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优的到来,刘氏原是不开心的。虽然她搬出了所谓的“三年孝期”,让刘氏无话可说。可三年之后,不管她以什么身份呆在刘家,刘氏都是不满意的。
妻子?所谓娶妻娶贤,庄稼人娶老婆首先要挑一个能干活的,沈优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像是能吃苦的样子;如果她不嫁,那平白无故养个闲人,又算什么?
可江河坚持,闹了一通后,她也没法说什么。一个寡妇,本就是事事以儿子为中心的,又思及沈家原先对刘家的帮助,不再为难沈优。
沈优知道刘氏的心思,可她现在没有去处,必须寄人篱下,故而处处小心,事事抢着做,也算让刘氏心里的不快稍稍缓和了些。
对于她一个黄花闺女住进刘家的事,村中有些爱嚼舌根的妇人也议论了一段时间,不过考虑到沈优孤女的身份有些特殊,不住进刘家,难道住进她们家不成?背后说几句,也就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谁还管得了别人。
但刘家也不富裕,沈优带着彩云住了进来,平白给人家添了两张嘴,自是不好意思的,更加盘算起赚钱的法子来。
可惜她还没把脑子里的想法付诸实践,麻烦就先来了。
一大清早,沈优在院内洗漱,就听门外朱氏在嘈嘈嚷嚷:“哎呦,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听到哪家清白大闺女,不过门、不过贴,直接住进男人家里的。”
沈优放下洗脸盆,竖起耳朵,刘姨正在扫地,笤帚在地上刷刷直响,显然气得不轻。
朱氏像看不出来一样:“我说江河他娘,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你和你们家江河都是老实本分的,怕是降不住这种心思活络的。”
“哼!心思活络,也比心是坏的好!”刘姨哼哼着。
“哎!我说江河他娘,你可别好心当作驴肝肺啊!她可是吃惯了大鱼大肉,穿惯了绫罗绸缎的人,能安心住进你们家?那还不是因为活不下去了?赶明吃饱了,准一脚把你们踹了!不信等着吧!”
刘姨气得笤帚都扔了,来帮江河晒粮食的王叔也围了过来,都被从院子里走出来的沈优拦住。抬眼一看,朱氏正大模大样地坐在门前嚼着花生粒儿,沈优笑道:“朱婶说的是啊!要不是这金镯子给了婶子,我也不至于过不下去啊!”
见沈优盯着金镯子望,朱氏一把捂住:“怎么,你还想抢啊?我告诉你,这镯子是你赔给我的,我心眼好,不跟你计较,不然就凭一个破镯子也想打发我?”
沈优笑笑:“对!这镯子是我赔给你的,可朱婶有一句话说错了,我赔的东西可不少呢!我想,现在婶子家姓沈的东西应该不少吧?”
彩云娘烧房子之前,他们朱家在房子里已经住了半个月有余,该搬的东西只怕一件没少,只是没找到现银罢了。
朱氏一听,以为她要抢东西,连忙从小凳子上爬起来:“你想怎么的?那……那些是你爹娘买我家地付我的钱,名正言顺,你别想拿走!”
“哦?”沈优笑了,“婶子也记得,我爹娘是买了你家地?也就是说,就算我家房子烧了,这地也还是我的喽?”
朱氏慌了,没想到她在这里等着她:“你想干嘛?”
“不干嘛?”沈优慢悠悠走到朱氏跟前,扭头对身后王叔笑道:“王叔,赶明儿,麻烦您和江河去山上砍些树枝回来,我呀,搭菜园,盖猪圈!我家的地,我养猪都不给某些人住!”说着,一脚踢飞朱氏屁股下面的凳子!哼!占她的地,抢她的钱,还想坐她家凳子?呵呵!做梦去吧!
“你……”朱氏气到浑身发抖,“好啊!我原来竟小瞧了你,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小贱人!小小年纪就这么没大没小!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面目狰狞地向沈优扑过来!
沈优下意识后退,却一脚绊在门框上,重心不稳,直直向后倒去,正跌在江河怀里。还没站稳,江河和王叔已钳制住了朱氏。
“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怕遭雷劈吗?王大川,你一个老鳏夫,整天往一个老寡妇家跑,也不怕别人笑话!还是你们俩早就勾搭成奸,鬼混在一起了?”
朱氏见打不着沈优,劈头盖脸开始骂王叔和刘姨,刘姨怒极,气得直掉眼泪。沈优捡起地上的笤帚,又从地上捡起一块泥块子,“啪!”正砸在朱氏头上!
“接着说啊!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厉害,还是我的棍子厉害!”说着,又跑进屋里拿起桌子上正准备包饺子的擀面杖,递到王叔手里。
眼看着一个个手里都拿了武器,朱氏一边叫骂,一边拔腿就跑。
待跑到远处,方立定,叉着腰又开始骂骂咧咧:“死丫头!你烧了我的房子,别以为一个镯子就想了事!我不会轻易放了你的!”
“王叔!明天咱就把我家的地圈过来,给刘姨家做菜园子!墙上扎满针、扎满刺,我看她还敢不敢过来!”沈优站在门前,大声嚷道,故意说给朱氏听。
“好嘞!山上红木多得是,下午我就跟江河去砍一车回来!”王叔学着沈优朝朱氏喊。
等等……
“红木?王叔您说这山上有红木?”沈优原本冒火的眼睛,瞬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