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优慢慢后退了两步,不愿意站在他的身边:“杜少凡,你真恶心。”
沈优面上露出嫌恶,杜少凡却丝毫不在意,他挥挥手,笑了:“那又如何?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你站在季承的立场上而已,倘若今时今日,是季承做出了这些事,你还会觉得他错了吗?”
他说起来理直气壮,更让沈优嫌弃:“你想多了,别拿你做的这些龌龊事来侮辱季承,他绝不会如此。”
“不会吗?”杜少凡挑了挑眉,忽然凑到了沈优面前,“我虽不知道你是怎么和岳大人扯上关系的,但如今看来你和岳大人之间,远比季承更亲近,你确定他真的不会利用你吗?”
沈优瞥了他一眼:“你是想挑拨我和他的关系?”
杜少凡耸耸肩:“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我原先一直奇怪,像季承这样精明的人怎么会喜欢你,但如今看来,可能他早就看出来你不一般了吧。”
杜少凡没有言明,但他早就派人查过沈优的户籍,也早查出河中村的朱永托关系帮他们家做假户籍一事。当时并未想过在这方面做文章,所以没有声张,但如今看来,这个女人的来历必然是有问题的。
听他提起身份,沈优心中一跳,但随即缓下心神,她早已不是当初提到身世便会战战兢兢的沈优了。更何况,她现在可以确定沈家夫妻俩并非什么逃亡的囚犯,反而身份斐然,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沈优轻笑了一声,没有将杜少凡的挑拨与威胁放在心上:“那是自然,因为他比你有眼光啊!”
见沈优避开这个问题,杜少凡也不着急,季承究竟有没有居心,沈优自己心里清楚。他才不信季承会没有目的地接近沈优这样身世普通的人。
沈优不再和他废话,拉着季承的手,离开了西苑。
季承一直走在他身后,紧紧护着,并不多言。沈优恐他多想,便将话题敞开了说:“你不想知道杜少凡刚才在我耳边说了什么吗?”
“我的耳朵,一向比别人好使些。”他轻声道。
“你知道了?”
季承点点头。
“杜少凡说你对我别有用心,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季承看了她一眼,眼中含笑:“我刚才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并没有对你别有居心,不过可能是哪些地方,我没想起来,你说来我听听。”
看着他一脸正经,沈优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沈优吐了吐舌头:“真巧,我也没想起来。”
季承也忍不住笑了。
从西苑出来之后,看着面前通往东苑的一跳宽敞的道路,沈优停下了脚步。
“杜荫荷现在在东苑?”
“应该是在的。”季承没有迟疑,出了这样的事,短时间内杜先同是不会让她在出门的。
“她不出门,那我们就去瞧瞧她好了。”沈优挑了挑眉,来都来了,只去见杜少凡一个,怎么可以呢?
与西苑严肃中带着点幸灾乐祸不同,东苑里的每个人都一脸惊慌。因为杜荫荷的事情,杜先同和杜夫人都正在气头上,府内的下人大多小心翼翼,连相互耳语都不敢,生怕被主子以为自己正在嚼杜荫荷的舌根。
季承应该是知道杜荫荷的住所的,但在沈优的询问下,他非常有求生欲的摇了摇头,这让沈优很满意。
她随便拦了一个路过的丫头,那丫头不认识人二人,本不想说,但季承拿出了块季家的腰牌,她便立刻恭恭敬敬地引了路。
丫头将她带到杜荫荷的住处,门是虚掩着的,丫鬟不敢开,沈优便让她离开了。
她慢慢推开木门,入眼便是一个丫头垂头丧气,跪在院子正中间。
沈优没说话,慢慢走到她身边,点了点她的肩膀:“哟!这不是小菊吗?”
听见声音,小菊猛然抬头,看见沈优,面上露出慌张。刚想爬起来,却因为跪的久了,膝盖酸痛,又跌坐在地上:“小贱人!怎么是你?”
她张口便骂人,想必是杜荫荷平日里在家中没少这么“念叨”沈优,所以小菊耳濡目染,也敢脱口而出了!
沈优哼了一声,一脚踩在她的肩膀上,刚准备挣扎起身的小菊,再次被踩在地上:“这小嘴挺厉害呀!这么听主子的话,怎么不好好跪着,起来干什么呀?”
小菊狰狞着脸,刚想甩开沈优,却被季承一个眼神喝止,再不敢动弹。
沈优点了点她的小脑袋:“杜荫荷在屋里吗?”
小菊低着头不敢说话,沈优没有追问,她也没有时间在小菊身上浪费,直接对着屋内喊道:“杜荫荷,出来!”
屋内的杜荫荷正在气头上,忽然听见了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还像是沈优的声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刚准备不理睬,又听见了她的声音,这才循声出来。
竟没想到,沈优真的站在她的院子里,杜荫荷大惊,刚准备骂人,却被沈优一个眼神吓住,话也噎在了嘴里。
杜荫荷一个激灵,心中明了,这是上门算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