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问的问题，我自然能答得上来。”
油腻的态度一点都不像是在公堂之上。
和他比起来，顾西楼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楚凝强压住心头的恶心。
她表情严肃地看着混子，道：“我刚才听你说，我给你银子让你玷污红儿，我心中有一个疑问没有解开，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是很想问一问，我到底给了你多少银子，银子的底下刻的是什么字啊？”
楚凝的眼眸眯起，目光之中带了几分审问的味道。
刚才乌荀的目光还让混子有些心有余悸，如今看到了楚凝，混子知道自己又碰到了一个不好对付的人。
混子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道：“我……我……”
说出来的话是磕磕巴巴的。
胡老三的眉眼轻动，道：“楚掌柜问这些话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这么刁钻的问题谁能记得清楚，当时这些人也是吓慌了手脚的，而且，这银子底下刻的字……”
混子听着这话，也觉得找到了突破口，移开眼不再看着楚凝的眼睛，开口道：“是呀，那些银子一到了我的手里我早就不知道挥霍哪里去了，大概是喝酒去了，我怎么知道你给了我多少，再说了，银子底下刻的字都要查看，小美人，你也太认真一点儿了。”
混子的口气随意，借机准备再调戏楚凝一下。
楚凝的身子侧过，乌荀也很及时的挡在了混子和楚凝之间，再一起挡住了混子调戏的机会。
混子翻了个白眼，对于乌荀是一万个不满意。
可他也不敢太过靠近楚凝。
他在这一片混过一段时间，虽然每日都是混吃等死，有时候找个大哥跟着收点保护费什么的，可是传言他还是听说过不少的，听说这乌家饭馆的掌柜的虽是个小女孩，可打起架来却厉害的很，当初更是将洛家的人大的落花流水，沦为了集市上的一个笑话。
此刻在公堂之上，混子一点都不希望自己成为第二个笑话。
楚凝听着胡老三和混子的话，却没有回应，反而向着里长大人垂首道：“大人，昨日我赢了那比赛，县丞大人特许我乌家饭馆的银子底下印上“乌”字的字样，昨日乌家饭馆所有的银子都送了出去进行制作，回来的时候银子底下都多了一个‘乌’字。
这第一批带着‘乌’字字样的银子还一枚都没有花过，如果我真的给了他，又被他挥霍走了，不妨让他说出来他的银子都挥霍到了什么地方，去好好的查一查，这些银子的底下是否有‘乌’字字样，就能还我一个清白。
为了配合办案，我可以让家里人先不花银子，只是劳烦大人借我些银两度日，早日查出真相。
亦或是还请这位公子自己说出来所有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
设计的事情出现了偏差，混子没想到楚凝三言两语又把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看起来楚凝能成为集市上第一个女掌柜也不是虚有其表，除了打架过人，这说话的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混子本就是抱着随意来玩玩的态度过来的。
虽然红儿死了，他也舒服了，可是他到底不是主谋，再加上北疆对于这样的事情本就随意，也不会有多少人放在心上的。
谁知道这才说了几句话，他好像要有点脱不开干系了。
若是因为这件事在牢狱里面蹲个十天半个月的还行，要是真杀人的罪过，可是要蹲个十年八年的！
混子可受不得这样的事。
他的心里担心，目光也忍不住向着胡老三的方向看去。
此刻的楚凝甚是敏感，这样明显的细节自然逃脱不了她的眼睛。
看起来乌荀说的没错，这件事还真的是胡老三在背后指导。
红儿对于胡老三有作用的时候便捧在手心，等到没有作用了就一脚踹开。
这世上最可怕的人不是有事没事就开始找你茬的人，而是那些表面上笑嘻嘻的模样在背后捅刀子的时候却比谁都绝情的人。
胡老三顿了一下，道：“楚掌柜这话说的，真让人觉得害怕。”
“我让胡掌柜害怕的时候还少吗？”
“不少，昨日的比赛是楚掌柜赢了，您是大佬，您说什么都对。”
里长瞧着，又冷声打断道：“所以，你能拿出银子吗？”
“这个……”
混子顿了半晌，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胡老三又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顿了半晌道：“里长大人，草民觉得纠结在这银子底下的字的问题实在有些牵强，如果楚掌柜早就想到了有今日的事情，又怎么会傻到拿自己的银子来害红儿，其实这位公子最开始是来找我道歉的，他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们几个干的，他们真的是失手杀死了红儿。
可我也不是一个傻子，红儿在我饭馆多日，早就有不少人惦记着她，我也和她说过很多次，晚上的时候千万不要离开饭馆。
但她昨日见了我，和我说……楚掌柜约她出去。
我在饭馆里等了她一夜都没有把人等回来，第二天早上就来了几个公子告诉我说他们一失手把红儿给伤了。
我凭借着本能，也会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在我的逼问之下，这几位公子总算说出了实情，也是我和他们几个说，要来这里自首。
如果事情是另有隐情的话，里长大人是个明白人，一定会认真处理，绝不徇私舞弊。
事实的真相是什么，楚掌柜也不必隐瞒，只管全都和里长大人说出来，相信里长大人一定会还愿一个真相的。
楚掌柜，你昨天晚上真的没有见过红儿吗？“
胡老三的眼睛眯起，楚凝瞧着，眉头不禁皱紧。
他现在……越来越像是那长老了。
楚凝的喉间忍不住动了两下，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纠结呢……
乌荀道：“昨晚我一直和她在一起。”
“那……她真的没有单独见过红儿吗？”
“我见过。”
不等胡老三继续发话，楚凝率先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这些阴阳怪气的话听得人真不舒服。