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初守在门边,看他俩进来,直接撇过了季承,给兰轩一个大大的熊抱。
“轩哥,你终于回来了!”宋风初抹着泪和兰轩控诉着季承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你都不知道季承这小子是怎么坑我的!”
他指着桌面上撕下来的假胡子、假白发,又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就这几根破毛,我整天撕来撕去,皮都要掉了!”
与文质彬彬的季承不同,兰轩自幼习武,身材高大,身宽体阔,所以一向被压榨的宋风初总拉着兰轩一起“反抗”季承。
只可惜兰轩这一走就是半年,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季承的魔抓之下,无力反抗!
兰轩轻笑了一声,掰开他的手:“坑你?我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差点就要去睡大街了,你说咱俩谁更惨?”是选择抱季承的大腿,还是和风初一起“同仇敌忾”,兰轩的脑子只要没坏,都不会选错。
宋风初看了兰轩一眼,近半个月的风餐露宿,他身上果然开始有点味道了……他连忙后退了两步,盘腿坐到床上,看着一脸淡定的季承,默默放弃了报仇的想法。
等到他俩都“镇定”下来,季承唇角泛笑,终于开了腔:“我知道你辛苦了,不过我保证,不出一个月,这假胡子你就不用再沾了。”
“嗯?一个月,你确定?”宋风初登时正经起来,他们的计划布置了这么些年,这还是季承第一次给出确切的时间。
“一个月?”兰轩又重复了一遍,“真的?”他不过半年没回来,已经进展得如此之快了么?
“是,只是……”季承顿了顿,脸上不见半点喜色,“风初,这次叫你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宋风初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立刻严肃起来,不再嬉闹。
“过两日就是赏荷会,到时县令杜大人会协夫人出席,你也去吧?”
宋风初点了点头,这几个月,他这位“假道士”已经完全成为县令大人最信任的“天师”了。
“我让优儿设计了一个金簪,在赏荷会上送给杜夫人。那时,我会安排……”他忽然不说话了。
“安排什么?”
他苦笑了一声:“安排优儿入狱!”
“你说什么?”宋风初禁不住尖叫起来,又连忙捂住嘴,以防隔墙有耳,“你疯了么?你跟狱卒商量好了?”
季承摇摇头:“没有。”
“没有?那这算什么安排?”宋风初有些奇怪,紧紧盯着他,“你跟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季长峰的人会指认优儿偷窃了季家的金簪图样。”他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却把兰轩和宋风初皆吓出了一身冷汗。
季家的首饰都是要送进宫中的,偷窃金簪图样,就等于是盗窃宫中御宝,这是重罪啊!
宋风初盯着他看了半天,确定他并没有开玩笑,也逐渐冷静下来:“优儿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
“她不知道?”宋风初更是吓了一跳,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季承,“你是嫌优儿脾气太好,打不死你吗!”
“若是她想打,便让她打吧。”
“若是她连打都不愿意打你呢!”宋风初瞧了他一眼,莫名有些心疼沈优。
季承却并没有多言:“总之,优儿入狱之后,你多多照料一二,我会尽快救她出来的。”
兰轩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你们在说什么啊!为什么非要让一个女人入狱?送簪子这种事谁做不一样?让风初入狱不是一样的吗?”
“你!”宋风初闻言,下意识地拿起床边的拂尘朝他扔过去。
兰轩一把接住拂尘,并没有搭理他,而是看向季承:“少爷,您还是在担心她的身份?想除掉她?”
兰轩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把宋风初吓了一跳,他忙从床上蹦下来:“怎么回事?什么身份?阿承,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季承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与她的身份无关。”他爱她,与她的身世无关,可这件事必须由她来做!
“既然少爷已经决定,想必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咱们又不是不救她,既是如此,就让她受点委屈吧,不然,她还敢打少爷不成?”兰轩没见过沈优,只是从吴泽远的口中听过,当日她在集市上丢了自己的妹妹,可见不是什么有主意的女子。
宋风初却郑重地点了点头:“她……会打的。”
嗯……
三人沉默了一阵,还是季承先打破了沉默:“好了,风初今晚就住在这里吧。兰轩,你赶了这么久的路,也洗个澡,早些睡了吧。”
“那你呢?现在还回季家?”
季承摇了摇头:“先不回,我还得去一趟奇灵阁。”
宋风初有些奇怪:“这大半夜的,你去那里做什么?”
说话间,季承已经重新披上了外套:“不去,怎么让季长峰人赃并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