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天和王希义打赌之后,王玉念便时常去王家后山。也试着画过几幅画,但是她都不太满意,不知怎的,今日竟主动约着沈优去一趟,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沈优出了城东,一路疾走,路过花田时,老远便能看见山坡上三三两两的人。王玉念没事就往王家花田跑的消息被其他参赛之人得知之后,也纷纷跑去山上。
毕竟不是才高八斗的曹子建,做不到七步成诗,只有先对这里的场景熟悉,比赛当日才能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过看他们对这次的赛诗会如此热心,沈优也就放心了。
因为这几日时常有人来转,王希义破例关上了王家工坊的大门,沈优敲门之后,半天才有人开门。
“沈姑娘来了?你是来找少爷的吗?”工人大多都认识了她,也没跟她客套。
沈优正准备问王玉念来了没有,方想起她不是会打搅别人的人,王家工坊既然关门了,那她应该也是从方才的山坡小道上直接上山了。想走又觉得不太礼貌,便打算和王希义打声招呼:“嗯,王少爷在哪呢?对了,这几日人来人往的,有没有给工坊添麻烦?”
工人摇摇头:“还好,大门一关,正好清静了。少爷在里面呢,您直接去吗?”
沈优笑了笑:“嗯,我直接去吧。”她来的次数多了,工人都知道不用通报了。
王希义这次并没有在调胭脂,而是躺在一张摇椅上晒太阳,沈优走过去,敲敲他的椅子,假装严肃道:“王少爷今天怎么偷懒了?”
听见声音,王希义半眯着眼睛瞥了她一眼:“烦!”
“额,你生气啦?”沈优看他孩子气的模样,就知道他是因为外面人太多而生气了。不过这也难怪,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可不仅仅是来山坡上看风景的,也有久仰王希义之“美”名,特地来看他的。
“哼!对呀!生气了,你有什么办法吗?”王希义瞥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回答。
“嗯,办法倒没有。”沈优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过你要是生气的话,我可以安慰安慰你!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想开点总好过被自己气死吧?”
王希义给了她一个“请滚开”的白眼,然后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也是我自己答应的,后悔无用,更何况,这几日赛诗会传得热热闹闹,云仙的生意倒真的比往常好上不少,你也算是功过相抵,本少爷就不计较了!”
沈优夸张地行了一个大礼:“谢王少爷!”
“行了!王小姐在后山,你去找她吧,别来烦我!”
“啊?王三小姐是从工坊里上的山?”
“嗯,她让我跟你说她在后山等你,要不然你以为本少爷有心情在这里晒太阳?”他半眯着眼睛,瞅了她一眼。
“好吧,让王少爷久等了。”沈优嘴角抽搐了两下,没想到王玉念竟劳烦王希义传话,看来事情不小。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了王希义,沈优直接去了后山。因为王家工坊的关闭,其余人都是从外面的小路直接上山,远离工坊,沈优这一路倒也没遇见多少人。
后山上,溪流边,王玉念正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
沈优悄悄走过去:“王小姐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王玉念眼眸微睁,一双眼睛里满是颓废,像极了沈优第一次在王家后院里见到她,那幅“生无可恋”的样子。
沈优吓了一跳:“王小姐,您怎么了?”前几日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忽然间又这么丧气了?
王玉念看了眼沈优,又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山峦瀑布,忽然开口道:“这次的赛诗会,我不想参加了。”
“什么?”沈优仿佛被晴天霹雳五雷轰顶般不知所措,“发生什么了,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她低着眉眼,苦笑了一声:“你不用担心,我二哥会来参加的!”
你二哥参加有个屁用!你二哥有你名气大吗?你二哥能擦胭脂、戴发簪,替她宣传吗?
沈优急得直跺脚,却不好直接说出这些话来:“为什么?”看王玉念的这个模样,肯定不是自愿的,否则就不会是这种“想死”的表情了!
“这是我父亲交代的。”她的喉咙微动,语气中有丝丝颤意,但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王老爷?为什么?他让你二哥参加,却不让你参加?”沈优觉得很是奇怪,王玉念名声在外,远胜王家二子,王老爷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外面都在传裁判是高庄书院的高夫子,王老爷怎么会放弃王牌选手王玉念,改让王二少爷参赛呢?
他那儿子几斤几两他不知道吗?
“王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