。
水水水水：哇这么巧？
水水水水：我都好久没上了～你竟然也在！
林燃敲击键盘。
火火火火：哈哈。
火火火火：公司事情忙完了，就难得上来看一下。
水水水水：这样呀。
火火火火：嗯。
一室之隔，安澜突然懵逼。
这看着也不像是林贱人的作风啊。以前那个天天追在微博底下撒花打卡，打赏跟不要钱地砸给自己的人，怎么就几天不见，冷漠成这样。
按情况，他难道不该是领着自己在九转玄冥里到处瞎几把逛吗？
随便找理由退了游戏，估摸着时间，薛芮应该还没有睡觉。
Plutoim：林贱人咋回事？
Plutoim：他最近对我突然好几把冷淡！
Plutoim：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是芮不是丙：…
是芮不是丙：他就没有爱过你，望你知。
是芮不是丙：而且人家对你冷漠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是芮不是丙：根据我的经验，这种土豪到飞起的大佬，一般喜欢温婉可人小鸟依人的那种软妹，而不是你这种，三句话没聊开就架起火箭炮随时准备发射的泼妇。
Plutoim：滚！
蹬着拖鞋，安澜“啪嗒啪嗒”跑到落地镜前。入秋，天气渐凉，以前凉快的睡衣都已经被她收了起来。也许是年纪大了，她也迷恋上了粉嫩色系的毛绒睡衣。
这会镜子里的女人，一身粉色珊瑚绒的宽敞外套，双腿笔直，肌肤白皙。她不甘心地对着镜子拗了个“S”形，“咔嚓”拍了一张照片，给薛芮发去。
Plutoim：图片
Plutoim：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老子这叫泼妇？
Plutoim：那怕是全天下的女人，都上赶子当泼妇了。
Plutoim：你看看这腰，再看看这腿，再看看这脸，随便拎一块出来，都是老子用红光闪闪的人民币堆砌保养出来的！！！
另一边的薛芮，在点开照片后，一口水喷了三尺高。照片上的女人，好看是挺好看，就是这个姿势、这个表情，直接印张小名片打个电话，然后往酒店门缝里一塞，都绰绰有余…
是芮不是丙：大姐，要不要我把这照片传给你粉丝看看。
是芮不是丙：那你估计明天就能出道到艳星了。
Plutoim：呵。
深知安澜自打毕业后，除了圈内人，基本就没怎么接触过社会，薛芮觉得有必要对她进行培训。
是芮不是丙：泼妇，不一定是周星驰电影里包租婆那样的。
是芮不是丙：而且你看人包租婆一把年纪，还大屁股大胸大长腿，没准年轻时候长得比你还好看呢。
安澜：“……”
Plutoim：老子信了你的邪。
Plutoim：继续说。
是芮不是丙：你再看看你和林燃的相处方式。是芮不是丙：要么是你威胁他，要么是他屈服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玩**呢。
是芮不是丙：不过说真的，林燃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是芮不是丙：你想上班就上班，想进人家办公室就进人家办公室——诶，我突然又想起来，今天下午那微博，你是在人办公室里拍的吧？
Plutoim：是啊。
安澜没有否认。
是芮不是丙：啧啧啧，还亲身上阵，和人家小林总甜蜜互动，你知不知道，一下午的时间，你已经被各路粉丝挂在墙头轮了一遍又一遍。
安澜：“……”
听到这话，她忙不迭地开了微博。一下午的时间，她都没有再关注过后续的发展——毕竟就是口头打趣，还能有什么发展。
然而，事实出乎她的意料。
私信里，平常被各路“撒花花”以及“大大求加更”这样内容塞满的信箱，此刻在一众“大大好甜求更日常”以及“是炒作的吧”之间，还零星夹杂了几条诸如灵车漂移之类的问候话语。
什么鬼——安澜发去截图。
Plutoim：图片
Plutoim：这都啥跟啥啊。
是芮不是丙：哈哈哈哈哈你真的不知道啊！
Plutoim：我母鸡啊。忙了一下午，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还看微博。
是芮不是丙：那你是真的凉。
是芮不是丙：我来给你还原一下事情的真相。
是芮不是丙：下午你不是和林燃在微博公然**嘛。
看到“公然**”四个字，安澜眼片一条，直接打算——
Plutoim：调个几把，那是公然挑衅ok？
是芮不是丙：啧啧啧。
是芮不是丙：那是你的滤镜吧，我感觉这个**的甜度，和你之前发给我看的聊天截图有一拼了。
聊天截图？
安澜想起来了——是她和顾川的聊天截图。
……那个看起来是挺甜的。
Plutoim：你别是个瞎子吧，下午那个聊天确实甜，但我和林燃微博底下那个程度，基本等同于马上就能掐架了ojbk？
是芮不是丙：啧啧啧，怪不得是甜文作者，没准是你写书的时间久了，随便说个话就甜。
是芮不是丙：不过话说回来，怎么没见过你对我这么温柔呢。
Plutoim：滚！！！你刚刚还说我泼妇了！
是芮不是丙：。
是芮不是丙：这不重要，让我们继续刚刚的话题。
是芮不是丙：你俩公然**以后，网友的力量是强大的，很快，他们就八出来，之前那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小哥哥——就买衣服站你边上的那位，和这个层主，同为一人。
是芮不是丙：郎才女貌，这他娘的简直是天作之合啊。
是芮不是丙：然后他们就沸腾了，认定你俩是cp。
是芮不是丙：再然后，树大招风这个道理你也懂，本来你红成这样，就挡了别人的路，加上网络上键盘侠又多，看不顺眼的就跳出来bb两句，说你们是炒作。
Plutoim：……
Plutoim：炒他姥姥。
Plutoim：虽然我不待见林燃，但是讲道理，就凭他的身家，倾家荡产我估计也就刚够付个广告费。
Plutoim：没准还是看到邻居的面子上，打个八折的那种。
是芮不是丙：这不重要。
是芮不是丙：他们认为是就是了。
是芮不是丙：再然后，你之前不是给我们公司连拍两次cos嘛。还记得不？
安澜回忆了一下，确实有这档子事。
不过第二次是他们的秃头老板，镇不住场子，哭着喊着求她去的。与此同时，安澜突然想起来一个人——试衣间里，那个混血的华侨，好像叫aberdeen？
阴森的感觉扑面而来。
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一想起那个姑娘，安澜就浑身不自在。
抖了抖，她继续把精力放回到微信上。
Plutoim：记得啊。
Plultoim：本来第二次应该是哪个主播的来着，然后你们鸽了人家，才找我去的吧。
是芮不是丙：反了。
是芮不是丙：那个主播，粉丝叫她伟神，不是我们鸽了她，而是她临时有事，鸽了我们。
是芮不是丙：而且为了自己的面子，在粉丝问起来的时候，含糊不清，把锅全他娘的扔给了我们。
是芮不是丙：然后人家的脑残粉啊，就追在我们微博下面骂。听说还有几个打了12315投诉我们。
Plutoim：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很正常啊！
Plutoim：人家粉丝都听到风头跑来玩游戏了，结果一看，这游戏做的跟坨屎一样，要不是为了自家的主播没准早就跑路了。
Plutoim：结果时间一到，主播还说自己被你们公司给鸽了，人家能不生气嘛。
是芮不是丙：理是这个理，但是我们也很委屈啊！
Plutoim：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几把该！
大晚上听到这样的消息，安澜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薛芮的公司，是真的辣鸡。一年多的时间里，秃头老板和智障林燃活生生演了一场爱的供养，这会前者迎来报应，不高兴才怪。
是芮不是丙：呵。
是芮不是丙：你就笑吧。
是芮不是丙：本来呢，第二次cos应该是那个叫伟神的出的，结果后来人家没空，你就上了。
是芮不是丙：粉丝一看，这他妈不对劲啊！
是芮不是丙：一定是这个叫“Plutoim”的作者，自认为有几分姿色，第一次尝到了热搜的甜头，所以第二次也不要碧莲的，挤了她们的伟神，自己亲身上阵。
是芮不是丙：简而言之，就是这口大黑锅，被人家的粉丝给拆成了两份，一份给你，一分给我们。
安澜笑不出来了。
Plutoim：……
不过她也很快释然。网络上的言论最为自由，躲在电脑背后随便敲敲键盘，就能对别人随意发表意见。这么多年过来，她的忍耐力还是很大的。
Plutoim：骂呗骂呗。
PLutoim：她骂任她骂，我理算我输。
是芮不是丙：兄弟有魄力。
Plutoim：撒撒sui啦～
Plutoim：这跟我今天被轮有啥关系？
是芮不是丙：今天你又上热搜了啊。
Plutoim：？？？
Plutoim：嘛玩意？
Plutoim：我靠你不早说！早知道我带着我新书宣传一轮了。
是芮不是丙：图片
薛芮发去下午的热搜截图，top4。
是芮不是丙：你和林燃一起上的。
是芮不是丙：不少人已经开始脑补，你是这位土豪林姓大佬的家养金丝雀。
是芮不是丙：两个人之间缠缠绵绵你侬我侬，他为了满足你写书的爱好，挥金如土一掷千金，短短几年，从你的学生时代开始，就把你按着网文大佬的路子培养。
是芮不是丙：我都要看哭了。
Plutoim：卧槽！
Plutoim：这他妈的神经病啊！
Plutoim：一定是林贱人买的水军！
Plutoim：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人看着脑子有问题，阴起人还真他妈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是芮不是丙：…
是芮不是丙：清醒点，跟他估计没关系。
是芮不是丙：毕竟你可是被李慈轮上热搜的女人，一回生二回熟嘛，看开点。
Plutoim：……
安澜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